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幫人似乎在思考我話語的真實性,有位大媽不停的往我身上看,她不確定的拉住了為首的那位大叔,用湘西土話說了兩句,大叔身上的殺氣立馬消了。
他皺起了眉頭,然後轉身請出了一位年輕小夥。小夥眼睛紅通通的,顯然是哭過的。
“你真的不是毛大力?”小夥緊緊的捏著手中的鐵棍子,擦了擦臉上的淚水。
毛大力?
我怎麽可能是毛大力?他們果然是認錯了!
“不是不是,我叫林奈,是毛春達的徒弟。”我立馬搖了搖手,著急的解釋道。
“林奈?”小夥摸著下巴,似乎知道我的名號,他說了幾句湘西土話,應該是翻譯我剛剛的話。他們交頭接耳的討論,接著小夥回過頭來,不相信的問道:“如果你是林奈,怎麽會穿著毛三叔的長衫?”
靠,我壓根不知道身上的衣服是那老賊的!那麽,這間最末尾最破最不起眼的屋子竟然是毛家第一富的房間?
我從厭惡到震驚,呆愣愣的轉過身,認真的掃視著這間房。秘密,這裏麵一定能夠找到與三叔公父子有關的秘密!
“你們還覺得我是毛大力?”感受到背後憤憤不平的目光,我這才反應過來,嫌棄的脫下來長衫,扔在了地上,厭惡的吐了兩口唾沫,又踩了兩下,方才解了自己的心頭之恨。
“告訴你們,我最討厭的就是三叔公和毛大力,這倆人就是我林奈喊人送的警察局。你們要是有心,出去問問便知。”我重新打開了另一扇門,無所畏懼的站直了身體,相當的敞亮的舉著驅魔劍。
殺和尚鬆了口氣,知道人們認錯了人。可是他還是很鬱悶,畢竟他是個光頭,和毛大力的差距也太大了,這幫人分明是趁機借他發泄火氣嘛!
驅魔劍的亮相徹底打消了這幫人的疑惑,他們終於相信了我的身份,徹底放下了警惕。
大叔一改原先惡劣的態度,“噗咚”一身就跪在了我的麵前。此刻的他看上去十分的可憐,讓人不忍心繼續責備。
“林大人,您是毛家的女婿,驅魔劍的主人。我求求你,一定要為我們作主,幫幫我們啊!”
大叔說完,其他人也都跪了下來。特別是年輕小夥,竟然跪行到我的跟前,磕了一個響頭喊道:“林大人,我的未婚妻小優被毛大力抓了過來,我們到現在都沒有找到。”
原來小夥和我同是天涯淪落人啊!
我衝殺和尚使了個眼色,讓他趕緊扶這幫人起來。我可沒有那麽大的福氣,能夠承受一幫人的叩拜。
從小夥的口中,我得知了毛大力於一個星期之前強搶民女小優的惡劣行徑。而眼前的這幫人都是小優的家屬,他們迫於毛大力的勢力,沒有機會入府尋找小優。
昨天,他們看見宅子裏的家仆都被放了出來,就歡天喜地的守在門前等小優,結果等到門都關上了,還是沒有人。他們就趕緊找離開的家仆打聽,結果提到小優,他們都變了臉色,什麽都不說。
唯一的收獲就是宅子裏麵空了,所以他們才衝了進來,立馬在前院找到了殺和尚。
“我是出家人,並且剛起床,你們怎麽就認定我是淫賊了?”殺和尚了解到事情的大概,不甘心的問道。
其實殺和尚除了長得滿臉橫肉,看上去也沒那麽的可怕……
大叔聽了小夥的翻譯,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發,憨笑了兩聲。小夥這才告訴我們,之所以打殺和尚,那是因為他們確定殺和尚住的房間就是小優的。
本該主人居住的前院房間竟然是給抓進來的姑娘的,而本該真正讓下人居住的屋子竟然是給一家之主的。不得不說,老宅子真是怪異!
