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陰霾散去
心中的陰霾因為牧歌的這一句話像是一陣風一般,吹的四散不見,顧湘兒笑的腰都彎了下來,惹得牧歌滿眼的不解,“我……我並非是以貌取人,隻是……隻是方才那位公子給人的眼神太過冷了,著實讓人有些不舒服。”
牧歌還想解釋一番,那人一瞧便是湘兒的座上賓,自己這般說,心中多少也有些不好意思,顧湘兒卻搖搖頭,伸手握住牧歌的手,“他啊,是個還不錯的人,不過……既然牧歌覺得他不好相與,日後便少與他往來便是了。”
牧歌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心中想著顧湘兒這話著實有些奇怪,她都不認識那位公子,今日也不過是第一次見麵,日後說不定就沒有見麵的機會了,哪裏還有少來往這一說?
不過心中雖然如是想著,然牧歌卻沒有說什麽,隻是點了點頭應下,顧湘兒將牧歌帶去了之前提前布置好了的房間,她布置的用心,處處都體現了她的仔細。
牧歌很喜歡這間房間,因為每一處都是按照自己的喜好來的,看著顧湘兒,牧歌眼中滿是疑惑,遲疑片刻,才出聲詢問,“湘兒,為什麽我喜歡什麽你都知曉啊?這房間裏的布置,都是我喜歡的。”
顧湘兒聞言不動聲色的解釋,“自然是府中管家寫信與我說的,既然接你過來,自然要按照你的喜好布置房間,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功夫的!”
顧湘兒這麽解釋,牧歌倒也沒有懷疑她這話的真假,隻是點了點頭,拉著顧湘兒的手一個勁兒的說謝謝,顧湘兒笑笑,她自然知曉牧歌的喜好,便是連牧歌這個人都是她創造的,她如何會不知道呢!
陪著牧歌坐了一會兒,牧歌絮絮叨叨的與她說了許多這幾日在京都發生的事情,有些話她在信中已經說過一遍了,不過想來是她記不得了,現下又重複了一遍,顧湘兒性子極好,靜靜地聽著,聽到有趣之處,還不忘插嘴說上兩句。
陪著牧歌坐了約莫有半個時辰,顧湘兒這才起身離開,走到院中,正見那一盤棋局已經接近了尾聲,她放慢了腳步輕手輕腳的走到石桌前,目光落在那棋盤上。
即便眼下勝負已分,可看著那互相膠著在一處的棋子,顧湘兒還是能夠猜測出對局之時兩邊的激烈。
和風輕柔的拂過耳畔,垂落頭頂的石榴葉翩然飄落,明朗一身月牙白的長衫,端坐在哪裏,給人一種清冷疏離的感覺,此刻他抬眸,一手攏袖,將手中的一顆棋子放到了棋簍子裏。
翩然起身,“上官公子棋藝高超,明朗甘拜下風!”他話音落下,那一片飄落的樹葉也飄零零落在了棋盤之上,遮擋住了一小片棋局。
上官清玦亦含笑起身,微微一拱手,“小王爺棋藝精湛,清玦不過險勝小王爺半子而已,不敢當小王爺的謬讚。”
明朗的棋藝確實高超,即便上官清玦,也不過是險勝,若再來一局,他也沒有把握真的能夠贏明朗,明朗垂眸,伸手將落葉拿在手中,長睫微微輕顫,“能與上官公子切磋棋藝,於明朗而言已是難得。”
他言罷,話鋒一轉,“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在下叨擾多日,承蒙兩位照拂,明朗心中銘記,隻是此番一別,他日若見,隻怕有許多事情不想做,亦不能不做。”
明朗的話,不管是顧湘兒還是上官清玦都明白,他是想說,他日若再見,各為其主,有些事情可能不是他所願,卻不得不去做。
深吸一口氣,顧湘兒笑了笑,“小王爺放心,我與夫君救下小王爺,並非是想以此威脅小王爺什麽,對此,小王爺大可以放心。”
明朗微微頷首,許是沒有想到顧湘兒會說的這般直白,他想著自己突然說這樣的話,著實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禁自嘲的笑了笑,“如此,甚好。”
門外有侍衛匆匆趕來,低聲與明朗說時候不早了,明朗歎口氣,轉身隨侍衛離去,走至門口處,他突然停下腳步,回眸看向站在院子中央的女子身上,那一身淺藍色的長裙被微風拂著,好似隨時都會乘風而去一般。
迷迷糊糊中聽到的細微歎息聲再次浮上心頭,他眼神閃過幾分複雜之色,在顧湘兒探究的目光中,輕輕啟唇,“多謝上官夫人的救命之恩,你所言,我應承下了。”淡淡的話語隨風而逝,顧湘兒卻聽了一個真切,她愣了片刻,隨即勾唇一笑,恭恭敬敬的對著明朗欠了欠身,“如此,便謝過小王爺了。”
她說,若有朝一日,還請小王爺放我們一條生路,她原本不過是自言自語,卻未曾想,他居然聽到了,還記下了。
看著那轉身離去的背影,顧湘兒心中隻覺一片清明,好似積壓了許久的陰霾被吹散,整個人都覺得輕快起來,得了明朗的承諾,看著牧歌與明朗的緣分不在,她貪婪的想,一切,或許已經改變了!她想要守護的人,或許不用走向那不可逆的結局了!
伸手握住上官清玦的手,顧湘兒揚起一個笑容來,“清玦,我今日好開心,你陪我出去走走好不好?”
自從決定與上官清玦在一起之後,那塊心病便積壓在心中,壓得她每每午夜夢回,一想到那種可能,便會從睡夢中驚醒,渾身浸滿了冷汗,如今,她或許可以稍微安心一些了。
像是長久的陰雨連連之後,乍然見到了雲散日出一般,她整個人都透露著歡快。
瞧著她突然來了興致的模樣,上官清玦笑著回握住顧湘兒的手,“娘子都發話了,為夫哪裏敢不從呢!走吧!想去哪裏?”
顧湘兒歪著腦袋仔細的想了想,其實她也不知想去哪裏,隻是覺得心情好,便想要四下裏走一走,“就……隨便走走吧!隻要和你在一起,去哪裏都好的。”
因著她的一句話,上官清玦的眼底氤氳了笑意,那笑意漸漸彌漫,他輕輕道了一聲,“好。”
並沒有再多的話,隻這一句,便可表明心跡,顧湘兒勾唇笑笑,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陽光灑下,身後石榴花的花苞紅的像是烈烈燃燒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