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 金鎖失蹤了
這裏是一間封閉的密室,厚達近一米的閘門上麵安裝著瑞士的電腦機械鎖。門外,有十幾個保安來回巡邏,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守備森嚴。閆超帶領我們到了門前,熟練地按下密碼,然後輸入指紋,轉動開關。閘門軋然作響,緩緩開啟。我們跟在閆超身後進入保險庫,隻見近一百平米的地麵上羅列著一件件近乎天價的文物和藝術品。四麵牆壁上懸掛著名人字畫,古今中外的真跡在這裏散發著它們的藝術光芒。我們被眼前的景象徹底驚呆了,金鎖感歎道:“我的媽呀,我沒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這麽的文物,現在就是讓我死也值了!”他每走到一件藝術品前麵都給我們一一介紹:“看這裏,文征明的真跡,徐渭的山水,這是戰國的酒樽……天啊,各個都價值連城啊!”
閆超走到最前麵一個保險櫃前,打開後一件一件拿出了裏麵的藏品。看到重見天日的國寶,我心中竟然不勝感慨:“原來它們果然在最應該在的地方。”
閆超拿出的這些藏品正是不久前我們見到的孫進拿出的國寶。它們曆經多年磨難,沒有一點兒的破損,隻是靜靜地呆在那裏,都通過自身來詮釋中國曆史上藝術品的輝煌。
喜鵲問道:“這些東西你們都應該很熟悉了,現在可以放心了吧?”
閆超說道:“這些東西是從清東陵流失的,所以他們二位就交給了省人民博物館。我研究曆史也有些年頭兒了,從來沒想過東陵遺失的國寶有重見天日的一天!”
大力掃視四周的藝術瑰寶。
三光說道:“你不會是在打這些國寶的注意吧?”
“當然不會了,別忘了,我可是有三不偷的人。我隻是在想,你說小林會不會進來這裏盜國寶呢?”
“絕不可能。”閆超毫不猶豫地說,“這裏的監控防盜措施非常嚴,隻有館長、我和另一位副館長可以進來,即使是強行闖進來,也會被困在這裏。”說完,他扳開牆壁上一個不顯眼的蓋子,摁下了裏麵紅色的按鈕。“卡啦”一聲,一組鐵欄杆霎時落下,橫在了門口,阻住了我們的出路。隻是在眨眼之間,我們被困在了這裏。我上前試了試鐵欄杆的堅實程度。它通身精鋼鑄就,就連撼動一下都十分困難。
閆超說道:“門口有體溫感測儀,如果硬闖進來,等待歹徒全部進了這裏。體溫感測儀感測不到人體的溫度,鐵欄杆就會落下來。歹徒插翅也難飛了。”
三光好奇地問道:“剛才我們已經進了保險庫,它為什麽不落下來?”
閆超又摁下綠色的按鈕,鐵欄杆慢慢升起,一直隱沒在了閘門門楣的上方:“剛才沒有啟動安全防盜措施。現在我已經知道了小林逃跑的消息,安全防盜措施已經可以啟動了。”
段雪飛說道:“好了,國寶看過了,你們都放心了吧?”
看著閆超重新收好東陵國寶,我說道:“老段,還是你們辦得靠譜!”
喜鵲走過來說:“我們雖然知道怎麽安置國寶,但是追查國寶的下落還是得靠你們。”
大力說道:“現在說得輕鬆,耀山上麵的國寶不翼而飛,一點兒線索都沒有,下一步棋怎麽走?”
喜鵲說:“這一點請你們放心,麥警官就是去調查這件事情了。”
走出省人民博物館,我問段雪飛:“你們是怎麽找到蘇超的日記的?”
“小林都能找得到,更何況我們國際刑警呢?”
晚上,我們在一家飯店點了一桌餐,宴請勞苦功高的閆超。金鎖和閆超一個是文物鑒賞家一個是曆史學家,兩個人交談甚歡。而大力則默然不語,他身為佛爺,自然不喜歡與警察打交道。段雪飛和喜鵲身為國際刑警,深知大力秉承三不偷的原則,也知道找國寶離不開他,所以對他的一些做法也是保持沉默。唯有我和三光商量著下一步的行動。
三光分析說:“耀山沒有上山的路徑,險僻異常,就連老段和小林他們都是先後借助工具上去的,如果有人帶走國寶的話,我想一定是現代的人幹的。”
“那能是誰?知道東陵國寶的除了小林就隻有我們幾個人了。”
“未必吧?”
“嗯,難道還有另外的高手?”
三光喝了一口酒,抽著煙不回答我的問題。
我猛然想起:“張海濤?”
三光慢慢地點了點頭。
我心裏犯了嘀咕:“他怎麽知道國寶在耀山的呢?”
段雪飛也被三光的話提醒了,說道:“聽你這麽一說,我也覺得張海濤的嫌疑很大。除了小林,他是最想得到國寶的了。”
喜鵲說道:“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動身返回秦皇島。”
金鎖叫苦:“不是吧,這幾天我都沒有歇過腳!好歹讓我緩兩天吧?”
