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盡管給他開最差的藥
一行人很快回到府中。
裴儀喊了大夫上門來給霍淵看診。
“這位郎君傷勢很重,幸而都是外傷,並未傷及五髒六腑。”大夫捋著胡須道,“若是好生調理,半年左右就能痊愈。”
裴儀微微頷首,一本正經地壞笑道:“大夫你盡管開最差的藥,隻要能把人治好就行,不需要好得快。”
“宿主,霍淵可是大舔狗呀。”係統提醒道,“你不對他好點,怎麽改造他這大舔狗的屬性呀?”
裴儀不以為然地笑道:“車到山前必有路。更何況,我對他好和他是個舔狗,這兩者有什麽必然聯係嗎?”
係統:⊙_⊙
好像……是沒有什麽必然聯係哦。
沒人注意到,躺在床上的那位俊美男子眉頭微微皺了皺。
霍淵雖然昏迷著,但意識其實是清醒的。
方才在山上,裴儀和蘇洛芸虛偽較勁的全過程他“聽”得清清楚楚。
蘇洛芸顯然是個偽善虛榮的女人。
可裴儀這個斷袖也好不哪兒去——簡直就是厚臉皮的代表人。
早在京城的時候,霍淵雖沒見過裴儀本人,可也聽過不少裴儀的傳聞。
諸如裴家三郎六親不認、懦弱窩囊、好色陰毒的事跡不勝枚舉。
霍淵當時就覺得裴家蛇鼠一窩,沒一個好東西。
可沒想到,自己這次遭五皇子算計受傷,竟然會被裴三郎這個惡心巴拉的斷袖給救了。
救就救吧,他霍淵也不是不懂知恩圖報的人。
可是,裴斷袖如今把他救回來了,竟然連一點好藥都不肯給,還要給他用最差的藥——
裴家不是腰纏萬貫嗎?會缺這點小錢?
霍淵簡直都無語了。
他在昏迷中默默給裴儀貼上了極不滿意的印象標簽:“虛偽至極的斷袖鐵公雞”。
霍淵不知道的是,他在給裴儀貼印象標簽,裴儀也給他貼了印象標簽。
老實說,裴儀其實對霍淵的第一印象非常不好。
當年看書的時候,她就對霍淵極度不滿了。
書中大司馬裴述在前線征戰,若不是因為暴君霍淵猜忌心重不派援軍,裴述根本不可能戰敗身亡。
須知道,裴述乃是大周的開國第一戰神——竟然就被暴君霍淵這麽給禍害死了!
裴述死後,霍淵的疑心病越來越重,各種打壓裴家兄弟。
裴大郎和裴二郎眼瞧著刀已經架在了脖子上,隻能鋌而走險——起兵造反。
可惜,造反失敗,裴家被暴君霍淵屠了滿門,滅了九族。
裴儀想到這兒就氣得咬牙切齒。
她為裴家不值!
不過,天道好輪回。
暴君霍淵這般對待開國功臣,自己也沒有好下場。
裴家覆亡後,各地的起義越發洶湧。
書中的幾位反派大佬陸續登場,各自成了一方霸主。
男主也在其中自成一王,與各路大佬爭奪天下。
最後,暴君霍淵見江山保不住了,坐在龍椅上自殺。
死後,屍首被男主命人扔去了亂葬崗。
老百姓恨霍淵恨得咬牙切齒,將屍身挫骨揚灰。
裴儀想到這兒,真是覺得霍淵又可恨又可憐。
她乜了眼躺在床上的昏迷男人。
人當然要救。
畢竟裴家已經位極人臣,天下大亂於裴家而言一點好處都沒有。
裴家如今改變炮灰命運的最好選擇就是:
與霍淵打好關係,扶持霍淵上台,平定大周內亂,讓原本會造反的男主以及一眾反派大佬都無反可造,個個都做一代太平安分人。
至於為何是扶持霍淵上台?
嗬,書中其他皇子簡直比霍淵還不如——能力沒霍淵出眾,猜忌心與狠毒心腸倒是比霍淵更重。
至於如今還在台上的老皇帝?
按書中劇情,老皇帝沒幾年就要嗝屁了。
而且老皇帝雖然是大周開國之君,年輕時也是一代能人,可老了之後就昏聵得很。
好好的大周江山到如今已經是波濤暗湧了,各地的起義雖然不多,但也是時有發生。
與其寄希望於老皇帝,還不如好好把握如朝陽初升的皇子霍淵。
想到這兒,裴儀吩咐道:“好好照看這位郎君,若是他醒了,立馬來報。”
“是。”仆人們恭敬應下。
裴儀吩咐完這些,就動身回了自己的主院。
七殺緊跟在主子身後。
雖然他對三爺今日的所作所為極為困惑,但作為一個暗衛,他還是選擇不多想,不多問,不多說。
裴儀回到廂房,翹著個二郎腿躺在羅漢床上,單手枕於頭下,另一手轉動著折扇,氣定神閑地想著自己如今的處境。
原主就是個舔狗。
隻要自己不像原主那樣腦子發昏,倒也不會惹什麽事兒。
關鍵還是在於改變裴家的命運。
若是裴家像原定劇情那樣滿門抄斬,她這個裴家女兒自然不可能落得一個好下場。
扭轉裴家覆亡的關節點就在於改變霍淵對裴家的不好看法。
可怎麽改變呢?
裴儀搜腸刮肚地想著書中蘇洛芸是怎麽救治霍淵,又是如何與霍淵相處的。
裴儀覺得吧,既然蘇洛芸當時做的效果不錯,那自己也可以依葫蘆畫瓢。
至於現在要不要回京城,裴儀倒覺得還不著急。
主要原因在於,熟知劇情的她很清楚霍淵暫時還不想回京城,那自己就留在臨河縣陪霍淵玩玩咯。
心中一塊大石頭落了地,裴儀心情好了起來。
她扭頭看向守在一旁的七殺,盯著人家臉上的半塊麵具看了看,突然好奇心起,興味地命令道:“七殺,你把麵具取下來。”
七殺微微一愣,但還是順從地緩緩摘下了麵具。
裴儀不由得呼吸一窒。
這人也長得太好看了。
如果非要來一個具體的比較。
那就是一千個謝子豪加起來都比不過七殺這一張臉。
而且,這張臉看著還特別的貴氣,一點都不像一個屈居人下的暗衛,反而有那麽幾分皇族的味道。
若是原主當時看過七殺麵具下的臉,絕對不會命令七殺自裁的。
裴儀心裏又是惋惜又是讚賞,吩咐道:“以後你不用戴麵具了。”
七殺猶豫了片刻,緩緩道:“遵命。”
裴儀把對方的反應都看在眼裏,問道:“你這是不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