“不可能啊,那屋子裏什麽東西都沒有。除了花花綠綠的被子和放置的梳妝鏡,根本沒有任何象征身份的物件。”殺和尚摸著光頭腦袋,十分的困惑。
我也有這樣的疑問,正巧被殺和尚提出來了。
說到這個,小夥子便有些不好意思了。
“小優她天生有體香,能夠和動物溝通。那屋子裏有她的香味兒,正巧一看又是個女孩子住的屋,所以……對不起,大師。”
原來如此,讓不近女色的和尚聞出體香,確實有點為難他了。這種味道,當然適合姑娘親近的人才能知道的。
“沒事兒。你說小優能和動物溝通?什麽動物都可以嗎?”殺和尚激動的問道。
我知道他想問的問題,那也是我所關注的。三叔公的屋子在後麵,那麽這屋旁邊的那間肯定就是毛大力的了。兩父子都睡在河邊,搶來的姑娘卻離的那麽遠,肯定不是用來滿足色方麵的。那
小夥點了點頭,對這方麵充滿了信心。
“那麽,鮫人也可以嗎?”殺和尚不確定的問道。
小夥歪著腦袋,“鮫人?”他或許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麽,眨著疑惑的眼睛肯定道:“隻要它是動物,那就可以。”
我恍然大悟,原來毛家父子調-教鮫人,完全靠的是小姑娘的特意功能。怪不得我昨晚使出了渾身解數,都無法與之交流。
父子倆被抓,宅子被封,家仆被趕光。照理說,這負責照料鮫人的小姑娘也應該會離開的。就憑小姑娘擁有一間幹淨的房,就說明三叔公並沒有虧待這個能人。
這幫親屬嘀嘀咕咕的,有的已經哀嚎痛哭了起來。小夥子的情緒也跟著不穩定了,他喊道:“原來真的是鮫人。”
我發現他們表現怪異,似乎知道些內幕,就等著他們繼續說話。
小夥痛苦的靠在牆上,捶胸頓足的繼續說道:“這事情都怨我,要不是我發現了鮫人,賣給他們,小優也不會被抓了。”
原來這鮫人是小夥發現的,這事情被他遇上了,還真的就是倒黴到家了。賣貨賣的老婆都沒了。
“我按照平常的方式電擊捕魚,哪裏知道撈上來的都是怪物。我覺得他們會帶來遭難,所以毛家三叔開口來向我購買的時候,我立馬就答應了。本來我還覺得他給的錢太多了。一直推辭。現在我總算知道了,這可是再加上一個人的錢啊!”
小夥子聲淚俱下,大叔伸出雙手,按在了他的肩頭,看樣子是要讓他重新振作。小夥子搖著頭,捂住了臉。
平時沒有鮫人,這玩意兒就像突然出現了一樣,實在太可疑了。事出反常必有妖,今年的湘西實在太不正常了。從大街小巷到高門大戶,無不發生了異變。隻是這鮫人怎麽會憑空出現呢?
我覺得此事極有可能和邪靈組織有關,也許隻有找到了那位負責鮫人的小優,我們才能解開疑惑。我領著這幫人在宅子裏轉了一圈,他們沒有找到小優,便傷心的離開了。
小夥子交給我一枚銀戒指,說是小優的東西。如果我以後發現了小優,就把銀戒指給小優,姑娘就會知道有個人還在等她了。
我慎重的點頭,心裏卻升起了不好的預感,那姑娘會不會已經淪為了鮫人的盤中餐?
送走了這些可憐的群眾,我將大門鎖好,以防又有什麽人闖進來。我和殺和尚搜查了前麵的屋子,特別是小優住過的房間,沒有任何可疑的物品留下。我又跑回了三叔公的房間,在床底下發現了一個小木箱子。
殺和尚湊了過來,用鼻子聞了聞,說道:“怎麽這麽香啊?”
香?小優的體香?
不對,如果真是小優的體香,剛剛小夥子就會聞到才對。
我顫抖著打開了小木箱子,裏麵整齊的擺放著小白瓷瓶。我還未伸手,殺和尚已經取出了一瓶,拿在手上把玩。
他忍不住打開了瓶蓋,一股詭異的香味飄了出來。這味道雖然香,但是卻帶著蠱惑人心的感覺,甚至還有一絲甜膩。
我奪過瓶子,跑到陽光底下,朝裏麵看了一眼,發現這瓶子裏麵裝的竟然是黃色的油狀液體。我倒下一滴在手上,恰巧那裏有道傷口,黃油經過那裏,傷口便奇跡般的治愈了。
鮫人油,這是提煉的鮫人油。點亮作燈可千年不滅,用做金瘡藥的話,見效極快,完全不會留下疤痕。
“難怪那些鮫人看見我們都跟瘋了一樣,想要置我於死地,原來是因為三叔公如此惡心的傷害他們的同類,抓他們煉成油。”殺和尚雙手合十,道了聲阿彌陀佛。
就算找不到秘密,我也覺得自己得了件寶貝,迅速的用油抹完了全身的傷口。這東西見效超快,我立馬活動自如,甚至覺得自己的皮膚比從前更加堅硬了。我又重新拿了一瓶,這才發現了藏在箱子底下的牛皮紙。
我和殺和尚緊張的對視一眼,小心翼翼的將它拿了出來。牛皮紙上麵畫著的應該是份地圖,我和殺和尚都看不懂歪歪扭扭的字。殺和尚說這是古老的湘西秘字,隻有毛家人能夠看懂。
牛皮紙中間有個地方被用紅包圈出來,我結合圖中的地圖,覺得那地方怎麽看怎麽像老宅子的湖中心。
果然,這湖裏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