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言不合殺殺殺
“噗嗤……”
裴儀忍不住笑了。
蘇洛芸這哄男人的功夫真是爐火純青,她佩服,佩服啊。
“你笑什麽?”謝子豪瞪著她道。
裴儀笑盈盈地道:“我就是看你和蘇姑娘天生一對,心裏著實替你們高興。”
蘇洛芸頓時就黑了臉。
就謝子豪這樣的貨色哪裏配得上她?
謝子豪鐵清著臉訓斥道:“裴儀,你別張口就汙人清白。”雖然剛才那番話他的確很受用,他也覺得芸兒妹妹與他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哎呀呀~”
裴儀這聲故意拉了戲腔,滿是嘲諷調侃之意。
蘇洛芸氣得不行。
裴儀卻懶得再理這兩人,搖晃著折扇悠哉悠哉地往山下走了。
謝子豪一個文弱書生扛著個魁梧漢子走山路,那辛苦自然是不用說。
裴儀在前麵走走停停,壞兮兮地笑著提醒道:“聽說,這天一黑,山裏的野獸就會出來。”
謝子豪氣不打一處來:“你少在這胡扯,這座山裏根本就沒野獸!”
話音剛落,一聲狼嚎就響了起來。
謝子豪寒毛倒豎。
蘇洛芸也是花容失色。
裴儀也心裏咯噔了一下。
她不過就是隨口說說。
沒那麽烏鴉嘴吧?
“宿主不必擔心,剛剛那聲狼嚎是係統模擬的。”
裴儀忍俊不禁:“你這係統十分稱職。”
“回頭啊,我得向你的主係統申請給你加雞腿。”
係統也笑了,打趣道:“好呀~”
謝子豪擔心狼群會過來,下意識就想加快腳步。
可他一介文弱書生力氣隻有那麽大,手忙腳亂的反而摔了一跤。
蘇洛芸暗罵謝子豪是個廢物。
但礙於擔心狼群過來救不了人,她也隻能硬著頭皮過去幫著謝子豪抬人。
裴儀就樂嗬嗬地看了一出人間喜劇。
等到幾人下山,天已經完全黑了。
謝子豪腰酸背痛,腿都快抽筋了。
蘇洛芸也是大汗淋漓,發髻都散下來幾縷。
不過美人就是美人,即便形容狼狽,那也是別有一番風情。
裴儀大咧咧地走到這兩人麵前,從荷包裏拿出一顆碎銀子扔向了謝子豪。
謝子豪感到有東西朝自己飛過來,下意識就接住了。
一看是銀子,他頓時愣住了。
裴儀又想搞什麽鬼呀?
他並沒有困惑太久,因為裴儀現在就笑盈盈地給了他答案。
“兩位幫我把人從山上抬下來,實在是不容易。這枚銀子就是兩位的酬勞了。”
蘇洛芸聽到這番話,差點氣暈過去。
髒活累活都讓她幹了,裴儀就出點銀子就想把功勞全撈過去?!
真是豈有此理!
“裴郎君,這枚銀子我們不要。”蘇洛芸正義凜然地道,“我與子豪哥哥真心救人,不圖回報。”
裴儀不以為意地笑道:“酬勞我已經給了,兩位究竟要不要就是你們自己的事兒了。”
謝子豪臉色比鍋底還黑:“裴儀,你難道想硬搶?”
裴儀才懶得跟這兩人繼續廢話呢。
她打了個響指,壞笑道:“出來吧。”
斜刺裏立馬躥出來一個穿著勁裝的少年。
這人戴著半張麵具,將上半張臉擋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了一雙眼睛。
目光極為犀利,就像是利劍上泛著的寒芒。
那沒被擋住的下半張臉線條流暢明晰,顯得很是淩厲。
雙唇微微抿著,自有一番剛毅在其中。
整個人殺氣凜然,就像是一柄出了鞘的寶刀。
他朝著裴儀抱拳行禮,幹淨利落地道:“見過主人。”
這個少年叫七殺,是丞相裴述專門為自己親閨女馴養的死士,極為忠誠,也極為能幹。
原主在單方麵和裴家斷絕關係跑來臨河縣後,裴述便派出七殺保護她。
後來,七殺為了保護原主,殺了幾個行凶的刺客。
然而,原主那個豬頭聖母心爆表,竟然指責七殺草菅人命,更下令讓七殺自裁償命。
死士的忠誠是刻進了骨子裏的。
七殺竟然就真的自殺了。
書中對此雖然是一帶而過,但裴儀是著實為這個有本事的少年惋惜了好一陣子。
如今,她很是滿意地打量了少年一眼,笑著道:“七殺,你把那個郎君扛回府去。”
“遵命。”七殺恭敬領命。
他大踏流星地走到蘇洛芸兩人麵前,麵無表情地就把兩人抬著的男人撈到了自己肩膀上。
蘇洛芸瞪大了眼睛,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她從來沒見過這麽可怕的人。
好像一言不合對方就能拔刀砍人一樣。
謝子豪也嚇得冷汗直冒。
他原本還想指責裴儀強盜行徑,可看著這個滿身煞氣的少年,那些指責的話他就不敢說出口了。
裴儀把這兩個人的慌張模樣看在眼裏,似笑非笑道:“我這不叫硬搶,叫陽謀。”
“奉勸兩位在做事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
“沒本事辦下來的事兒,就別巴望著別人會給你們當冤大頭。”
此時,幾人都在大街上。
裴儀這般訓話,路過的行人都經不住往這邊看。
蘇洛芸漲紅了臉,向來都是她站在道德製高點上指責別人,什麽時候吃過這種悶虧呀?
她含羞帶辱地瞪著裴儀道:“裴儀,你別太過分了!”
謝子豪見心上人受辱,也激起了一點英雄氣,大怒道:“裴儀,你在這兒欺負女人算什麽本事?你有什麽衝我來就好了,別牽扯無辜的人!”
裴儀一臉看智障的神情瞧著謝子豪,十分悲憫地道:“腦子不好使就盡早去看病,別整天自以為多招斷袖喜歡。”
“你……”
謝子豪臉上臊得慌,他本就是仗著裴儀喜歡他才有那底氣懟人。
可裴儀這麽一說,氣得他都不知道該說點什麽才好了。
蘇洛芸在一旁看著,心裏禁不住破口大罵:真是個蠢貨!武不行文不成,連罵人都罵不贏!
裴儀才懶得和這個菜雞繼續糾纏呢,轉身道:“七殺,我們走。”
七殺恭敬跟上。
他低垂著眼眸,麵上看似沒什麽變化,心裏卻已經翻起了驚濤駭浪。
他覺得今日的三郎君實在是有些不同尋常。
以前的三郎君,在自己人麵前豪橫凶煞,在外人麵前唯唯諾諾。
而且,三郎君看人的眼光還極差,一進檀香書院就瞧上了謝子豪這個偽君子。
三郎君還一點都不注重自己的身份,伏低做小地各種討好謝子豪。
說句不好聽的,真是丟盡了裴家的臉麵。
可如今的三郎君竟是如此擰得清,而且還把他給傳喚出來了。
要知道在此之前,三郎君極為厭煩他,連喊一聲他的名字都覺得是侮辱。
雖說三郎君這變化實在是太大、太反常了,可這終究是件好事。
七殺覺得自己沒必要去追究緣由,也沒那個資格去追究其中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