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牽扯顧家
原本以為的平靜沒有幾日便被打破，哪一日接到京中來信時，顧湘兒正與牧歌將從山上采來的藥材整理好，打算等日出了將藥材曬幹以用來入藥，聽到那急促的腳步聲時，她臉上的笑容微微凝固，抬眸看了牧歌一眼，終是讓那人不必避諱牧歌，直接說便是。
來人聞言道了一聲是，收回看向牧歌的目光，轉而落在了顧湘兒的身上，“公子被下入了大牢……”聽著這話，顧湘兒心頭一顫，隻覺一陣眩暈，差點站不穩，一旁的牧歌臉色也瞬間難看的厲害，握在手中的藥材不知何時墜落在地，她也未曾察覺半分。
上官清玦不知何時出現在她的身後，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顧湘兒，抬眸迎上他滿是憂慮的眼眸，顧湘兒兀自定了定心神，勉強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來。
深吸一口氣，“說仔細些！”那人點點頭，將今日早朝上太子與三皇子調查到庫房爆炸的事情說了一遍，末了，抬眸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顧湘兒蒼白的臉色，觸及她臉上的焦急，又忙壓低了頭，“將軍得知此事特意從軍中趕回來，為此還怒急攻心，差點昏厥。”
一句句話，似是重錘一樣一下一下的敲擊在顧湘兒的心頭，她隻覺心中茫然的厲害，一時竟連呼吸都差點忘記了，哥哥入獄，爹爹差點氣昏過去……她原本想要躲避京中的紛亂，如今看來，怕是還要回去的。
“那……顧大哥現在還好嗎？”牧歌心中擔憂顧庭的情況，不知那大牢是不是很可怕，進去了是不是要受些刑罰，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連上前詢問時，步子都不由得躊躇了些。
來人微微搖頭，“屬下不知……”顧湘兒沒有再多問，眼前不過是一個跑腿之人，如何知曉現在顧庭的情況？隻怕如今，顧家的人根本沒有辦法去獄中探望，莫說他不知道哥哥的情況，便是連爹爹隻怕都不知道哥哥現在情況如何，不然，也不至於怒急攻心……
顧湘兒輕輕歎一口氣，迎上牧歌擔憂的雙眸，定了定心神，安慰道：“沒事的，爹爹在朝中有許多相熟之人，他們求一求情，哥哥不會有事的。”這話，是在安撫牧歌，更像是在說給她自己聽的，一想到哥哥被下入大牢，顧湘兒的一顆心便被揪著。
牧歌看她這個時候還不忘安慰自己，哪裏還敢表現出任何的憂慮，忙隨著顧湘兒的話點點頭，生怕自己多說一句會讓顧湘兒更加難過，“湘兒說的是！不會有事的！”
顧湘兒扯了扯嘴角，卻發現無論如何都笑不出來，上官清玦握住她的手，轉而看著來人，“知曉了，你先回去吧！”他聲音淡淡的，那人抬眸看了幾人兩眼，這才拱手轉身離去。
待到院子裏隻剩下他們三個人，上官清玦才放柔了聲音，輕聲道：“回去吧！兄長有難，我們回京都，或可還能幫上忙。”迎上那雙眼眸，顧湘兒呼吸一滯，許久，才緩緩點了點頭。
她想要逃離京都，想要護著上官清玦避開那既定的命運，卻忘記了，將軍府還在京都，爹爹與哥哥還在京都，這麽長時間，她早已經把他們當做了最親的親人，理所應當的享受著他們的疼愛寵溺，又豈有顧家有難，她卻置之不理的道理呢？
微微點了點頭，顧湘兒的聲音很小，“好……”上官清玦輕輕撫了撫顧湘兒的發，聲音越發柔和，“別亂想，我去安排，很快就回來。”他的擔憂她看在眼中，顧湘兒不想他擔心自己，勉強露出一個笑容來，乖巧的答應著。
上官清玦這才轉身離開，去準備回京，顧湘兒站在院中，隻覺心中沉甸甸的，牧歌抬眸看著她，許久，才小心翼翼的道：“湘兒……我……我想陪你一起回去！”
即便沒有想到牧歌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此時有人能夠陪著自己一起擔心自己的家人，顧湘兒還是覺得心中暖暖的，她答應下來，牧歌輕輕地握住她的手，感受到那微涼的指尖，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頭，“不會有事的……”
馬車往京都趕去，平素裏需要一個時辰的路程，現在不過用了半個多時辰就趕到了京都，看著那高聳的城牆，望著守衛森嚴的城門口，顧湘兒心中亂糟糟的厲害。
城門口的告示牌上，貼著一張告示，告示前圍了許多的百姓，指著那告示議論紛紛，那些話，實在是難聽的厲害，顧湘兒叫停了馬車，在上官清玦的攙扶下走下了馬車。
走到告示前，她啞著嗓子道：“煩請讓一讓……”堵在前頭的百姓聞言竟也沒有不悅，而是笑著讓出一條路來，“這位夫人也是來看這告示的吧！真是造孽啊！好好的一個節日，都被毀了，還死傷了那麽多無辜之人，如今落得下入大獄，也是他活該！”
那人一席話說的義憤填膺，顧湘兒靜靜地聽著，看著周遭一起附和的百姓，眉頭不自覺的皺了皺，城北庫房的爆炸，真的是兄長的玩忽、職守所致，還是另有其人？
兄長那樣恪盡職守的人，她再清楚不過了，又怎麽會鬧出這樣大的事情來。
隻是這些話，即便再堵在心口處憋悶的她難受，她此刻也不能說出口，因為告示上所寫，因為這些百姓所認知的，單單隻憑借她空口無憑的辯解，如何能夠堵住這悠悠眾口？
耳畔，那些粗鄙的話不斷的說著，便是連皇帝都沒有下最後的決定，這些人卻早已經巴不得顧庭早些死，恨不得將他淩遲。
看著她臉色蒼白，上官清玦蹙眉將她護在身前，“走吧！”他拉著她要離開，顧湘兒卻執拗的搖了搖頭，“我想看看，那告示上所寫，到底如何……”上官清玦低頭，隻見她倔強的緊繃著一張臉，雖然臉色蒼白，目光卻堅定。
歎口氣，他應了一聲，帶著她穿過人群，告示上的字跡工整，還印著刑部與吏部的印章，上麵洋洋灑灑所寫，皆是顧庭玩忽、職守，導致城北庫房存放的煙花爆炸。
顧湘兒深吸一口氣，看向上官清玦，“走吧，清玦，我想回去看看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