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韓文忠疑神疑鬼,寫錯碑文
今日早集,他用過早膳後,便去城內逛了一圈,路過一家飾品鋪時,發現飾品鋪中一款簪子,材質不錯,也很好看,價格也不貴。
心裏便尋思著,自己同夫人成親至今,從來沒送過她一件像樣的物品。不如把這簪子給買下來送給夫人,好哄她開心一笑。
付完銀子,他把簪子收入袖子中,興衝衝的往家裏趕。待他到了家門口,才發現家裏大門緊閉。
他一下子納悶了起來,心裏尋思著:如今又不是農忙的季節,夫人平日呆在家裏,因何要大門緊閉呢?
難不成今日外出了?可阿娘還在家裏呢!他略微猶豫了下,便來到門前用力敲門。可他敲了老半天的門,愣是沒有半點動靜,隻好大聲喊道:“娘子!為夫回來了!快來開門呐!”
躲在屋內的葉玉蘭聽出韓文忠的聲音後,連忙從屋內走出,將門打開,隨口說道:“今日怎麽這麽早回來?平日裏貌似沒這麽早!”
候在門外的韓文忠,見來替他開門的人是葉玉蘭,他瞬間轉怒為喜,開心了起來。
“今日東家那頭放假!為夫尋思著你我二人成親許久,為夫卻未曾送你一件像樣的禮物。故借今日早集,為夫去集市裏轉了一圈,見銀飾鋪裏有一款簪子,材質款式都不錯,便買回來送你!”韓文忠嘴裏說著,便把藏在袖子中的簪子,拿出來輕輕的放在她手中。
葉玉蘭拿起簪子端詳了起來,這簪子的確不錯,比她如今戴在頭上的這一款,不管是材質還是款式,都好了不少。
她內心狂喜,臉上洋溢著笑容,可沒過一會兒,臉上笑容就不見了,她冷著一張臉對韓文忠責備道:“過不了幾日,相公便要去皇庭參加春闈,如今家裏緊巴巴的。單不說路上的盤纏要不少一筆呢!吃喝用度這塊,總得留些銀子使用吧?
相公買回來的這簪子雖好看,卻不實用!如今春闈在即,相公倒不如把心思放在讀書上麵,早日金榜題名,才是正事呀!”
韓文忠本欲趁著夫人高興,從她後背抱住,好一番溫存。卻被葉玉蘭“一盆冷水”給澆滅了,她說的雖然都是事實,但他心裏卻非常的不舒服!
他忙了這麽多天,得來的工錢,全部用來給她買簪子,卻換來一頓責罵,歡心倒是沒討著。他臉色瞬間漲得通紅,不高興了起來,又不好反駁她什麽,便一聲不吭地去書房看書去了。
葉玉蘭見他不高興,也不再說什麽,她轉身進了臥室,把簪子放在首飾盒裏後,就來到廚房忙活了起來。
到了晚上,整了一桌豐盛的菜肴,王瑤同韓文忠母子二人連誇葉玉蘭手藝不錯,韓文忠晚飯時,還多吃了一碗。
飯間,王瑤旁敲側擊的說道:“忠兒近幾年忙著科舉的事情,家裏的事情倒是沒怎麽幫襯,全憑玉蘭一人之力,養活咱們幾口人。
老婆子我已經是半截身子埋進黃土裏的人,每天也隻會吃個閑飯,別的一樣也不會。眼下,春闈在即,忠兒應該把心思放在讀書上,他日金榜題名,也好光宗耀祖,不枉費玉蘭一番苦心呐!”
王瑤得知兒子買了貴重的簪子,被玉蘭責備了一通,心裏不快,賭氣去了書房。怕夫妻二人鬧別扭,此時便借晚膳,一家人圍在一起用膳的時候,點醒下兒子。
他們韓家落魄到這般光景,韓文忠能夠娶到玉蘭這般貌美如花,賢惠的小娘子為妻,也算是祖上積德,祖墳冒清煙了!
她這倔驢般的兒子,咋還這麽不開竅哩?玉蘭如此責備他,也是為了省些吃穿用度,存著銀兩供他參加春闈時的用度。
“阿娘教育的是!兒子這次參加春闈,一定用功,絕不辜負阿娘和夫人!”韓文忠唅首道。
酒足飯飽,將要入睡的時候,他見葉玉蘭躺在榻上,還未熟睡,便又開始動了心思。
他一把將她摟在懷中,打算同她親熱一番時,葉玉蘭卻閃身躲開,生氣道:“早點睡吧!明日還忙著呢!”
韓文忠見她如此,一下子沒了興致,為了賭氣,便背對她而眠,一覺到天亮!
翌日一早,韓文忠帶上幹糧和衣物,便去東家那!隻是今日同他搭檔的石匠,見他心神不寧,還把字給寫錯了,便提醒了他,主動和他閑聊了起來。
石匠及時的提醒他,幫他挽回了一筆損失。不然的話,這一次,他不僅拿不到工錢,還得陪上一筆!
寫碑文的時候,一般先用書丹寫在石碑上,再由石匠照著字跡雕刻。隻要還沒有開始雕刻,字跡是可以擦去重新改寫的!因此,石匠及時的提醒了他,他重新改寫下石碑上的字就好了。
他同這位石匠搭檔,也不是一兩天了,二人開始搭檔後,韓文忠滿腹墨水,字跡優美,倒是讓石匠接了不少的活計。
此時見他出現了小差錯,自然得同他提醒。若不是心神不寧,韓文忠寫碑文,可是從未出現差錯。這次,出了這小差錯,他一臉歉意的同石匠說道:“今日生體狀況不佳,可能是最近沒休息好的緣故!”
