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深夜娶親
仰頭看著眼前破敗的牌匾上大大的顧府二字，顧湘兒歎了一口氣，想當初她與上官清玦成親之日，那是何等的排場，爹爹與哥哥生怕虧待了自己，送嫁的隊伍都延綿出了幾公裏，再看顧清容，她心中不免生出幾分唏噓來。
“走吧！湘兒！”估清榮嫁給太子做妾室，顧炎自然不會到場，顧庭也因為手頭上有事並未來，顧湘兒便代替了哥哥前來。
其實，即便主家不來，也無礙，畢竟嫁的是妾室，總是麵上無光的。
顧湘兒點點頭，見上官清玦上前去敲門，開門的還是昨日的婆子，今日她特意穿了一身喜慶點的衣裳，臉上還塗了厚厚的脂粉，瞧著有些滑稽。
見到顧湘兒與上官清玦，那婆子頓時喜笑顏開，忙迎上前，親昵的喚一聲表小姐表姑爺。
顧湘兒微微頷首，“你家小姐呢？帶我去瞧瞧。”顧湘兒淡淡說著，又路過了那開著石榴樹的院落，她抬眸看了樹上那密密匝匝的石榴花，忍不住感歎，那火紅火紅的花兒開的真好。
“表小姐說的是，往年這石榴花開的可不似今年這般密密匝匝的，奴才在這顧家這麽多年，也是頭一次見，夫人說這石榴乃是多子多福的象征，今年開的格外好，可見有喜事臨門！倒是真讓夫人說準了！”那婆子笑的一臉喜色，顧湘兒看了她一眼，卻著實笑不出來。
太子突然要娶顧清容，到底是喜事還是禍事，如今還未可知呢！眼睜睜的瞧著顧清容跳進火坑卻無能為力的感覺，也著實不好！
思慮間，已經到了顧清容的院子，小院子並不大，院子裏簡單的裝飾了幾分，沒有親友祝賀，隻有一個小丫鬟在院子裏打掃著。
顧湘兒回眸看了上官清玦一眼，卻見他並未打算離去，而是在院子裏的石凳上坐下了，“湘兒，你去吧！我等你！”顧湘兒沒想到上官清玦要在這裏等自己，忍不住湊上前壓低了聲音道:“可能要許久！”
“無妨，陪伴娘子，多久都無礙。”他淺淺一笑，伸手揉了揉顧湘兒的發絲，語氣柔和，“去吧！不必著急！左右我今日無事。”
聽他這般說，顧湘兒卻是不相信的，他剛剛官複原職，之前許多公文需要重新看一遍，還有許多需要接手的工作，怎麽可能無事？
隻是……他如此說了，顧湘兒心中溫暖，便也沒有拆穿上官清玦，隻甜甜一笑，點頭應了。
兩人說話間，顧清容已經聽到了動靜，開門迎了出來，見到顧湘兒的到來，她麵上滿是驚喜，誰不希望自己婚禮之日能夠賓客滿堂，可是她家裏本就敗落了，又是嫁作妾室，根本就沒有賓客上門。
今日，顧湘兒是這府中唯一的一位賓客！
“表姐！”顧清容語氣中難掩驚喜，匆匆跑了過來，那婆子見狀驚呼出聲，“喲，我的小祖宗，這大婚之日，怎可……”她說到這裏，話硬生生的給憋在了嗓子裏。
她想說，大婚之日，怎可見外男，可是轉念一想，表姑爺是表小姐的丈夫，也算是顧清容的姐夫，到了嘴邊的話又硬生生的給咽了回去。
顧清容也不管那婆子說什麽，上前拉著顧湘兒的手，“表姐來的好早！”她還未換上婚服，亦未曾梳妝，墨色的長發披散在身後，隨風而動。
拉著自己的手指尖微涼，顧湘兒皺了皺眉，“外頭風大，出來也不多穿件衣服！”到底是有血緣關係的，顧湘兒言語間對顧清容還是關切的。
後者笑了笑，拉著顧湘兒往房間走去，“表姐，我還有許多事情還沒準備，家中丫鬟婆子們少，我也指望不上她們！你來的正好，幫我瞧瞧，我今日戴什麽首飾好看！”說著，兩人已經進了房間。
房間裏昏昏沉沉的，燃著幾根蠟燭，沒有大紅色的喜服，隻有一件淺粉色的衣裳掛在衣架上，應該是顧清容今日要穿的衣裳。
她手指撫過那衣衫，眉眼間多少還是難掩落寞之色的，“這衣裳是太子差人送來的，表姐你說是不是很好看？”
顧湘兒看著那衣裳，艱難的扯了扯嘴角，“好看！”
顧清容笑了笑，又拉著顧湘兒來到梳妝台前，梳妝台上隻擺著幾樣發飾，其餘手鐲項鏈都沒有，顧湘兒愣了片刻，顧清容見狀笑了笑，“早年間還有些像樣的首飾，隻是家中光景一年不似一年，便拿去變賣了。”
她笑的勉強，顧湘兒心中了然，任誰將心中傷疤拿出來當眾揭開，也不可能沒有絲毫的波瀾。
見顧湘兒未曾言語，顧清容又緩緩道:“我知道表姐也好，大伯父也罷，都是不讚同我嫁給太子的，也聽說了太子殿下與將軍府不和，可是表姐，我真的沒有辦法了！我不想重複爹娘的生活，不想一生庸碌，身為女兒家，我不能考取功名，不能參軍立功，唯一能做的，便是嫁一戶好人家，方能擺脫我的命運，哪怕是做妾室！”
顧清容在與顧湘兒解釋，聽著她的這一番話，顧湘兒歎了一口氣，世人皆苦，她又有什麽權利要求顧清容放棄唾手可得的晉升機會呢！
嫁給太子或許危險，可若是不嫁給太子，顧清容可能會後悔一輩子。
“清容，我真心的祝福你！”她笑著摸了摸顧清容散著的發，眉眼間盡是笑意，一席話說的真誠，言罷，又拿出帶來的小禮物，放到了顧清容的手中。
“不是什麽貴重之物，你且收下吧！”顧湘兒將一個精致的小盒子放在了顧清容的手中，後者笑的滿臉驚喜，“表姐，這是什麽？”
“你打開看看！”盒子緩緩打開，裏麵竟是一顆鴿子蛋般大小的珍珠，色澤飽滿光滑，沒有絲毫瑕疵，一看便是極為珍貴之物。
“送你，顧家的女兒，嫁人怎可冷冷清清？”顧湘兒笑笑，清容感動的紅了眼眶。
一直陪著顧清容綰發穿衣上妝，直到傍晚了才忙完這一切，顧湘兒伸手拿過蓋頭來，卻見顧清容一雙眸子熠熠生輝，羞羞怯怯的抬眸望著顧湘兒，“表姐，日後你能去太子府瞧我嗎？”
顧湘兒點點頭，“自然！”顧清容鬆開手，眉眼間盡是期待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