六十八 二上山海關
三光我們都低著頭,也不想說話,腦子裏都被紊亂的線索纏住了。當我們兩個一籌莫展的時候,忽然從酒店走出來了幾個女的,說說笑笑。其中有劉穎、王蕊、楊洋,還有一個女的身材很高,戴著一副眼睛,未施粉黛卻氣質*人。我耷拉著腦袋,開始還沒看到。三光推了我一下:“哎,看那兒。”
我抬起頭來看著戴眼鏡的女人,問三光:“她是誰啊?”
三光搖搖腦袋:“不知道,剛才進去光注意王蕊、劉穎她們了,沒注意。”
四個女人在酒店門口站了沒多久,就見駛來了一輛奔馳停在她們麵前,幾個人嬉笑著上了車。
三光吐了一下舌頭:“又是一個有錢人,一下子就能包養四個美女!我除了羨慕妒忌恨,也無話可說了。”
我笑了一下,心想:“這都哪兒跟哪兒啊!別的不說呢,楊洋是警察,誰敢包養她?劉穎有自己的事業,家財萬貫,沒必要憑自己的相貌取悅他人。王蕊雖然靠製造贗品吃飯,但是有自己的影樓,也不太可能傍大款吧。”
這時,一個聲音忽然從我們背後響起:“那是前鋒修車行的老總陳左楠。”
嚇得我和三光趕緊轉回身子,發現竟然是張海濤,原來他還沒走。三光鎮靜下來,上下打量著張海濤的這幅狼狽相,幸災樂禍地問道:“張總,許久不見你怎麽落魄成這樣了?”
我問:“你不是走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張海濤哭喪著臉:“走,我能去哪裏啊?我現在就想求你們查清事情的真相,我想知道究竟是哪個王八蛋陷害我!”
三光突然想起了什麽:“你認識剛才坐奔馳車走的那四個女的?”
“就認識兩個,劉穎和陳左楠。”張海濤伸出手指頭說。
三光點了一顆煙,問:“你現在是不是沒地方可去了?”
“唔。”
“跟我們走吧。”
我跟在三光身後小聲地問三光:“喂,就這麽讓他跟著咱們走行嗎?”我看了一眼走在最後麵的張海濤,右手遮住嘴巴在三光耳邊說:“別忘了他當初還用槍指著咱們呢,他的人品我可信不過。”
三光吐出一縷煙,回頭看了一下,壓低聲音對我說:“你以為我就信得過嗎?咱們不是有些事情還沒弄清楚嗎,想找到金鎖,就得靠後邊那位了。喂,你走快點兒!”三光還招呼了張海濤一聲,語氣已步入原來那樣客氣了。
張海濤緊走幾步趕上來,兩隻手攏在袖子裏說:“兩位,咱們還要走多遠啊?”
“不遠,就在前麵。”三光不鹹不淡地說,“怎麽,你走不動了?”
“嘿嘿,我的確是累了,要不……要不咱們打輛車吧,行嗎?”
“張總,你還真是坐慣了車的人啊。我們是坐不起的車,沒錢!”
張海濤一聽三光這麽說,也沒了脾氣,歎了口氣跟著我們繼續走。
下午,我們回到了住所。大力和茂叔正在看電視,見我們回來了,身後還跟著張海濤,他們倆都吃了一驚。大力悄悄把我拉到一邊:“什麽情況?”
“沒情況,帶他回來受審的。”
張海濤看看我們四個人,像一隻受了驚嚇的羔羊,蜷縮在牆角。三光主動招呼道:“張總,別客氣,隨便坐。”
“不不不,叫我海濤就行了。”
三光給她倒了一杯水,張海濤誠惶誠恐地雙手接過。坐下後,三光問道:“我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嗯,問吧。”
“你為什麽要去北京?”
“我想躲過你們的追查。”
“為什麽?”
“我聽有人打電話告訴我說你們在我的辦公室找到了國寶,害怕你們找到了我*我交出國寶,所以我才去北京的。因為公司破產了,我的錢也不夠了,要不我早跑到海南了……”
“我聽說你在美國有親戚,為什麽不去美國呢?”
張海濤無奈地說道:“我也想去啊,後來那個人又告訴我,段雪飛和喜鵲是國際刑警,警方已經控製了各大機場,我是走不掉了……”
我微微點頭:“這倒是新情況。”
三光急迫地問道:“你認識那個人嗎?”
