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你們不用調查了
數月之前，孫菲菲以“感情受挫”為理由前往歐洲旅遊散心。
當時，程芳玉其實是有所懷疑的，她也曾想到過，孫菲菲有可能是因為母親去世心中難過，但是不想讓朋友們發現，才找了一個借口出國。如果事實真是這樣的話，孫菲菲是有可能去母親墳前祭拜的。
一直以來，那些都隻是程芳玉的猜測，並沒有證據。現在孫菲菲親口說出了真相，程芳玉有些吃驚，但這正是她希望發生的事情，因為它證明了，孫菲菲是愛父母的，她內心深處的那個小女孩渴望回歸家庭。
“菲菲，在天上的母親一定看到了自己的女兒，她實現了人生最後的願望。”程芳玉說。
“芳玉姐，那個母親會原諒自己的女兒嗎？”孫菲菲說。
“當然，因為她從來都沒有怪過自己的女兒。”程芳玉說。
孫菲菲流下了眼淚。程芳玉遞給她兩張紙巾，孫菲菲擦掉眼淚，問程芳玉：“芳玉姐，你怎麽知道那個爸爸墜樓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女兒？”
“菲菲，”程芳玉說，“那個爸爸在墜樓之前曾經給女兒寫過一封信，那封信是在三天前寫的，而他墜樓卻是在昨夜，他在三天前就知道了自己在兩天後很有可能會離開這個世界，這說明了後來發生的事情不是意外，而是有意為之，隻不過他沒有想到，自己並沒有死。”
孫菲菲的頭疼更加嚴重了，程芳玉便不再說話，專心給孫菲菲按摩。過了一會兒，孫菲菲說：“芳玉姐，為什麽我想不起自己小時候的樣子，每當我要回想那時候的事情，頭就會疼得很厲害。”
“菲菲，先不要考慮這些了，我會慢慢幫你找回童年的記憶的。那些記憶被隱藏得太深，要找回它們，需要一個過程。”程芳玉說。
三個人到達省城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市區裏車流量太大，汽車開不快。從高速公路出口到醫院，需要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路過一家快餐店的時候，程芳玉就讓高士源停下了車，三個人下去吃午飯。
這次孫菲菲完全不像早上的時候，她不想吃任何東西，在程芳玉和高士源勸說下，勉強喝了一碗粥。
接近下午兩點的時候，他們來到醫院，見到了孫光楣。孫光楣一動不動地躺在病床上，頭上還纏著繃帶。孫菲菲就呆呆地站在床邊，沒有哭，也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醫生告訴孫菲菲，她父親墜樓時頭部受了重傷，會不會蘇醒、何時蘇醒，他們也無法判斷，不排除變成植物人的可能。
程芳玉陪孫菲菲去交錢，辦了各種手續。為了方便照顧孫光楣，她們為他換了單人病房。
換完病房之後，孫菲菲坐在床邊，看起來更加落寞，程芳玉便將她攬在了懷裏，就像自己的孩子。
孫菲菲之所以最聽程芳玉的話，從某種意義上說，她也是把程芳玉當成了媽媽。她特別羨慕家源和寧寧，他們有程芳玉這個媽媽，真是太幸福了。
下午四點多，警察來到醫院，向孫菲菲了解情況，詢問孫光楣在墜樓之前，有沒有與她聯係過。
孫菲菲沒有回答警察的問題，而是問警察對她父親墜樓一事調查得怎麽樣了。
警察說，孫菲菲的父親昨天二十三點五十分從居住的別墅二樓陽台不慎墜樓，導致頭部遭受重創。別墅的陽台原本是密封的，但最近遭到了催債人的破壞，很容易發生危險。至於孫光楣墜樓的原因，警察隻說還在調查中。
孫菲菲突然對警察說：“你們不用調查了。”
警察以為孫菲菲是嫌棄他們工作太慢了，就說：“孫女士，你的心情我們完全理解，但是，我們調查取證是需要時間的，必須有充分的證據才可以。如果你的父親是直接或間接被人推下樓，我們一定會依法處理的。”
“我父親不是被人推下去的，他是自己墜樓。”孫菲菲說。
“你有證據嗎？”警察問。
“你不是問我，我爸爸在墜樓之前有沒有和我聯係過嗎？”孫菲菲說。
“對。”警察說。
孫菲菲把程芳玉的話轉述了一遍。
程芳玉知道，孫光楣設計墜樓事件是為了保護孫菲菲，可是這個方法是很難瞞得過警方的，隻要認真調查，就會發現破綻，因而她並不反對孫菲菲告訴警察。在程芳玉看來，如果這個事件能換回孫菲菲與其和解，孫光楣肯定也是很高興的。
孫菲菲講完之後，程芳玉也補充了一下，說那是她和孫菲菲的猜測，並沒有證據。
警察離開的時候，已經接近下午五點，必須考慮晚上的住宿問題了。
這個單人病房有一張陪床，上麵有被褥，還有一張折疊沙發，可以打開當床睡，需要在醫院租借被褥，這樣就可以有兩個人住在這裏。
如果再從醫院租借一張折疊床，三個人都住在這裏，也可以勉強住得下，但會非常擁擠，而且男女有別，高士源和孫菲菲會不方便。
程芳玉提議，在附近找一家賓館定一個房間，晚上留下一個或者兩個人照看孫光楣，另一個住賓館。孫菲菲和高士源都同意，高士源主動提出他去訂賓館，回來的時候買晚飯回來。
高士源離開了病房，程芳玉去租借了一套被褥。
事情井然有序地進行著，程芳玉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想去做，那就是與孫光楣委托的律師見麵。她想知道，孫光楣在生死之際想要轉交給她的究竟是什麽東西，那些東西對恢複孫菲菲的童年記憶有沒有幫助。
程芳玉給律師發微信，詢問對方晚上是否可以見麵。律師也想盡快見到程芳玉，就提出晚上在醫院裏見麵，把東西交給她。到時他會把車開到醫院裏麵，兩個人在車裏見麵。
程芳玉擔心孫菲菲消化不好，再次出現嘔吐的情況，發完微信之後，她就在醫院裏買了促進消化的藥，給孫菲菲吃。
三十分鍾後，高士源帶著晚飯回到了醫院。孫菲菲依然沒有胃口，隻吃了很少的飯。
時間來到七點三十分，律師給程芳玉發來微信，說他已到醫院停車場停好了車，還發了位置和車牌號給她。
程芳玉對孫菲菲和高士源說，她有事要出去一下。
高士源問程芳玉要辦的是什麽事，要不要他開車去送她。
程芳玉說她就在醫院裏麵，不需要坐車，讓高士源陪著孫菲菲，說完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孫菲菲，又輕輕搖了搖頭。
高士源明白了程芳玉要辦的事情與孫菲菲有關，也就不再追問。孫菲菲情緒低落，囑咐了一句注意安全，就不再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