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十裏紅妝
蓋頭放下，遮擋住了估清榮那張精致的小臉，直到那張小臉被蓋頭遮掩，顧湘兒眼前還是不斷浮現出方才顧清容眼中的憧憬之色。
顧湘兒笑了笑，若太子當真真心對待顧清容，或許嫁給太子也並非一件壞事。
即便後麵王朝覆滅，明朗登基，對待太子的後人也還不錯，好吃好喝的供著，並未有任何的苛待，如此想來，也算是好歸處了！
顧湘兒暗暗感歎著，卻聽到外頭婆子扯著嗓子喊著時辰到了，顧湘兒扶著估清榮起身，後者緊張的握緊了顧湘兒的手，壓低了聲音詢問道:“表姐，你嫁人時，緊張嗎？”
顧湘兒聞言一愣，仔細思索著自己嫁給上官清玦時的情況，想著那十裏紅妝，想著那賓客滿堂，想著他握著自己的手，忍不住勾唇笑了，“不緊張，隻有期待與忐忑。”
“表姐與表姐夫的關係那樣好，若太子也能這般對我，便好了！”她憧憬著即將到來的新生活，言語間藏不住對太子的愛慕之情。
顧湘兒笑了笑，“一定會的！”
隔著蓋頭，她看不見顧清容的表情，卻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她的緊張，顧湘兒安撫著顧清容，攙扶著她上了小花轎。
那轎子很小，四四方方的，隻需前後兩人，一共四人抬著便搖搖晃晃的給抬了起來，顧湘兒隨著那花轎往前走去，走至顧府偏門處，才見顧清容的爹娘都等在了此處。
兩人見著那花轎，忍不住紅了眼眶，顧夫人更是哭的哽咽起來，用顫抖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叮囑著顧清容去了太子府定要謹小慎微，盡心竭力的伺候太子殿下，要早日給太子殿下綿延子嗣。
顧清容一一應下，顧父歎了一口氣，“容兒啊，太子府不比咱們府中，你可一定要謹慎行事，切莫生出事端來！”顧父叮囑著顧清容，後者亦應下了。
眼瞧著吉時快到了，太子府派來的喜婆催促著趕緊走，顧清容甚至沒有來得及和爹娘再多說兩句話，便被轎子抬著離開了自己生活了十幾年的家。
看著那小小的花轎消失在夜色之中，顧湘兒這才收回目光，顧父上前拱了拱手，“勞煩侄女還親自跑一趟了！兄長他……如今可還好？”顧父雖然與顧炎是同輩，可身份卻是天差地別。
一個是無權無勢的破落戶，一個，卻是朝野赫赫有名，手握大盛朝大半兵權的大將軍，兩人簡直是雲泥之別，自然，交集也極少！
顧湘兒聽他這般詢問，忙福身行禮，“家父一切都好，勞煩表叔惦念著了！”顧湘兒禮數周全，對麵之人雖然無權無勢，卻到底是自己名義上的叔叔，禮數這些她不敢忘。
“如此便好，等我得閑了，便去看望兄長。”顧父感歎的點了點頭，又說了這麽一句。
顧湘兒笑笑，又與顧家爹娘說了一會話，這才與上官清玦告辭離開。
回去的路上，她不禁回想起顧清容詢問自己，大婚時可曾緊張，抬頭看向上官清玦，“清玦，成親之日，你可曾緊張？”
之前未曾問過，如今想起來了，顧湘兒一臉好奇的看向上官清玦，後者笑了笑，伸手揉了揉顧湘兒的發絲，“緊張自然緊張，能娶自己心儀之人，更多的並非是緊張，而是欣喜！”那種仿佛即將得到全世界的滿足與喜悅，才是他當時的心情。
顧湘兒聞言一笑，“如此算來，你我都是老夫老妻了！”她感歎著，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都這麽多年了！
聽著顧湘兒的感慨，上官清玦笑著攬過她的身子，“那敢問娘子，何時允我一個孩子？”他壓低了聲音在顧湘兒耳畔說著，顧湘兒一愣，又被脖頸處的溫熱撩撥的渾身似過電一般酥麻，差點站不穩身子。
這是她最近這段時間第二次聽上官清玦說這樣的話了，算起來，她們在一起這麽多年，也是時候該要一個孩子了！隻是……顧湘兒一想到過幾日的天花，還是決定將這個計劃往後推一推，她不想孩子有任何的危險。
掩下心中憂慮，顧湘兒笑了笑，“此事也並非我一日說了算的啊！”她眉眼間盡是狡黠之色，迎上那雙含笑的眼眸，上官清玦忍俊不禁，伸手一把將她攬了過來，放在了自己的腿上，與她麵對麵，四目相對。
“娘子的意思，可是怪為夫不夠盡力？”狹長的鳳眸微微眯起，帶了幾分危險的意味，顧湘兒害怕的縮了縮脖子，奈何身子被壓在他的懷中，她實在是沒地方躲。
“沒……沒有……”不爭氣的結巴了起來。
“那娘子便是想要了？”顧湘兒一愣，隻以為他說的是想要孩子，便點了點頭，她自然想要一個屬於他們的孩子了！
上官清玦勾唇，不及顧湘兒反應，便俯身吻了上來，一瞬間的驚詫過後，是更大的恐懼，她清楚的感覺到了上官清玦的身體變化，狹小的馬車裏，顧湘兒努力壓抑著隨時都會不小心脫口而出的破碎的呻吟聲，隻覺呼吸都被上官清玦盡數掠奪了去。
一場瘋狂過後，她疲憊的沉沉睡去，上官清玦將她打橫抱起，下了馬車回了房間。
小心將懷中人兒放在床榻上，他上床將顧湘兒擁入懷中，輕輕的抱著她，“湘兒，你可知，當日娶你之時，我有多麽開心！”那是自他娘親去世後，他第一次覺得，原來天空的顏色那樣藍，原來，空氣那樣的清新，原來……他並非對生活失去了希望。
原來，一向步步算計的他，有朝一日也會失算，也會在一個小丫頭麵前，失了自己的平靜，會因為她的喜怒而喜怒，會因為她的不安而憂心。
“雖然那種不能掌控的感覺著實不好，不過……”垂眸看了看在自己懷中沉沉睡著的人兒，她眼睫上還沁著淚水，晶瑩的掛在羽睫之上，隨著她的呼吸微微顫抖著。
勾唇笑笑，上官清玦的聲音滿是愛憐，“不過……我卻甘之如飴！”
夜深沉，紗帳被風吹的悠悠晃動，顧湘兒翻身，卻發現身邊空無一人，她皺了皺眉，瞧著外頭還黑乎乎的，也不知上官清玦去了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