葉玉蘭這一段時間,總是對他忽冷忽熱的,不同他親近,他已經開始疑神疑鬼起來。開始懷疑她的不忠,不然的話,大白天的,為何房門緊閉?若不是做那些齷蹉的事情,何須緊閉房門呢?
“既然韓相公身子不適,應多休息才是!眼下春闈將近,若是壞了身體,給耽擱了,那又要再等三年,白白浪費機會,太可惜了些!”石匠同他說道。
“一些小毛病不礙事!”韓文忠尷尬的笑道,他現在是心病!還得心藥醫呢!
這天晚上,他回來的路上,恰巧碰上鄰居家的小哥,神神秘秘的湊到他跟前,同他耳語道:“嫂子對你不忠,背著你同別的男人躲在屋子裏鬼混呢!”
韓文忠當即臉色黑了下來:“休得胡說八道!玷汙你嫂子的清白!若是在外頭被我聽到了風言風語,我定然饒不了你!明白嗎?”
韓文忠嘴裏威脅著鄰居家的小哥,心裏不免信了幾分。隻是礙於麵子,不敢承認罷了!
“好你個葉玉蘭!水性楊花的女人!怪不得,近期不願意同我親近,原來是偷了漢子!真是可氣可惱,家門不幸呐!”韓文忠心裏頭罵開了!
鄰居家的小哥,好心好意的向他告密,倒被他劈頭蓋臉的臭罵一通,心裏鬱悶至極:“好吧!你不愛聽,那就算了!我可是親眼見到,有個男人進了你家的屋子裏去了……”
韓文忠臉色漲得通紅:“眼見不一定為實,或許人家是有事情要找你嫂子呢?可能是你嫂子的兄弟來家裏做客,也未可知呢!”
韓文忠自己說的話,聽起來都覺得別扭,那小哥見韓文忠如此,便不再多嘴。怕吃眼前虧,便低頭離開了!隻是他在離開的時候,小聲的嘀咕道:“大白天的,大門緊閉,能忙什麽事呢?”
聽到鄰居小哥的嘀咕聲,韓文忠雙拳拽的緊緊的,似乎隨時要衝上去揍人似得!
回到家裏後,韓文忠手頭沒有證據,亦不敢向葉玉蘭興師問罪。便憋著心裏的怒火,在房間和院子裏,四處尋找蛛絲馬跡,試圖尋出一些線索出來。
葉玉蘭見他如此,亦不做聲,任由他折騰!本想著等他折騰夠了,再同他解釋一番,卻不曾想,韓文忠居然在院內牆頭上,發現了她的貼身衣物,臉色瞬間黑了下來!
“夫人!你的貼身衣物為何掛在牆頭上?能否同為夫解釋個清楚?”韓文忠把葉玉蘭的貼身衣物砸到她跟前,質問道。
葉玉蘭見狀,強壓住內心的驚慌,她小心翼翼的撿起跟前的貼身衣物,仔細地端詳了一番後,才同韓文忠解釋道:“為妻昨日收衣服時,發現少了這件貼身衣物,怎麽著都尋不著。原來是被風吹到院內的牆頭上去了,怪不得一直尋不著,還好被相公給發現了!”
葉玉蘭清描淡述地同韓文忠解釋了,韓文忠有氣卻無處可撒。貼身衣物掛在牆頭上,的確說明不了什麽。他也不能夠就此證明,夫人紅杏出牆,對他不忠!
經此一番鬧騰後,葉玉蘭索性不理他了!直接麵壁而臥,他仍想同她親近,她卻一直躲著他。
他憋著一肚子的怒氣,卻無處宣泄,便索性索性坐在榻上,嘴裏責問道:“夫人最近因何總躲著為夫?”
葉玉蘭見他生氣了,大晚上爭吵,被婆婆知道了可不好。她思量了片刻後,便同他解釋道:“為妻這陣子,為了你的盤纏,操勞了些,近期身體不適,你還是早點歇息吧!”
見夫人同他如此解釋了,他反而不好意思起來。隻好用略微關心的語氣,同她說道:“既然夫人身體不適,那便好好歇歇唄!為夫給你放假便是。”
翌日,用過早膳後,韓文忠手裏拿著幹糧和衣物,正打算出門時,卻被王瑤給叫走了。
阿娘一向都好好的,他心裏不明白,此番阿娘突然叫他,去她的住處是為何故?眼看著,就要拖工了,他也隻得一臉無奈的去了阿娘的住處。
他同葉玉蘭之間若是起了爭執,阿娘總是向著葉玉蘭,數落他的不是。他每次吃了啞巴虧,還不敢吱聲。心裏總覺得他是阿娘撿來的,葉玉蘭才是阿娘的親生女兒!
這次,阿娘突然把他叫到她的住處,他多半也是挨批的份。縱然猜到了阿娘的意圖,他也沒有要打退堂鼓的意思。
阿娘整日呆在府中,家裏的事情,她多少應該是知道些的。他去寫碑文的這些時日,府中有沒有什麽可疑的事情發生,一問阿娘便一清二楚了,何需同葉玉蘭爭吵,互相算計著對方呢?
葉玉蘭見韓文忠心不甘,情不願的去了家婆的住處,嘴角上揚,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總算有人管得住相公了!相公若是肯把精力花在科舉上,這些時日,她累一點,辛苦些,又有何妨?
隻要他能夠高中,一切皆會苦盡甜來,何愁沒有財米油鹽下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