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解釋
等到林管事好不容易醒來，麵對的便是趙離被再次請來十一坊談合作的現實。
這就算了，當她再聽到狗腿子告訴她，因為她心胸狹窄險些損了十一坊利益，故而被貶職，而陳管事則因為及時挽回了一個優秀的合作夥伴而升職時，她再一次氣暈了！
“砰——！！”
十一坊林管事房間內，猛然發出一聲巨響，雖被緊閉著的門攔住了些聲音，卻還是傳出了一部分，嚇得在外麵灑掃的下人一個哆嗦。
若有人進了房間，便能夠看到麵目猙獰的林管事，她麵前一片狼藉，桌椅翻倒。
很顯然，剛剛那個聲音便是因此發出的。
她麵色恐怖，喘著粗氣，一想到今日那趙離麵帶微笑的模樣，她隻覺怒火幾乎吞沒了她的理智。
趙離，趙離——！
她咬牙切齒地念著這個名字。
不過是個卑賤的農婦罷了，竟不知從哪裏攀上了陸家巡查，還真讓她那般癡心妄想成真了！
明明是因為賀棲的緣故，十一坊才與趙離合作，更甚至害得她降職，然而這林管事卻連恨都不敢恨賀棲，隻敢將一腔憤怒全撒在趙離身上。
等著吧。
這巡查的遲早會走，到時候她總能抓到這賤人的把柄！
與此同時，十一坊某個幽靜雅閣的門被推開，跟在賀棲身邊的手下之一走了進來，將自己聽到的林管事的反應說了出來。
賀棲麵前擺了一個棋盤，上麵黑白棋子交錯，剛剛他正一個人在下棋消遣時日。
等他聽完手下所說的，嘴角溢出笑意來。
這趙離果真是個心眼多的，而他卻還不得不領了她的情。
若不是趙離，他也沒對林管事的職位下手，更不用提還因此將陳管事收到自己手下了。
“公子，那趙離不過是個無賴，我們真要同她合作嗎？”
賀棲嘴角笑意淡去，對棋局已沒了興趣。他興致缺缺地將手中白棋放回棋罐中，轉身走向房間的小窗台，從二樓望下去，熙熙攘攘的人群，喧鬧不已，真叫人生厭。
“就算她是個無賴，我也得和她合作。你一直跟在我身邊，也知道這小半個月我一直沒找到讓十一坊生意有所增進的辦法，若不想點法子刺激一下生意，我難道坐以待斃嗎？”
賀棲語氣中有些不甘，還有一些孤擲一注的決絕。
想起那些糟心事，他瞬間頭疼不已。
男人還是不懂，接著問道：“我明白，公子。可是那無賴的生意雖說對我們的繡坊的生意造成了衝擊，但他們畢竟沒甚底蘊，那什麽定製衣物我們十一坊也可以做。到時以我們十一坊的名氣，那些富商權貴必定是優先選擇我們，何必自己出血，去和她談什麽八二分成的合作啊。”
賀棲轉過身，像是看智障一樣看著說話的男人，頭更疼了。
他有些無語地說：“我終於知道，為什麽父親會說你蠢到隻能當護衛了。”
男人神色一僵，很是受傷地看著賀棲，不敢再開腔了。
到現在他還是不知自己錯在哪裏，直到賀棲接下來的話，才讓他開了竅。
“你覺得十一坊是沒有定製衣物的生意嗎？我要的是什麽定製嗎？我要的是趙離那和常人不同的視角！若一味模仿，不過拾人牙慧。十一坊發展至今，已經思想僵化，再吃老本不思進取，等於找死知道嗎？”
“我須要在不到兩年的時間裏讓十一坊的利潤翻數倍，若要做到這一點，需要的就是有一個能夠不停給客人新鮮感的十一坊。而這一點目前隻有趙離能夠做到。”
“這是當下最好的選擇，懂了嗎？”
“懂、懂，公子果然深謀遠慮，是我愚昧。”男人恍然大悟，急急恭維道。
賀棲心煩地驅趕道：“滾滾滾，讓我清淨會。”
男人領命連忙退了出去。
賀棲站在窗前又看了一會，很快便悶悶地關上了窗。
煩，早日處理完事情，離開這破地方。
——
另一邊，直到趙離拿著紅紙黑字，蓋了公章和雙方指印的契約站在顧耀霆麵前時，他都還有些沒回過神來。
這……這怎麽突然又和十一坊合作成功了？
他可沒忘了之前從趙離口中聽來的林管事那囂張的態度，分明是看不起妻主的，可如今卻突然峰回路轉，竟又成了！
當時賀棲和趙離下樓要出門時，顧耀霆自然是要上前詢問的，他還特地攔了楚塵，以免雙方發生什麽衝突。誰料趙離說是要和十一坊簽契了。
這話一出，直接讓顧耀霆他們愣住，幾人下意識就要跟著趙離過去，也幸虧顧耀霆回過神來，還記得自己店主的身份，才停住腳。
但楚塵他們卻是緊緊跟隨的，自然是將整個過程都看得一清二楚。
十一坊請了清水鎮德高望重的知名結契見證人來為結契做見證，聽說這見證人還是清水鎮的上一任亭主，所以在她麵前簽訂的契約，自然是板上釘釘。
而十一坊態度如此慎重，幾個管事當然是出麵了。
那原本態度囂張的林管事麵色鐵黑，卻在賀棲壓製下一聲都不敢坑，憋屈得很。
楚塵說得繪聲繪色，他本就是個口才不錯的，否則也不能把陰陽怪氣的話說得那般順暢。如今不過是陳述一件事情，也能說得更說書的一樣跌宕起伏。
聽得顧耀霆忍不住發笑，剛好衝散了他心中驚訝。
“所以都是那賀棲的緣故？”
楚塵撇了撇嘴，卻還是點頭肯定了他的說法。雖說趙離和賀棲的雅間談話他沒有跟著，可卻不是個傻的，那林管事之前還有意羞辱，這次卻聲都不敢吭，如此大的態度變化自然是有原因的。
這兩次有什麽區別？
不就是因為多了個賀棲嗎。
顧耀霆若有所思，雖說那賀棲是陸家派來巡查的，可這林管事態度也太過避讓了些。
等到眾人閉店回村裏後，顧耀霆將自己疑慮說了出來，趙離點點頭，“其實我也對他的身份有些懷疑。”
兩人對視了一眼，不必言語，便明白了對方心中所想。
趙離露出微笑，嘴唇張合，和顧耀霆同時無聲說了個陸字。
這般心領神會的感覺讓顧耀霆心神觸動，不禁回味許久，直到顧耀林問他怎麽呆坐著不睡覺才猛然回過神來，匆匆躺下。
隻是心跳卻一時無法恢複往常，跳得頻率過快了些。
半夜，趙離被一陣東西摔落的躁動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