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龐青單騎送書函,曹玉手抖不停
龐青為了早些完成趙宗鈺交代的任務,把書函送至曹玉手中,他日夜兼程,馬不停蹄的趕往界牌關。
龔言同張羈二人,協助趙宗鈺暗中調查皇庭命案的事,自然是走不開的,況且田雪梅身懷六甲,肚子一天天的大了起來,需要龔言陪著她。
如果讓龔言帶著書函趕往界牌關的話,甚是不妥,況且,龔言跟曹玉之間,曾經有些過節,若是以這種方式見麵,顯得有些尷尬,還不如不去呢!
而他同曹玉之間比較生疏,又有功夫在身,快馬加鞭,千裏單騎送書函的話,自然不在話下。如今,皇庭可是多事之秋,聖上心裏最擔心“南順結盟”和親的事情給泡湯了。
把書函交到他手中時,還特意交代他,務必快馬加鞭的,把書函送至曹元帥手中。趙宗鈺不說,他心裏也明白,聖上心裏在擔心曹皇後趕在“南順結盟”之前,給駕崩了!
到時候“南順結盟”跟國喪撞到一塊去了,如嫣長公主便沒辦法同李梗舉行和親大典,顯得有些晦氣。
而且曹玉遠在界牌關,若是被有心人趁機煽風點火的話,難免不會節外生枝!
他若是能夠把聖上的意思,早些時日送達界牌關的話,無形中,他也算是立了大功。
三年一度的春闈在即,他打算參加春闈的武舉考試,隻是武舉考試也不是很容易。若是名落孫山的話,他也好借助這次的功勞,在聖上跟前謀個一官半職。
為了把手中的書函送到曹玉手中,他日夜兼程,不日便到了界牌關,此時曹玉剛好在操練兵馬。
他見到龐青後,倒沒有在他跟前擺著元帥的臭架子,而是客客氣氣地招待他。上次同龔言之間的個人恩怨,他急著趕往界牌關,都沒來得及向龔言道歉呢!
此時心裏隻想著,好好的招待龐青,以減少心中內疚感。當初龔言同他在嘉郴關禦敵時,個頭雖然不大,卻異常的勇猛,凡事總是衝在最前方。
而他為了個人利益,尋個由頭,命人杖責龔言二十大板後,班師回朝,不但沒有向聖上如實稟報龔言在嘉郴關禦敵有功折子,反而羅列了一堆莫須有的罪名。他有愧於田國公的托付呐!
龐青同他客套了一番後,便把書函遞給了曹玉:“曹元帥!這是聖上讓我轉交給您的!請您過目!”
曹玉從龐青手中接過書函後,即刻打開閱覽了起來。他沒看幾行字,手便開始抖個不停。他萬萬沒想到,曹夢柔穩居後位後,居然不安分起來!
居然敢設毒計陷害皇嗣,聖上子嗣稀薄,哪裏容得下她如此胡來?這可是滿門抄斬,掉腦袋的事呀!
“糊塗呀!真是糊塗……”曹玉不停的念叨道,他花了半輩子的時間和精力,才勉強撐起了曹氏門楣。本來送曹夢柔進宮,也是為了光宗耀祖,卻不曾想她在宮中一直坑爹!把娘家人往死裏坑,往火堆裏推呀!
況且,陳洪仁曾是一方霸主,見大順王朝強大,才降表歸順朝廷,連先皇都禮讓他三分。而曹夢柔居然不知死活,居然惹到他頭上了!惹誰不敢,偏偏惹到他!
“聖上可有說詞?”曹玉小心翼翼的看著龐青。
“聖上別的沒說,隻說讓曹元帥給拿個主意!另外皇後娘娘似乎病了,曹元帥您是否回皇庭探望下皇後娘娘?”龐青一臉平靜的說道,他來界牌關之前,表姑姑特別交代他,同曹元帥說話時,要注意分寸,先察言觀色。
“逆女做出如此傷風敗俗的事來,本帥實在汗顏呀!哪有臉麵回皇庭探望她呀!”曹玉義憤填膺道,聖上讓他拿主意,他敢指手畫腳嗎?
龐青冷眼旁觀,見曹玉如此的氣憤,怎麽總覺得貌似做給他看的?畢竟曹夢柔是他親生女兒,他怎麽可能不聞不問呢?
恐怕回到皇庭,怕聖上借機削他兵權吧?畢竟他回皇庭後,在見皇後娘娘之前,要先麵聖,若是聖上借麵聖之際,削他的兵權,他豈不是一無所有了呢?
龐青心中暗自佩服劉素娥:姑姑真乃神人,把曹元帥的心思摸得透透的!
“那皇後娘娘那事怎麽整?曹元帥到底拿個主意,我回皇庭也好向聖上稟報!”龐青輕聲細語道,他的態度顯得有些謙卑,讓曹玉感覺特別的舒服。
曹夢柔犯了如此大逆不道,傷風敗俗的事情,他哪有臉麵替她求情呢?
“皇後娘娘的事情,聖上那邊怎麽處理都成!本帥僅有一事相求,望聖上能夠看在本帥忠於大順王朝,忠於陛下的份上,皇後娘娘的事情,不波及曹氏家族的人!”如今,在曹玉心裏隻期盼曹氏家族的人,能夠平平安安的,聖上能夠放他們一家人,一條生路,別的事情,他也不敢有過多的奢望。
至於曹夢柔,便由她自生自滅吧!如今泥菩薩過江,他管不了她了!
