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命運的轉折
春日裏的風帶著幾分清冷，拂過耳畔，牧歌攏了攏身上的衣裳，聽顧庭繼續道：“若想吃什麽了，也可與我說的！還有，若是住的不舒服，你亦可與我說，我派人將你接來。”
他一疊聲的說了許多，牧歌靜靜地聽著，心裏說不出的憋悶，悶得她一時喘不過氣來，隻顧低著頭點頭答應，看著她如此，顧庭微微歎了一口氣，自懷中掏出一包銀子來，“這些銀兩不多，你拿著，身上總要有點錢，才好辦事的。”
看著遞到麵前的荷包，牧歌這才緩緩地抬眸看向顧庭，“顧大哥，這銀子我便不要了，我是去湘兒處，缺什麽少什麽，和湘兒說便是了。”
顧庭看看手中的荷包，微微點頭，收回了荷包，又聽牧歌道：“這裏距離城外的藥鋪也不過一個時辰的路程，我若住不慣了，自己也是能夠回來的，顧大哥不必擔心。”
顧庭頷首，兩人相對無言，隻聽到耳畔鳥鳴風聲，誰都不願意先開口說離開的話。
許久，牧歌才深吸了一口氣，看向顧庭，“顧大哥，時候不早了，我先走了。”她捏緊了衣服下擺，強迫自己忽略掉心中那有些奇怪的感覺，轉身離開。
風吹起她絳紫色的長裙，她走在斷壁殘垣的破敗廢墟之上，孤寂的身影讓人不自覺地想要心疼她，身後，顧庭靜靜地望著那一襲絳紫色的身影越走越遠，他眼中閃過幾分茫然，伸手撫上自己的心口處，這顆心，竟有些難過。
顧湘兒見到牧歌的時候，她顯然有點神情懨懨，一副對什麽東西都打不起精神來的模樣，讓顧湘兒著實有些擔心，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努力地找話題，逗牧歌開心，牧歌也很給麵子，聽到有趣的時候，也會露出一個笑容來。
馬車緩緩行駛在小路上，道路兩旁是茂密的樹木，並不是很高，卻極為茂盛，陽光灑下來，照在那碧綠的嫩葉上，折射的光芒像是小精靈一般在葉片上跳躍。
牧歌掀開車簾探頭望著外麵，略有些疑惑的道：“湘兒，為什麽我感覺有點不開心呢？”顧湘兒坐在車裏，看不到牧歌的表情，可是聽著她的話，她顯然是一愣，思緒翻飛，想到之前上官清玦的話，顧湘兒忍不住出聲試探。
“許是這段時間習慣了在京中的生活，所以突然離開，有些不適應吧！”牧歌握著車簾的手微微捏緊了一些，輕輕地搖了搖頭，否定了顧湘兒的猜測。
“也許……不是……”馬車走了許久，回首望去，早已經看不到京都的城牆，牧歌望向京都的方向，微微垂下眼眸，若是之前她不知道，那麽現在，她知道自己為什麽會不開心了。
在那繁華的京都，有一個人讓她舍不下，忘不掉，離開他，便覺得不開心。
“什麽？”顧湘兒盯著牧歌，牧歌放下車簾，回身看向顧湘兒，輕輕笑著搖了搖頭，“沒什麽，大概是……舍不下京都那些好吃的吧！”
她說罷，笑了笑，顧湘兒見狀也沒有多問，隻是心中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或許，上官清玦當日的話語，真的一語成讖了！隻是……如此一來，她也不知是好還是不好。
馬車裏，兩人心事重重，便是馬車到了地方停了下來，她都未曾察覺，直到上官清玦掀開馬車的車簾，顧湘兒才回過神來，見他伸手過來接她，她亦伸手放在了上官清玦的手中，借著他的力道下了馬車。
小藥鋪裏一切如舊，院子裏曬著的藥材發出的淡淡的苦澀的清香味道讓人覺得心安，顧湘兒領著牧歌去住處，一路上她還不忘給牧歌介紹一下自己這家小藥鋪。
走到小院門口，正瞧見門口處有一左一右兩個侍衛在守衛著，顧湘兒眉頭暗暗皺了皺，眼前這兩個人，並非是她的人，想來，應該是來尋明朗的。
那兩人見著她們也並未阻攔，顧湘兒與上官清玦對視一眼，後者微微頷首，顧湘兒才放下戒備，三人入了小院，院子裏石榴花還未開放，隻有一個個圓溜溜的透著紅的花苞掛在枝頭，樹下，明朗正坐在石凳上，麵前擺放著一盤棋，棋盤上黑子白子膠著在一處，一時分不出誰更占上風。
聽到腳步聲，明朗緩緩抬眸，手中的棋子拈在指尖，眉眼間帶了幾分笑意，“上官公子回來了，此去京都，倒是一走好幾日，京都的情況可還好？”
京都的情況明朗已經多少知道了一些，上官清玦也不瞞著，將京都的情況與明朗實話實說，眼瞧著他們兩人還有話要說，顧湘兒便拉著牧歌的手，打算先將她安置下來。
兩人走出去幾步，牧歌回頭看向坐在樹下的明朗，“那位公子是誰？”顧湘兒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明朗與上官清玦對坐，他執黑子，上官清玦則執白子。
細碎的陽光透過頭頂的石榴樹的樹冠空隙灑下來，照耀在兩人身上，卻給人一種截然不同的感覺，上官清玦清冷沉著，明朗則溫和如玉。
隻是雖然給人的感覺不一樣，卻同樣的生的一副好樣貌，同樣的讓人移不開視線。
“怎麽了？”顧湘兒目光落在牧歌的身上，她想要看看，這命中注定的緣分，是不是會厲害到即便素不相識，也會讓人有一種前世今生的感覺。
牧歌搖搖頭，沒有察覺到顧湘兒的心思，隻是故意壓低了聲音，與顧湘兒小聲道：“那公子瞧著一看就不簡單，笑的讓人覺得像是一隻詭計多端的狐狸一樣！”
這下，換顧湘兒愣住了，她想了很多的可能，就是沒有想到牧歌對於明朗的第一印象居然是這樣的！眼中的笑意在眼底積蓄，顧湘兒捂著嘴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湘兒，你笑什麽？”牧歌疑惑的看著顧湘兒，顧湘兒忍著笑連連擺手，“沒事，就是……就是沒有想到，牧歌對這位公子的評價居然是這樣的！著實……著實超乎了我的預料。”
她笑的肩膀都在抖，惹得牧歌滿臉的疑惑，自言自語的小聲咕噥道：“我就是實話實說嘛！至於笑成這樣？”
聽著牧歌的話，顧湘兒笑的更加開懷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