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聰明反被聰明誤
顧炎將今日所見所聞告訴顧湘兒，顧湘兒抿了抿唇，卻沒有如同顧炎那樣哈哈大笑，顧炎是不知道寧國侯府所為，今日上官文昌忽然對上官清玦這個冷落了十幾年的庶子上心，隻怕也和上次下毒之事脫不了幹係。
顧湘兒沒有如顧炎料想中開懷，這反而讓顧炎產生了一絲擔心：“湘兒，你和清玦不會對我今日在陛下麵前的阻攔產生怨言吧？”
顧湘兒搖搖頭，她那雙眼眸如春水初生，瀲灩爛漫：“爹爹這是哪兒的話，我們都知道寧國侯是什麽樣的人，無事獻殷勤，隻怕他又憋著什麽壞，爹爹是為我們好，我們心裏明白。”
這個回答讓顧炎很滿意，他拍拍顧湘兒的手背道：“若等到合適的時機，爹爹也會為你們謀劃，隻是眼下朝中局勢動蕩，我們將軍府也站在風口浪尖，實在不好出手，你們能理解，便是最好。”
“我們呀，沒那麽大抱負，隻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就好，若是說起賺錢，女兒還有明照堂，日後定是不會斷了吃穿，等爹爹和哥哥累了便回來，女兒定會好好孝敬你們。”
顧湘兒笑起來露出兩個漂亮的梨渦，顧炎瞧著心都花了，他不禁喟歎道：“得女如此，也不知道是我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若是以前的顧湘兒，隻怕就不是福分了，虧得是現在的顧湘兒，顧湘兒本人低著頭不再說話。
回到院中，顧湘兒看見黑衣人一閃而過，這些人時常會出現在將軍府，他們神出鬼沒，沒有蹤跡可尋。但顧湘兒最近發現了一個秘密，這些人似乎隻是不避諱自己，府中其他人卻從不知這些人的存在。
所以顧湘兒想，這或許就是上官清玦對自己的態度吧。
顧湘兒已經成為上官清玦的自己人了！
上官清玦看過手中的字條，他手指一捏，那字條霎那化作粉末。
顧湘兒緩步走過去，她見上官清玦神情譏誚，心中一動，開口道：“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上官文昌去宮中尋陛下的事情了？”
上官清玦微微頷首，他轉身入了屋內：“我父親性情懶散，不像是會謀劃這些事情的人，今日之事隻怕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難道下毒之事也是.……”
上官清玦坐下，他靠在椅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扶手：“那日來將軍府的除了我父親便是錢氏，想來這次也是她的主意。”
“清玦可有想法？”顧湘兒試探性的問道，這件事畢竟是寧國侯府的家事，讓上官清玦自己做決定，再合適不過。
上官清玦手指一停，他抬眸看向顧湘兒，笑意淺淺：“以不變應萬變，著急的反正不是我們。”
顧湘兒想了想，頓時覺得上官清玦這個法子委實缺德了些，可反過來想想，自己何嚐不是這樣對待林暖之的，林暖之此刻也是心急如焚。
如此說來，這院中二人在沒有任何事先商量的情況下，麵對類似的事情居然做出了同樣的抉擇，這種默契真是讓人不禁莞爾。
彼時，寧國侯府，上官清穆的院中，錢氏神情凝重：“兒啊，眼下怎麽辦才好。”
上官清穆眼中一摸厲色，他也沒想到顧炎居然會攔對他們自己有利的事情，難道他們已經知道真相了。
若是顧炎得知寧國侯府對上官清絕做出這樣的事情，以他的個性隻怕是不會這樣輕易罷休，再加上前幾日進出的大夫，上官清穆不覺得錢氏的事情暴露了。
隻是時間拖得越久，不確定的因素就越多，這樣下去對他們並無任何好處。
“若是實在不行，看來還得再去一趟，隻是確認一下上官清玦眼下的情況，若是事情不曾暴露，這次咱們就……”
上官清穆對著自己的脖子比了個手勢，錢氏見了咬咬牙：“好，一不做二不休，既然都到了這一步，咱們索性做到底。”
隔天錢氏就帶著上官清穆第二次上了將軍府的門，來的理由居然是賠罪。
顧炎對這個結果十分意外，不過本著大度的原則還是讓人進來了。
錢氏坐在正廳滿臉愧色道：“說起來，我們兩家也算得上關係親密，卻不曾想侯爺與將軍幾次三番的生了間隙，那日侯爺回來同我說了宮中的事情，我也覺得不妥，便勸侯爺來府中坐坐，侯爺拉不下麵子，我隻好自己來了。”
顧炎瞧著眼前的婦人，眼中可沒多少熱絡的情緒，他也假裝客氣的打著官腔：“夫人言重了，隻是政見不同，算不得什麽大仇。不過我回來也問過家中小輩，他們也認可我的做法，所以還請夫人轉告侯爺，此事到此為止，我不生氣，他也別積怨了。”
錢氏見顧炎態度帶著幾分傲慢，不自覺地皺了皺眉，可想想此行的目的，也沒和顧炎計較，她笑著說：“這不是清玦許久沒有回府，清穆有些想他，便隨我過來了，不知清玦可在府中，不如讓他們兄弟倆見見？”
顧炎眉間一挑，半晌不說話。
上官清穆見此情形，心中越發斷定上官清玦絕對是出事了。
他連忙開口道：“可是清玦出了什麽事情？清玦到底是我們寧國侯府的公子，若是他有什麽困難，我們理應幫扶一把，還請將軍允我見他一麵，在下感激不盡。”
顧炎重重歎了口氣：“那你自己去看看吧。”
等人走了，顧炎才摸摸自己的下巴，砸吧砸吧嘴。今日這話是顧湘兒讓自己說的，至於為什麽，他不知曉，但不知道什麽原因，顧炎總覺得這是一出好戲，他等人走到回廊拐彎這才緩步跟上，竟然能在自己家中看大戲，這種好事，顧炎可不能錯過。
上官清穆步子較快，他入了顧湘兒院子的時候，錢氏剛剛穿過月洞。
院子裏的芍藥見了上官清穆，喊了一聲：“上官公子來了。”
此時屋中二人聽見動靜默契的放下手中的書卷和藥材，顧湘兒將東西往旁邊木匣裏一塞，她伸手拍拍自己的臉蛋，揉揉眼睛，上官清玦則是閉上雙眼，默不作聲的躺在被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