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底子挺厚實
幕友們也跟朱厚照一樣憂心,雖然他們吃的油不見得是壓榨一級,可他們壓榨出來的思想火花可是頂級的。
“朱厚照是皇帝耶,有沒有這個魄力?”
“後世鬧革命的領袖也不都是無產階級啊,很多還是富裕家庭,出身一點也不低。”
“明朝最大的問題是朱元璋見識太少水平太低,製定了過於繁瑣的社會規則,後世的朱氏子孫懾於祖宗家法束手束腳,所以一直沒有發展起來。”
“朱厚照正好有這個機會,不改變他的江山也會丟,實踐證明在明朝內部改革沒有出路,看看張居正就知道了,積重難返,扭不過來的。”
“其實是一開始的道路選擇就出了問題,合作夥伴沒選對,向著懸崖狂奔,跑得越快死得越快,想改道又會翻車。”
“不就是造自己的反嘛,可行啊,反正朱厚照就是一個昏君,也不願意勤政,不如弄個君主共和,然後將皇產變成自增值的體係,那樣他怎麽花差都沒問題。”
“要將統治階層換一遍,現在的士大夫階層不行,他們的屁股坐歪了。”
“切斷他們與土地的聯係就行了,人還是那樣的人,都是看菜吃飯量體裁衣,到了那份上他們的作為就不一樣。”
“說一千道一萬,還是社會環境問題,得營造那樣的社會環境。”
“這些對照哥來說都不是問題,宗室問題可以利用農民起義兌子,土地兼並並不會影響工業的發展,等工業發展了再回過頭來幹掉地主階級就行了。”
“外部環境也適合,倭寇並沒有發展起來,北邊的小王子也還不夠強盛,以正德朝邊軍的水準還是能頂住北方遊牧民族,邊事真正開始敗壞是萬曆的事,複套的出爾反爾讓山西幫離了心,從此山西幫開始大量走私關外。”
“臥槽,原來照照拿到的還算是一副好牌喲。”
“文臣武將一點都不缺,社會也還好,隻要方向找對了,正德朝絕對有出路,關鍵是朱厚照不能早死。”
“曆史上他也開眼看世界啊,學了十幾門外語,你以為是吹的乜。”
“還接見過葡萄牙的使節,不用翻譯,不說明朝,就是放到我大清麻子也做不到這份上。”
“想想,前七子,氣學,心學,還有唐伯虎、文征明、祝枝山那一票,這陣容,一點也不比文藝複興那批大枷弱哦。”
“工業革命要科技啊!”
“說點你們不知道的,正德年間搞工業革命都不用攀科技樹,我們來看看,火炮火藥火槍有木有?明朝已經開始用焦炭煉鋼了,隻不過中國的鐵礦含硫量太高,所以無法突破,但明朝中期的冶練技術是全世界最先進的。”
“數學水平很高,王文素了解一下,這還是民間的,那些更曆害的估計在永樂大典裏,後來被野豬皮的子孫給燒了。”
“還有,明朝已經有疫苗了,寫出《瘟疫論》的吳有性不就是朱厚照的首席禦醫吳傑的後代麽,都一個地方的人,哪那麽多巧合。”
“明朝中期也有了事實上成型的外科,連外科手術的工具都是成套齊全的,也就差個麻醉劑。”
“《天工開物》裏麵描述的機械這時候都有了,特別是水力機械,《王楨農書》裏麵都有,珍妮紡紗機跟它們一比就是個弟弟。”
“第一個土法水泥蜃灰的詳細工藝記載在《弘治溫州府誌》裏麵,編寫府誌的那家夥現在還是正德的待講官,王瓚,丁憂回家尋訪到的民間技法,還描述了窯口怎麽弄,燒製的過程也記下了,這次罷經筵王瓚就該下崗了,把他丟去搞水泥絕對有前途。”
“看樣子條件很成熟了嘛,應該可以搞搞。”
“你們是不是對網劇產生了誤會,爽就完了,又不是《XX啟明》。”
“不,朱厚照的條件可比那幫人更好,他是皇帝,想怎麽幹都行,可以名正言順地集全國之力。”
朱厚照終於收回了失焦的目光,看來他不弄一番動靜出來點擊率怕是會掉,奇了怪了,好像劇情的主線完全被帶歪了。
可他木木呆呆的神情還是讓錢寧嚇壞了,連著喚了好幾聲皇上才回神,錢寧差一點以為自己把皇上給搞瘋了,那可是死罪,讓他狂汗不止。
朱厚照回神了,也精神了,他得給臧賢和錢寧鼓鼓勁:“廢話少說,趕緊動手,隻要把戲班子弄成了,朕不吝賞賜,就看你們有沒有本事從朕這裏掏走。”
這個天上掉下來的餅太大,把錢寧和臧賢一並砸暈了,直到出了紫禁城,錢寧和臧賢才回過神來,兩人抱頭痛哭,終於出頭了。
此時朱厚照正在乾清宮裏抱頭苦笑,把母親送去宮去,怎麽安排呢?托付給誰呢?
別說讓錢寧或者臧賢來想辦法,這兩個就不是啥好人,一個混在龜公群裏,一個跟在太監屁股後頭,一不小心,以鄭金蓮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底子,萬一弄出友達係列,朱厚照找誰哭去?
還好幕友們提醒他錢臧二人密謀換貼的那一出,讓朱厚照了解到教坊司裏還可以偷梁換柱的。
隻要找一個可以托妻獻子的正人君子,去臧賢手上把鄭金蓮買下來,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安置好。
到時連臧賢都不知道鄭金蓮是誰,如果別人窺伺這個秘密,相信臧賢死也不會說,說不說都掉腦袋,還不如守口如瓶呢。
於是朱厚照又召見了錢寧,啥也不幹,就伸了手:“將臧賢給你的把柄交給朕,戲班子出入宮禁朕不放心,得保證這些人可靠。”
錢寧嚇得臉都白,立馬就給跪了,皇上也太神了吧,這是長了千裏眼還是順風耳?
好在朱厚照沒為難他,錢寧回想了一番也沒說什麽大逆不道的話,反而恰恰證明了他實心辦事的忠懇,好險!
出了一身冷汗,錢寧也就徹底死心塌地了,皇上太神奇了,沒法蒙,還是掏出了那個油布包高舉過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