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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宗師立門戶

  一開始朱厚照還真沒露麵,而是由著王守仁、湛若水負責勾搭。


  兩人一個拿出了《心理學》,一個展開了《唯物論》,就將楊慎拐入了巷。


  這對於王守仁和湛若水而言都不難,心理學也確實能在心學的基礎上展開,還更豐滿。


  而實學在唯物論麵前隻能當孫子了,全包含進去了。


  所以楊慎聽著聽著眼就瞪大了,嘴巴也張開了,酒是一滴沒喝,連菜也不香了,這等發人深省的理論麵前,酒是啥,菜是啥?

  他又一次拍案而起:“這等論述何人所出?恨不能伏於膝下,略盡綿薄,不拜這等大儒為師,就是瞎了眼聾了耳。”


  崔銑也震驚了,即便他知道些底細,但還是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於是崔銑就沒來得及攔住楊慎,因為就連他也想拜入皇上的門下呀,就這,荒唐?那他願一輩子荒唐到底。


  楊慎誓言一出,王守仁想起了自己,是啊,那種振聾發聵、醍醐灌頂的感覺,什麽都攔不住。


  王守仁與湛若水對視了一眼,後者點點頭,是時候了。


  湛若水舉起了酒杯,沒有摔杯為號,而是向上敬了敬。


  看到了信號,錢寧一陣小跑,早就等在內室的朱厚照也不用他通報,一溜煙衝了出來。


  他還沒衝進廳堂就哈哈大笑:“楊用修,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沒有逼你,別到時候不認賬。”


  話聲入,人已現,朱厚照一臉笑容大步流星地走進來,陽光堆滿:“六年前我就說你總有一天要拜我為師,怎麽樣,我說到做到了吧,眾目睽睽,可不許耍賴。”


  楊慎卻也反常,不但沒有窘迫,還瞪大了眼質問朱厚照:“這些書是你寫的?”


  朱厚照沒回答,而是反問:“我上哪抄去?”


  楊慎聞言默不作聲,臉上卻在不斷地抖彈,這是天人交戰。


  朱厚照也不說話,而是在楊慎麵前兩米處止步,笑津津負手而立。


  其實這倆有過節,楊慎是個天才兒童,當然讀書很猛,這樣的人也傲氣。


  當年朱厚照入館,楊廷和帶著楊慎去太子府(其實就是一個學堂),二人就有了接觸。


  都是天才兒童,當然別苗頭,楊慎比朱厚照大三歲,基礎要牢一些,有一次碰到了一個生僻的字,楊慎就說朱厚照寫錯了,最後一筆不是鉤,而是折筆。


  兩人因為這個吵起來,都是少年不曉事,楊慎當然也不會讓著所謂的太子,在他看來,太子不如他。


  而朱厚照則覺得尊嚴受到了挑釁,揚言總有一天會比楊慎厲害,要讓楊慎納頭倒拜。


  這種小事大人不覺有得什麽,可這倆都很執拗,之後不久,任是楊廷和怎麽勾引兒子,楊慎也不願去太子府。


  楊廷和本來還想著兒子聰慧,如果跟太子親近,兩人一起長大的話那不就是一段君臣相得的佳話了嘛,甚至於這樣的組合能天下無敵也不定。


  可兒子不願意配合,他也就息了心。


  朱厚照呢,被打了臉就總在楊廷和麵前提楊慎,因為他覺得自己變強了,要把這個麵子掙回來,搞得楊廷和有點裏外不是人。


  今天朱厚照舊事重提,還真戳到了楊慎的痛點。


  而且朱厚照還有後招,見楊慎思想波動,他就又壓了上去:“不僅僅心理學和唯物論,我這幾年還研究了很多新的東西,又拜了個高明的師傅,他教了我如何看穿天地,鳥兒為什麽能在天上飛,魚兒為什麽能在水裏遊,這些當年我們都不懂的道理,現在我懂了,想學嗎?我教你啊!”


  說實話,朱厚照那賤賤的樣子挺討打,就連王守仁和湛若水都背過了臉去,崔銑下巴都快脫臼了。


  他們也看出來這倆別苗頭,要是早知道這種情景,說什麽他們也不願湊這個局,太招人恨了。


  可朱厚照的話卻如雷鳴一般在楊慎腦海裏炸響,他拜了個師父,把這些弄懂了,我沒有師傅,也許我一輩子也不明白。


  楊慎好麵子,但他更愛真理啊,該怎麽辦?

  就在一群人瞠目結舌時,更意外的事情發生了,楊慎一咬牙,推金山倒玉柱地拜了下去,還結結實實地給朱厚照叩了三個響頭,口稱師尊。


  朱厚照也沒有繼續作,而是認認真真地扶起了楊慎,隱去了笑容:“朕受這三拜,必不負這三拜,師者,傳道,授業,解惑者也,朕今立誓,此生與楊用修砥礪學識,絕不藏私,如違此誓,天人皆惡。”


  這是給楊慎一個台階下,惡趣味可以玩一玩,但不能將別人的臉踩在地下,特別是對方並無惡意之時。


  有了個這台階,哪怕以後此事傳了出去,楊慎非但不會丟臉,別人還會羨慕他拜了個肝膽相照的少師。


  楊廷和的目的算是達成了,卻是以他意料之外的一種方式,而且楊廷和可能會為之悔恨一生。


  因為朱厚照和楊慎這對師徒,以後會跳出道學家的藩籬,開創一個新天地。


  朱厚照也當場宣布了:“朕收楊慎為徒,將另傳氣學衣缽,楊慎將成為氣學的傳承人。”


  “氣學?”輪到王守仁不會了:“難道是羅欽順他們搞的那個?”


  楊慎也跟上疑惑道:“用修也曾跟羅前輩揣摩氣學,正在組稿。”


  朱厚照搖頭:“不,比你們認為的更大,我的氣學能解釋自然萬物,包羅萬象,還能給出實證。”


  見眾人不解,朱厚照幹脆也不囉嗦,而是向錢寧招手:“拿硬紙來。”


  錢寧找來了一遝毛紙,朱厚照摸了摸,發現還能頂著用,便抽出一張,折了一個紙橋,放在桌麵上。


  “你們覺得,要是從紙橋上吹氣,紙橋是往下壓還是會飛起來。”


  幾人當然認為會壓彎,可朱厚照卻向楊慎提議:“用修來,斜平著吹氣,大力些。”


  楊慎不明就裏,但也照著做了,這時奇跡出現了,他用力一吹,那紙橋不但沒有被壓彎,反而淩空飄了起來。


  朱厚照指著那個紙橋:“這便是鳥兒能飛的道理,也是帆船可以逆風而行的竅門,我把它叫氣動學,是氣學的分支,你們覺得這門氣學,能不能開宗立派?”


  王守仁、湛若水和崔銑都眼帶羨慕地看向楊慎,這小子賺到了,憑空接手了一個學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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