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天打五雷轟
但想到自己今日前來的目的,霍淵就強行把這一股突然冒起來的火給壓了下去。
“杜郎君,這些都是誤會。”霍淵頭疼地看著堵在門口的翩翩少年郎,“我對你家三爺絕對沒有半分逾矩的心思。”
杜衡癟著嘴,一副完全不信的模樣。
霍淵突然就感到了一種深深的屈辱感。
想他堂堂一個皇子用得著對一個死不要臉的斷袖感興趣嗎?
霍淵氣不打一處來。
他咬牙切齒地道:“我濟安指天發誓,若我對裴家三郎有意思,定當天打五雷轟!”
杜衡瞪大了眼睛,好生打量了麵前的俊俏男兒一番,很是吃驚地道:“這個郎君,你可不要對自己這麽狠呐。”
霍淵聽到這番話,愈發感到屈辱。
那種屈辱是如此的陌生——畢竟活了這麽多年,還是頭一次有人把他當成一個喜歡男人的麵首,跑來跟他爭風吃醋。
要知道過去那麽多年,從來都是一群女人為了他爭風吃醋呀。
霍淵越想越氣,一張俊臉都快冷到要掉冰渣子了。
“杜郎君,我所言句句屬實,煩請你讓路吧。”
霍淵說這話時,一雙劍眉幾乎都要擰到了一起。
杜衡見自己把對方都逼到這個份上了,也不敢再攔著不讓人進了。
他悻悻地讓到一邊,無可奈何地道:“你進來吧。”
但心裏畢竟不爽,又特意提醒道:“三爺今日身體不爽利,你別過分打擾他。”
霍淵好氣哦。
他還沒開始和裴儀說話呢,這個麵首就這般防著他。
他是來爭寵的嗎?
他根本就不是好嗎?!
他明明就是來幹大事的!
霍淵一張俊臉都快氣的變形了。
他陰沉著一張臉,一言不發地杵著兩根拐棍,以自己最快的速度進了內室。
裴儀坐在床頭,早已經把這兩人的爭執聽了個一清二楚。
此時見霍淵黑著一張臉進來了,裴儀頓時忍不住笑了。
但她深知如今笑是很不合時宜的,便緊緊抿住了自己的嘴巴。
可這樣一來便忍笑忍得很辛苦,以至於她肚子都在一抖一抖的。
霍淵看著裴儀這般模樣,頓時氣不打一出來。
他的一張俊臉早已經比鍋底還要黑了。
“你要笑便笑吧!”霍淵沒好氣地道,“省得憋笑把自己給憋死了。”
“哈哈哈哈……”裴儀便再也忍不住,直接捧腹大笑起來。
哎喲,我的天爺哦!
她家阿衡實在是太有才了,簡直就是嘴炮達人一把好手。
以後,她要是想從誰身上套消息,就一定要先派阿衡去跟那人聊一會兒天,把對方氣得頭腦發昏,這樣才方便她趁虛而入。
裴儀一想到此處便更覺好笑,笑聲也越發大了。
那模樣大有一種笑起來就停不下來的趨勢。
霍淵真是要被氣死了。
他將拐棍往地上重重杵了兩杵,黑著臉道:“笑夠了沒有?笑夠了就趕緊停下來!”
裴儀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笑得肚子都痛了。
她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擺了擺,上氣不接下氣地道:“不行……哈哈哈哈……”
霍淵好氣哦,一頭坐到了旁邊的凳子上。
今日真是太屈辱了!
等他回到京城,他定要讓裴儀好看!
“三爺,湯汁好了。”
恭敬的聲音突然傳來,雖然聽上去有些冷,但卻並不涼薄。
也是奇了怪了,方才裴儀還笑得不能自已。
可一聽到七殺的聲音,她便如同被點下了一個開關,笑聲突然就停了。
七殺端著熱氣騰騰的湯藥走了進來,很是自然地坐到了床頭,接著微微垂首拿著勺子攪拌湯藥。
那熟練又自然的模樣讓一旁的杜衡看得心裏直冒酸水。
他實在是沒法這樣眼巴巴的看下去,走過去道:“七郎君,不如讓我來伺候三爺吧。喂藥這些事兒讓你來做多不合適呀?”
暗衛確實通常不負責主子吃飯喝藥。
可是……
“沒什麽不合適的。”七殺直視著杜衡,很平靜地道,“我本就是伺候三爺的,喂藥也是我該做的。”
霍淵坐在一旁冷冷地看著這兩人在那兒爭風吃醋,不由得冷哼了一聲。
丟人呀!
他堂堂皇子竟然淪落到要看兩個麵首爭風吃醋的地步。
他今日明明是要來給裴儀補課的呀,為何要在這看半天的勾心鬥角?
想到這兒,霍淵忍無可忍地站起身來,杵著拐棍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走到了床邊,十分不耐煩地道:“藥還是趕緊趁熱喝了吧,不然效果不好。”
“這可不是藥。”杜衡沒好氣的道,“三爺身體好著呢,你別一天天的咒人家。”
霍淵真是氣得胸口疼。
這姓杜的侍君不給他上眼藥就不消停是吧?
湯汁的味道彌漫在鼻尖。
霍淵微微嗅了嗅,下意識扭頭看向了那碗湯。
他錯愕地問道:“這是……四物湯?!!”
七殺麵無表情地道:“正是。”
這難道有什麽問題嗎?
七殺不解地看了霍淵一眼,又繼續低頭攪拌熱氣騰騰的湯藥。
這可真是太有問題了好嗎?杜衡看著那一碗湯,心情簡直複雜到了極點。
若是他沒有記錯的話,通常隻有閨閣女子才會喝這種湯吧?
聯想到昨晚七殺說三爺總是在每月固定的日子裏燒東西,一個詭異的猜想突然爬上了杜衡的心頭。
霍淵此時也是風中淩亂了。
他對四物湯可太熟悉了。
因為他家母妃身子不好,每月到了某個時候都身體極不爽利,這四物湯簡直就是常備之物。
他還親自為他母妃熬過四物湯,所以實在是過於熟悉,光是聞著一點味兒都能認出來。
可四物湯本就是女子在癸水期間的“養生第一方”,裴三郎為何要喝這種東西啊?
霍淵心理實在是困惑極了,忍不住上上下下打量了裴三郎好幾眼。
裴儀瞧著霍淵與杜衡的反應,這才意識到自己實在是太過大意了。
想著現代男子大部分都隻會叫女孩子喝熱水,她就想當然的以為這古代男子也不太懂女子大姨媽那一檔子事兒。
誰曾想,這霍淵與杜衡好像都對四物湯很有了解的樣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