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湖水中央的話,我們麵臨著鮫人的攻擊。可是不去的話,我們永遠不知道老狐狸的秘密,也就無法順藤摸瓜的找到他和邪靈組織聯係的證據。現在,更是搭上了一位無辜少女的生死。
殺和尚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他也拿出了一個瓷瓶,在身上抹了黃油。“我們身上有了鮫人的味道,或許他們就不會攻擊我們了。”
他的話起到了安慰的作用,我重新將牛皮紙地圖放進木箱子底部,決定準備一下,就和殺和尚一探究竟去。
不過,這鮫人油可真是個好東西,我拿了一瓶放在身上,這才將木箱子重新放回了床底。
我決定去警察局一趟,今早的事情提醒了我。之前為了顧忌毛家的聲譽,大同並沒有將三叔公父子被抓捕的消息泄露出去。但考慮到三叔公和毛大力的為人,說不定還有更多的仇家看見宅子空了找上門來,我可不想幫他們背黑鍋。
殺和尚留在了宅子裏,說是去河邊考察考察,看看有沒有絕佳的方案。
大同依然熱情的接待了我,警員們對待我的態度也沒有變化。此時,我才有了身為靈異調查局外派員的驕傲。
我讓大同把三叔公父子被抓捕的消息放出去,順便透露他們的老宅已經易手他人,不要隨便尋仇。
大同聽了,立馬猜出了老宅現在的主人就是我。這小子辦案不行,八卦的本事倒是厲害。
“林大哥,聽說你被家主趕出來了,這是真的嗎?”大同把我拉到一邊,小聲的問道。
看他的表情,我就知道他是不相信的。畢竟如今的我在毛家的地位已經很高了,毛俊平時對我也是相當的看重。
我笑著點了點頭,“是真的,怪我一時懈怠了家主。有些時候,規矩就是規矩,絕對不能打破。”
大同不敢置信的看著我,憤憤不平的罵道:“什麽狗屁規矩,這就是過河拆橋。你替毛家出生入死,最後就換了套老宅子,真是坑。哼,全湘西的人都知道林大哥要替家主參加道法大會,我看這回毛俊喊誰幫他參加。林大哥,你放心,你交給我的事情我會辦妥的。”
我拍了拍大同的肩膀,讓他緩緩怒氣。毛俊啊毛俊,這可是你的計謀,在警局的名聲臭了可別怪我啊!
大同沒想到我還能笑的出來,隻當我是氣糊塗了。
“我想見見三叔公和毛大力,你方便嗎?”與其自己像個無頭蒼蠅般的尋找秘密,不如自己直接問他們,或許能夠得到另一番的收獲。至少,那個失蹤少女小優的下落就能打探到。
我知道他倆作為重大案件的罪犯,早已經進了監獄,並且消息還是全部封鎖的。想見他們,無疑相當的困難。
可是大同知曉我的身份,也明白大家最終追求的目標不是這些小蝦米,而是一直躲在背後興風作浪的邪靈組織。
大同緊鎖眉頭,思考了片刻,便點頭答應了。
這件事情大同沒有上報,他直接帶我上了警車,並且告訴我關押三叔公父子的看守所相當隱秘,那裏專門用來處理道人,周圍增添了很多設施,為的就是防止道人利用法術逃走。
當然,這些屬於湘西警局的最高機密。同樣的,阻止上不允許道人前去探望,為的也是防止他們互相協助而逃走。
“林大哥,你一會兒什麽話都不要說,跟著我走就是了。對了,你後背的驅魔劍得放在車裏,這樣就沒人懷疑了。這家看守所雖然檢查嚴格,但我和所長關係很好,他也知道我現在負責協助靈異調查局,不會為難我的。”
大同不停的跟我講述著利害關係,他叫我不要緊張,自己卻是手心都出汗了。
看來這事情還是為難大同了,有時候規矩就是死的。有心人無法鑽空子,無心人也無法占得便宜。
不知道大同開了多久的車,我們似乎來到了湘西底下的一個小縣城。縣城中心繁華而熱鬧,還有許多商販正在賣早飯。大同毫無留念的繼續往前開,道路兩旁隻剩下了樹木。一晃而過,我們在一座工廠麵前停了下來。
“就是這裏了。”大同將車停在了工廠門口。
沒想到這麽隱秘的看守所竟然建在了小縣城的工廠裏,而且這還是家破舊的農藥加工廠。我伸長脖子,看著破舊的保安室,發現了正在裏麵喝茶的老頭子。這周圍都是一樣的小工廠,誰會聯想到這家就是湘西最為隱秘的道人看守所呢?