聽他一訴苦,我、三光、大力三個人雙手撐著桌子站起來看著他。
看了不到三十秒,金鎖挺不住了:“OK,各位哥哥,我明白了,我跟你們走還不行嗎?”
段雪飛說行動就行動,付了飯錢就出門發動了車子。閆超和我們握手道別:“你們保重吧,有必要的話我會去秦皇島接應你們!”
金鎖緊緊地握著他的手:“就這麽說定了,咱們一言為定!”
回來的路上,金鎖仍發著牢騷:“你說這倒黴差事幹的。要不是四哥你突然在秦皇島人間蒸發,三光說來保定找你,我才不來呢!”
我笑著問:“你怎麽知道我在徐水呢,你又怎麽知道我在赤魯村呢?”
“還不是有咱們這位大美女引路?”他指著喜鵲。
“行,你小子,以後跟著三光混吧,有發展前途!”
“好好的我為什麽跟他混?”
“當私家偵探唄!”
淩晨的時候,我們返回了秦皇島。段雪飛負責查張海濤的下落,而喜鵲則跟我們回到了張磊空置的小屋。離開了短短幾天,家中的布局自然沒有什麽變化,我給大家倒了幾杯水,一杯水喝完,濃濃睡意襲來。頃刻間,大家七倒八歪地睡著了。說來也奇怪,這一夜就和衣睡在了客廳,竟然沒有絲毫寒冷的感覺。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睜開眼的時候天都已經大亮。我坐起來用手撐著頭,覺得頭痛得厲害。我勉強睜開眼睛,看看大家都不顧儀表地酣睡,遂拍了拍手吆喝說道:“起來起來,都醒醒了,開工了開工了!”見一個個沒有半點兒動靜,我伸手推醒每一個人:“三光,大力,都醒醒!喜鵲,醒醒!”等他們都醒了,我揉著眼睛進了廁所。我正漫不經心地撒著尿,突然聽到外麵大力喊了一聲:“金鎖呢?”嚇得我這泡尿隻撒了一半兒,我腰帶都沒來得及係,提著褲子就跑出來:“怎麽了?”
三光沒有回答我的話,衝過去把臥室的門全部拉開。
大力擔憂地說道:“金鎖不見了。”
“這怎麽可能?昨天他明明也睡在這裏了,不會是下去買早點了吧。”
喜鵲站在飲水機前,細看了一下飲水機的水桶,說道:“我們中計了。”
“什麽意思?”
“門是從裏麵反鎖的,外麵根本辦不到。水桶上麵有一個針眼兒,應該是有人在水裏麵加了安眠藥,所以昨天晚上我們都睡得那麽死……”
我不等她說完就說道:“不可能,你也說了,門從裏麵反鎖,那金鎖怎麽出去的呢?”我心裏也知道這是狡辯,但我一直不想接受一個事實——金鎖被小林綁架了!
“從窗戶!”三光從臥室走出來說,“臥室有個窗戶虛掩著。我記得我們走之前已經關好了所有門窗。”
大力也蹲在了門鎖前說道:“鎖被人撬過了。”
喜鵲看著我說道:“現在一切都一目了然了。你們離開秦皇島的這幾天有人撬開門鎖進來了這間屋子,在水桶中注入了安眠藥。等我們回來後喝了有安眠藥的水都睡著了,他們就趁這個時候進來綁走了李金鎖。”
盡管真憑實據就擺在了眼前,但我還是無法相信這個事實。我拿出手機不停地撥打金鎖的號碼,但在手機裏不斷地傳出“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我狠狠地拿手機往地下一摔,捂住腦袋痛苦地順著背靠的牆壁慢慢坐在了地上。茂叔還沒有解救出來,現在金鎖又被小林綁架,我的心徹底死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巨大挫敗感湧上我的心頭。之前,我一直反對他們摻和這件事,就是怕他們危險,現在金鎖已經成了第一個犧牲品。
三光蹲在我的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佳亮,別這樣……”
“賤龍呢?”我哽咽著問。
“我剛才給他打電話,公司有事,他已經回重慶了。”
“你們也走吧,都走吧,我們鬥不過小林的,我們打不過他!”
三光還沒有說話,大力突然蹭蹭幾步走過來,雙手提著我領子把我從地上揪起來,紅著眼睛衝我吼:“佳亮,你他媽還是不是男人啊,仗還沒打就認輸了?早知道你這麽沒種我就不幫你了!小林不就是個小日本兒嗎?當年小日本兒上百萬的人都他媽不是咱們的對手,更何況現在隻有他一個人?金鎖不見了,我們拍拍屁股就走了?告訴你,金鎖是你的兄弟,更是我們的兄弟!你他媽慫了你就滾回保定去,我們不會放棄!我們不能看著金鎖落在小林的手裏不管!”說完,用力一推,我“咣”的一聲撞在牆上。
三光剛上來要拉住我,他反倒被大力拉住了:“別管他,讓他好好清醒清醒!”
我被大力罵了一通,雖然想大哭一場,但是我忍住了,因為大力罵得對,金鎖落在小林的手裏,我不能撒手不管。要想救出金鎖和茂叔,憑我一個人的力量根本就不行,還得靠我這一幫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