“不認識,每回都是他打給我,當我回撥回去的時候怎麽也打不通。”張海濤說完,就聽張海濤的手機響起,鈴聲是《恭喜發財》。張海濤看了一下來電顯示,皺了一下眉頭:“又是他。”
三光點了一下頭,讓張海濤接通。張海濤按下接聽鍵:“喂。”對方隻說了一句話,張海濤把手機遞給我:“找你。”
我愣了一下,接過手機來按了一下免提:“我是張佳亮,你是哪位?”
“張佳亮,我知道你們和張海濤在一起,而且我還知道此時此刻你一定按下了免提。也好,省得我一個個來通知了。你們聽好了,盜走耀山上國寶的是我,綁架金鎖的也是我,嫁禍張海濤的還是我。”他的話語裏處處流露出得意與驕狂。
“你到底是誰?”
“哈哈哈哈,張佳亮,你一輩子都別想知道我是誰!”說完,就掛斷了。
我們幾個人相互看了看,尋思事情發展到了這步田地要怎麽辦。
茂叔說:“這人是男的吧?”
“不,他用了變聲器,我們沒辦法判斷是男是女。”經驗豐富的三光說。
大力說道:“動機,小林和我們作對不過是為了得到國寶,這個人接二連三地給我們製造麻煩,那這個人的動機是什麽呢?”
張海濤幾乎都快哭出來了:“你們一定要給我證明,我是清白的,我是無辜的啊!”
三光煩躁地說:“你的事以後再說!”見我冥思苦想什麽,他問:“你在想什麽?”
“我想再回一趟前鋒修車行。”
茂叔嚷道:“你瘋啦!上次你都差點兒死在那兒!”
我看了一下挎起的右臂,說:“就因為我差點兒死在那裏,所以我才更要回去。我總覺得哪個地方有點兒問題。”
三光想了一會兒,站起來:“我和你一起去。”
我說道:“不用了,這次我想自己一個人去。”
“那不行,小林盯上咱們就不用說了,現在還多了這麽一個縮頭烏龜似的哥們兒,你自己去山海關我們怎麽放心的下?”三光說道。
我打開門走到外麵,讓三光也出來,對他說道:“張海濤究竟是什麽人我們還不清楚,現在喜鵲和老段又不在,我怕他對大力和茂叔不力。有你在這兒照應,我放心。小林一時半會兒還不會拿我開刀。等這邊事情完了,你就馬上去山海關和我會合不就得了嗎?”
三光歎了口氣,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我拍了拍他肩膀:“就這樣了,我先走了。”
“等一下。”三光叫住我,從腰上拔出來了一把匕首,皮質的刀鞘,刀身也很鋒利:“你拿去防身。做什麽事都留個心眼兒,別衝動!““嗯。”
坐上公交車眯了一會兒,睜開眼的時候已經到了山海關。這麽短的時間就又回來了,讓我心裏也是思緒難平。山海關並不大,我想隨隨便便找個地方先住下。因為我從心裏已經做好了長期奮戰的準備。我來到了一家家庭旅店,門口站著一個黑臉的漢子,應該就是這家旅店的老板了。
我上前問道:“你好,我問一下,您是這家店的老板嗎?”
黑臉漢子的眼睛翻了翻:“你有什麽事啊?”
“我想問一下咱們這裏住一晚的價錢是多少。”
“八十。”
“現在都是旅遊淡季了,還這麽貴?不能打個折嗎?”
“就這價錢,愛住不住!”黑臉漢子沒好氣地說。
一連問了好幾家,累得我腿都酸了,價格都不低。我一氣之下,心想:“奶奶的,我腿都快走斷了。不管下一家價格多高,我就住這裏啦!”上前一問價,老板愛答不理地來了一句:“一百二。”
我看了一下錢包裏可憐巴巴的幾張百元鈔:還是算了吧,一百二也太黑了。我垂頭喪氣地走出這家旅店。
忽然對麵有人驚奇地叫了我一聲:“張經理!”
我抬起頭來,對麵的路上竟然站著沈晨雨。我這才想起來,當初幫她聯係的就是住在山海關,怎麽這個時候偏偏忘記了。想想自己當初大方地安排了她,到頭來自己來山海關倒沒地方住了。
“張經理,你是來這兒玩來了嗎?”沈晨雨單純地問。
“嗯,過來玩玩。”我機械似的點點頭。
沈晨雨高興地:“那你一定要到家裏去坐坐,我爸媽都可感激你了。”說吧,不由分說拉上我就走。我也隻好半推半就地順從了,沒辦法,找不到住的地方就沒辦法展開調查,大丈夫能屈能伸。權且在沈晨雨那裏住一宿也沒什麽不好的,反正家裏又不止我們兩個人,別人也說不出什麽閑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