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怪她太好欺負
藥敷到身上的那一刻,裴儀感到冰冰涼涼的。
但隨即而來的是溫熱又癢的觸感。
對方的手指在她後腰不緊不慢地打著圈兒塗抹,讓她整個人都愣住了。
裴儀的臉頰轟的一聲全紅了。
她驀然像條被抽了水的魚,一下子反射性地高高彈了起來。
接著一個轉身坐起來靠在床頭,拉過被子就把自己給團團裹住了。
“三爺???”七殺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搞得錯愕不已,整個人維持著拿藥瓶的模樣僵在了原地。
裴儀臉上莫名臊得慌,很是堅決地道:“藥瓶放下,你可以走了。”
七殺垂眸看了眼自己手中的藥,又抬頭看了看自家三爺,一聲不吭地把藥放在了床頭旁邊的小桌子上。
那模樣,莫名就有幾分說不出的落寞感。
裴儀雖然被勾出了幾分莫名其妙的愧疚感,但還是堅決地沒再鬆口改口。
屋裏誰也沒有再說話,明明已經被下令該離開的人卻站在原地沒有走,氣氛突然就變得尷尬焦灼起來。
裴儀本能地覺得接下來沒什麽好事兒。
她先發製人地開口道:“你先退下吧,我得歇息了。”
“那我伺候三爺歇息吧。”七殺極快地道。
嗯???
裴儀心裏緩緩出現一個三臉懵逼表情包。
是她聽錯了嗎?
伺候人歇息之類的話通常不是陪人睡覺的同義語嗎?
七殺不是這個意思吧?
一定是她想多了吧?
然而,眼前這個俊美少年見她不答話,又吞吞吐吐地繼續道:“三爺,我願意……伺候你安寢的。”
轟轟轟——
裴儀隻覺幾道驚雷在頭頂炸開了。
大佬說什麽?
大佬竟然主動提議要給她暖床???
啊,不,等等!
先前是不是七殺已經提出過一次這種要求了?
這次又舊事重提,難不成是真下定決心非要對她獻身了?
不至於吧!
這些個大佬一個個的都卯足了勁兒要對她使美男計嗎?
她自問隻是小小的丞相嫡三子而已。
啊……
好吧,身為丞相嫡三子確實能得到的可靠信息挺多的,也不能叫“小小的”。
裴儀心情可太複雜了。
她沉默了半晌,才緩緩又堅定地道:“後院有杜衡一個侍君就夠了。”
這話她絕對是說得真心實意。
雖說她平時也難免春心蕩漾,見到一個美男子就挺想勾搭回家裏。
可真要讓她這麽做,她還真沒那膽色。
原因實在是過於簡單——如今她後院雖然隻有一個侍君,但郎君已經很多了。
她整天看這些大佬爭風吃醋就已經夠累了,若是真的再多來幾個,她怕自己真的頭疼胃疼,命不長。
然而,七殺注定聽不到她的這番心聲。
兩個麵對麵坐著的人,卻注定是處在兩個不同的腦回路頻道上。
“三爺的意思是……隻要杜郎君一人就夠了?”七殺的神情有幾分古怪,語氣也是說不出的怪異。
若是細細聽去,總有幾分說不出的肅殺與陰森。
但裴儀如今正震驚頭疼著呢,哪能細細分辨這些東西。
她一臉認真地點點頭道:“沒錯。”
有杜衡這一個大佬都已經夠令她頭疼的了。
她絕對不會再自找麻煩了。
這次一次性說個清楚,省得其他大佬整天惦記著成她後院的一份子。
“嗬。”七殺幾不可察地冷笑了一聲,陰陽怪氣地道,“三爺對杜郎君可真專一。”
直到這一刻,裴儀才覺察出一點點不對味兒來。
好吧,眼前這位大佬顯然是誤會她了。
裴儀心情說不出的複雜。
她覺得自己很有必要解釋一下。
“那個……”裴儀一麵思考著,一麵磕磕巴巴地胡亂解釋道,“倒也不是專一,我隻是不想……太麻煩了。”
七殺目光閃了閃,整個人似乎瞬間活了過來,身上那股陰鬱之氣也散去了不少。
“怎麽就麻煩了?”他興致勃勃地問道。
裴儀幹咳了一聲,自顧自地抱過一個大抱枕墊在後背,慢慢吞吞地道:“我怕你們整天吵架,頭疼得很。”
七殺微微錯愕了一瞬,低聲道:“我不會吵架的。”
他又不是杜衡那種咋呼之人,自然會安安分分地守在三爺身邊。
他絕對不會像杜衡那樣四處挑撥離間,每天就隻好好伺候三爺就夠了。
七殺心裏默默把杜衡吐槽了個狗血噴頭。
“啊,也不隻是這樣……”裴儀見這位大佬似乎鐵了心想給她當侍君,頭疼地改口繼續道,“後院的侍君一多起來,我……很麻煩的。”
七殺愣住了。
整個人的神情看上去呆愣又落寞。
那小模樣看得裴儀都不忍心了。
“那個……”
她正準備開口再說點什麽緩和氣氛,卻聽得七殺道:“我明白了。”
嗯?
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麽?
裴儀整個人有點懵。
她方才自己都還沒說明白呢,七殺這個聽她說話的人竟然就已經聽明白了?這理解力也太頂天了吧?大佬你究竟是明白了個啥啊?
七殺滿腹委屈地看了她一眼,幽幽道:“三爺若是沒有別的吩咐,屬下就退下了。”
這還是七殺第一次主動提出要退出屋子。
裴儀心中的那股怪異感更強了。
可如今若是七殺繼續呆著,那氣氛隻會更尷尬。
她隻能點頭道:“退下吧。”
七殺深深看了她一眼,這才起身行禮離去。
不知怎麽的,裴儀總覺得對方的背影看著很是落寞可憐。
“錯覺啦。”係統冷不丁道,“你見過哪個大佬是真的可憐的?人家頂多是可憐的外皮,內裏那可是凶殘的。”
說的也是啊。
裴儀被徹底安撫了。
不過,她一想到一天之內竟然先後有兩個大佬或直接或間接地表示想成為她的侍君,裴儀就深深地感到腦殼痛。
她自問現在名聲也不好,這些個大佬怎麽就一個兩個的盯上她了呢?
難不成……是因為她現在看上去太傻太蠢太好欺負了,所以一個個都上趕著要來薅她羊毛?
裴儀想到此處,深深地鬱卒了。
然而,此時此刻,有人比她更獄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