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我不能失去他
丁遠啊了聲,還是不敢看她。
陳怡憐就納悶了:“你這人毛病挺多的啊,不光是結巴,還斜視?”
“啊,我沒有斜視。”丁遠說,“我怕我看了您,老大回來要炒我魷魚,還會把我拉出去揍一頓。”
“哦。”陳怡憐好笑道,“原來不是我凶,是你家老大凶?”
丁遠覺得這是一道送命題,默不作聲起來。
陳怡憐靠在桌子上:“他平時有多凶?”
“也不是凶吧。”丁遠中肯的回答道,“其實老大人特別好,就是嚴肅,渾身一股生人勿近的感覺,主要是年輕那會兒被他製裁過,就……就很忌憚。”
“你不是大他七歲嗎?”陳怡憐十分感興趣的抬起眼眸,林懺說過丁遠的爸爸是散打教練,他那身手就是在丁遠爸爸那裏學的。
丁遠沉默了會兒:“這耽誤他製裁我?”
陳怡憐被逗笑了,真沒發現一向嚴肅冷冽的林懺手下居然是這樣傻乎乎的,不知道平時相處有沒有被氣死。
她問:“他怎麽製裁你?”
“傷心事兒,甭提了。”丁遠無奈道,“我爸教他散打格鬥,教他打架的技巧,最過分的是拿我給他練手,每次都被他打趴下。”
“那你還跟著他幹?”陳怡憐說。
丁遠笑道:“跟, 怎麽不跟, 跟著他就算一輩子當司機打雜我也願意。說來還話長……讀大學的時候運氣不錯搞了兩個獎項,心高氣傲的。不久後去了一個科技公司, 被人算計了,把我設計的方案全部盜走還不算,還汙蔑我泄露公司機密,被行業拉黑, 直到幾年前他找到我, 問我想不想跟著他幹,說給我開最高待遇,那時我正在頹廢中,想著還行吧, 就跟著他一路走到現在, 我是看著CL一步一步做起來的。”
“那就是元老了。”
“這不是。”丁遠笑著擺擺腦袋,“創CL的時候我真沒出力,是他自己一個人做起來的, 我就是後來幫忙守著基地,偶爾提提意見。”
陳怡憐淡淡一笑。
“這說遠了。”丁遠緩解了心裏那抹緊張勁兒後才開始說正事,“要是小姐好奇,以後可以慢慢講給小姐聽,今天找您是老大讓的。”
他把一份文件放在桌子上:“裏麵是關於CL的所有資料,包括基地總部和分部的具體位置,事先和許氏說好的解約一事,網上的消息也是老大喊人放的, 所以小姐不要緊張。一切都在他的計劃和掌握之中。”
“這個我不感興趣。”陳怡憐把文件推開, 問,“聯係上人了嗎?”
“聯係是聯係上了, 隻不過那邊可能會很忙。”丁遠正了正聲, 偷偷瞄了眼陳怡憐的臉色,不巧的是陳怡憐剛好與他那心虛的眼神對視上。
她冷哼一聲:“敢騙我一個試試, 信不信我讓你通岑安的下水道去?”
“啊, 不, 不是。”丁遠說, “主要是老大剛剛過去比較忙,相信不久後他會給你打電話, 或者你可以發封郵件問問,隻要他看見了會回複。”
陳怡憐意味不明的嗯了聲。
丁遠覺得後背發涼。
“那你和他通過話了沒有?”
“這個倒沒有。”主要是他也不敢有, 正牌夫人都在這裏,要是老板和他先通話,那還得了?
陳怡憐打了個哈欠,懨懨的趴在桌子上:“還有事情沒有,沒有的話我先走了,不然瀟姐會起疑心。”
丁遠哪裏敢有,立馬搖搖頭讓開了路:“小姐您慢走。”
陳怡憐這才把彈簧筆放進筆筒,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了。
回病房的時候氣氛有冷到了極點,徐簷南已經安撫好林瀟的情緒, 隻不過她坐在床邊一動不動,不哭也不說話, 目光呆滯的盯著那張纏著紗布的臉。
她輕輕關掉了門,走了過去:“瀟姐,姐夫, 你們先回去休息吧,趕了這麽遠的路也肯定累了,這裏有我守著就好。”
林瀟搖搖頭, 啞著聲音說:“沒事。”
徐簷南抬手晃了晃表示任由她,用嘴型說:“有我在,沒事兒。”
她朝林瀟看過去,這回的計劃也不知道會持續多久,如果林懺一直不回來,那以林瀟這樣的狀態下去,精神方麵會出現問題,畢竟之前是有過的。
不是說林懺不相信林瀟,而是如果林懺跟林瀟說這回的事情,林瀟絕對不會同意,而且知情的人越多, 那麽事情不會很順利。
陳怡憐已經是一個例外了。
“瀟姐,會好的。”陳怡憐上前蹲在她身前,握住她的手,“我不相信他會拋下你,拋下姐夫,拋下爺爺奶奶, 拋下我。他一定會醒來的。”
林瀟表情這才稍微有了一點鬆動,她機械一般的垂下腦袋看向陳怡憐。
陳怡憐溫聲安慰著:“阿懺他是一個很溫柔的人,他不會那麽絕情,瀟姐,你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休息,不然等他醒過來看見你這個樣子,他會很自責。”
“憐憐。”林瀟一下子抓緊她的手,“我不能失去他,我真的不能失去他,你人脈那麽廣,而且是學醫的,你是不是認識一些關於這個方麵的專家,憐憐,你幫我聯係一下行不行。”
“我在聯係了。”陳怡憐點點頭,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淚痕,“放心,瀟姐,這交給我。”
“可是我真的不能失去他啊。”林瀟越被這麽安慰著,鼻子就越酸,心裏就越苦,她帶著哭聲哀求著,“昨晚打電話的時候都還好好的,為什麽今天就……就這樣了,憐憐是不是我的問題啊,是不是我的命不好然後……”
陳怡憐說:“別亂說,咱們不信命,也別把什麽原因都往你身上攬,不是你的原因啊,別多想。”
淚水滑落到她的嘴角,又苦又澀,從舌尖到口腔,不知怎的會到腹腔心髒,然後攪得她的整個五髒六腑都又苦又澀。
陳怡憐把腦袋埋在她的膝蓋上,自己的情緒不知不覺的就被她帶動著,她蠕動了一下唇,忍著鼻腔內的酸楚說:“瀟姐,你別這樣,我會心疼的,阿懺他也會。”
陳怡憐第一次見她這樣軟弱無助的模樣,她更難以想象那十年間,徐簷南是如何才把林瀟拉到正常生活裏來的。
她太苦了,苦到她這個局外人也會斥責上蒼的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