“成!我這就回皇庭複命!”龐青抱拳,打算即刻告辭趕回皇庭。
他對曹玉沒有什麽好印象,多看他一眼,都覺得別扭。那次,龔言被他坑慘的事情,他還記憶猶新呢!以為同曹玉共事倒馬馬虎虎,深交的話,還是免了吧!誰同他走得近,誰倒黴!
“這麽急?”曹玉道。
“是!聖上要我即刻回皇庭複命!本來,皇後娘娘這事,聖上可先行處理好了,再讓驛卒告知曹元帥即可!
隻是,聖上仁慈,心裏念叨著曹元帥為大順王朝立下了汗馬功勞,才刻意讓在下來界牌關,同曹元帥知會一聲!”龐青再次抱拳道。
“既然如此!那本帥若有招待不周之處,望你能夠見諒!”曹玉唅首道。
“自然不會!那陳王逼著緊,要聖上給他答複,唉!”龐青歎氣道。
……
川崎縣。
韓文忠得到劉素娥的資助後,料理完阿爹的喪事,便在縣城裏頭尋了位有名的夫子,拜在他門下。
那夫子見韓文忠天資聰穎,一點就通,對他甚是喜愛,並不在乎他那張黑如木炭的臉,見他額頭上的星型天眼,反覺得他是位可塑之才,前途無量!
見他身材魁梧,家道中落,肩膀上的擔子重,家中尚有高堂、妻室需要養。他阿爹在世時,對待那夫子一直不錯,曾慷慨解囊資助夫子蓋學堂。
既然是恩人的後人,他自然不能袖手旁觀,於是便動用自己手中的關係幫他尋了一份題匾額的生計。
韓文忠對夫子自然是千恩萬謝!這麽多年下來,他倒也爭氣,早早的就中了舉人,剛過了省試,不日便要拜別恩師、家人,趕往皇庭參加三年一度的春闈。
他內人是嶺村一戶葉姓人家的女兒,名喚葉玉蘭,生得花容月貌,卓越多姿,韓文忠隻看一眼,便喜歡上了她。
而葉玉蘭則十分欣賞他的才華,料定他將來會飛黃騰達,便同他喜結連理,婉拒了條件比他更好的人家提親。
隻是韓文忠空有滿腹的才華,卻不能讓才華當飯吃,婚後,葉玉蘭生活開支較大,韓文忠卻滿足不了她。
日子漸久,葉玉蘭難免心生怨氣:“長得跟木炭似得!老娘當初真是看走了眼!”
如今見他輕輕鬆鬆的過了省試,不日便要趕往皇庭參加春闈,心中難免對他又有了些盼頭。
見他同她說道:“夫子幫俺尋了份題匾額的生計,俺明日便賺些零花錢,補貼家用!”
“相公!如今春闈在即,妾身以為,你還是在家中安安穩穩的看書比較妥當,倘若此番春闈高中了,何愁家中無銀子呢?”葉玉蘭苦口婆心相勸,如今她倒開始擔心起他參加春闈的事情。
“那倒無妨!春闈還有好些時日呢!”韓文忠笑道,成親後,葉玉蘭除了做些針線和女紅補貼家用外,甚少關心他。
此番反過來勸他在家中,好好用功讀書,倒是讓他挺意外的!隻是夫子千辛萬苦的幫他尋了份差事,他就這麽撂擔子,似乎不大好吧?
怎麽說,也得先忙幾天再辭掉活計,會比較合適些吧?
葉玉蘭一番苦勸後,見他執意要去做那題匾額生計,補貼家用,拿他沒奈何,也就依了他。
翌日,她幫著韓文忠準備好幹糧和衣服,叮囑他路上小心,韓文忠把幹糧和衣服接在手中,向她唅首謝過後,即刻動身,趕往東家那。
而葉玉蘭則轉頭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她知道韓文忠忙著題匾額的活計,晌午是不會回來用膳的。
待韓文忠離開家門口,便開始緊閉大門。直到韓文忠回來的時辰裏,才會打開大門,讓他進門。
夫人如此操作,韓文忠一開始並不知道。因為他傍晚回來時,家門是大開著的呢!
隻是他開始忙著題匾額的生計後,葉玉蘭對他的態度,欲發的冷淡,同房時,從不許他碰!
他不明所以,起先以為,夫人沒勸住他,他執意忙題匾額的生計,她惱他了!還好言哄了她幾句,並不知道,她的冷淡實則另有其因的!
“夫人!為夫不日便要去皇庭參加春闈,這些天忙著題匾額的生計,不光是為了賺點零花錢補貼家用,也是想著給自己籌些路費,減輕阿娘和夫人的負擔!
為夫寒窗苦讀這些年來,多謝夫人照顧一家子的人,我沒有什麽好的東西,可以報答你,唯有高中,讓你和阿娘過上好日子!”韓文忠一臉認真的說道。
“夫君別多想!為妻這陣子,也是為了替相公籌著趕考的路費,有些疲勞罷了!才沒有搭理夫君,望夫君莫怪我!”葉玉蘭輕聲細語道,韓文忠的一番話,感動到了她。
她若是再不開口同他說話的話,恐怕他要開始疑神疑鬼了!眼下春闈在即,她不想讓他分心,是不可能什麽事,都同他說的!
既然她是他的娘子,她便要多替他著想下!多考慮下他如今的處境!
“那就好!”韓文忠見葉玉蘭同他解釋了原因,便放心了下來。心裏也體諒她的辛苦和不易,便擁著她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