鏽跡斑斕的電動柵欄打開了,大同轉身看了我一眼,十分自然的走了進去,我趕緊跟在後麵。
他先去了保安室,讓我在外麵候著。沒想到這看上去普通的小房間,隔音效果竟然極好,我一點兒都聽不見他們的談話。
保安老頭表情嚴肅,最終還是將一把鑰匙放在了大同的手裏。大同的表情也是一樣的慎重,四肢僵硬的從裏麵走了出來。他承認了極大的壓力,臉上一絲笑容都沒有了。
我記得大同的話,所以沒有吭聲。他垂頭喪氣的走了過來,衝我點了點頭,用眼神示意我跟著他走。
大同一手拿著鑰匙,一手搭在了我的肩頭。
他的胳膊和手都十分冰涼,一點兒都不像活人該有的溫度。我估計那老頭不允許外人進看守所,而大同卻拚命堅持,最終大同賭上了自己的仕途。一直以來,當警察都是大同的驕傲,他可能怎麽也想不通為何老頭態度如此強硬,畢竟我也是屬於靈異調查局的一員。
我們沒有去大門正對著的那個最高的廠房,而是去了旁邊的一間不起眼的矮小廠房。
大同上前開鎖,而我則打量著四周,發現門前的大樹正好可以遮掉大同的身影。所以,無論是有人進去,還是有人出來,外麵的人都看不清楚。小廠房雖然不起眼,但卻采用了特殊的玻璃。外麵看不見裏麵,裏麵卻能看見外麵。
憑著我的感覺,我就斷定一樓和二樓的窗戶上,正有無數雙眼睛盯著我們看。
我打了個寒顫,大同已經打開了鎖,推開了小工廠的門。裏麵沒有灰塵,幹幹淨淨的。正對著門口就有一排桌子,整齊的坐著八個警察。他們嚴肅的看著我們,麵前都放了一把槍。
大同嚇得手中的鑰匙都滑落在地,這時我才悲慘的發現大同也是第一次過來,他從前壓根沒見過這麽大的陣仗。
這家夥為了滿足我的要求,還真是什麽地方都敢來。
大同彎腰撿起鑰匙,低聲咳嗽了兩聲,緩解了自己的緊張。他的手背在後麵,衝我擺了擺,示意我趕緊跟上。
我們剛走進去,門就被站立在兩邊的警察重重的關上了。二樓的欄杆上也站滿了一圈的警察,他們像看猴戲一樣望著我們。
沒想到警察裏的等級觀念也是如此的殘忍,我清楚的感受到了他們對於分區小片警的輕視。
“你好,我們要求探視毛家三叔和毛大力兩父子。”大同走到那八人麵前,恭敬的說道。
這工廠相當空曠,一樓除了警察和一些簡單的辦公用品,就沒有其他了。而二樓隻能看見欄杆上趴著的警察,除卻他們,也關押不了多少的罪犯。那麽,可能真正關押的地方要在地下室了。
我的目光定在了一樓的角落處,那裏放置著一個木箱子,肯定是入口!
八警察的態度很不好,很隨意的登記了一下,輕蔑的喊了一個人帶我們過去。他們有意無意的提醒了大同後果,便不再理會我們。
大同的雙腿變得異常沉重,我讓他不要害怕,在一樓歇著,自己跟著那人走到了角落處。隻見他打開了木箱子,裏麵露出了長長的樓梯。
我衝大同笑笑,示意他不要擔心,就跟在後麵下了樓梯。通道裏麵亮著燈,一點兒都不黑。
到了底下,就是牢房了。這裏不是先進的牢房,都是老式的,又髒又亂。罪犯完全沒有人-權,都睡在地上,一間接著一間。
我一進去,他們就發出古怪的叫聲,仿佛在歡迎我似的。警察怒吼了兩句,他們便安靜了。
這些人中,唯一有兩個人是站著的。其餘的人都是七八個人一間,隻有這兩人是單獨呆在一間的,顯得相當的寬鬆。
這兩人不正是三叔公和毛大力嗎?如今的環境下,他倆終於不用偽裝自己的表情,眼神凶惡的盯著我看。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本來有望成為家主的兩人,如今卻淪為了階下囚,天天生活在肮髒的監牢中。三叔公背靠著牆,眼睛裏都是紅血絲。他張著嘴巴,卻是發不出什麽聲音,想必是累到了極致了。
而毛大力終究是年輕一點,他迅速的奔到了鐵欄前,髒兮兮的雙手重重的拍打著欄杆,怒吼道:“林奈,你竟然還敢追到這裏來,你就不怕有報應嗎?”
笑話,他們做壞事的時候都不怕報應,我又沒有幹過傷天害理的事情,有什麽好怕的?
警察瞄了我一眼,冷冷的說道:“自己看著辦,時間別太久,少惹事。”
我連忙點頭,直到看著警察上樓梯走了,這才走到了憤恨不平的毛大力麵前,打量著他和三叔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