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爭論
原本在女人說出她和趙離的約定時，顧耀林心中還在冷笑，原來趙離打得這麽痛快，隻是不想被人說出自己做的齷齪事。
可是等到趙離將女人踢翻在地，踩在她身上說出威脅之語時，顧耀林便愣住了。
不像其他人因為趙離的名聲躲得遠遠地，顧耀林一直離得很近，再加上他耳尖，便將趙離對女人說的話語聽得清清楚楚。
他心中一時升起荒謬之感。
他們在碼頭上之所以日複一日地受此奇恥大辱，便是來自於趙離與她們的約定。
現在她又是在幹嘛？遲到的良知？還是新的手段？
趙離完全不知道他那些彎彎繞繞的心思，權當是剛才的事情使其不快了，一路上她也不和顧耀林搭話，給顧耀林自己消化的空間。
一番曲折，他們終於來到了鎮子上最大的藥堂——理安堂。
趙離他們走進去，店裏冷清，除了他們並沒有其他客人，整個寂靜的空間裏，隻有藥店櫃台後麵站著的一個女子撥動算盤的聲音。
趙離多看了幾眼理安堂的環境，大氣中透著低調的奢華，她心想，那理安堂的老板，該是給的起價的主。
想著她便走至藥堂前台前，很客氣的對台子後麵正忙著算賬的女子道。
“姑娘，叨擾一下，我有一些藥材想要賣給貴堂，不知可否見一下貴堂掌櫃，麵談交易呢？”
藥堂前台接待的女子並不得空，她正被店裏那些細枝末節的賬目整的焦頭爛額，被趙離擾了清靜，滿臉不耐，頭也不抬，嘴裏輕蔑道。
“有什麽藥材還非得見我們掌櫃的才能賣？我們掌櫃諸事繁忙，哪裏有時間見你，你愛賣不賣，不賣趕緊滾，我正忙著呢，別耽誤我算賬。”
說話間她撥弄完算盤餘下的珠子，抬起頭想看是誰這麽不識趣打擾她算賬，看清站在櫃台前的趙離後，態度更加不耐煩，臉色陰鬱。
這人衣衫襤褸，渾身透著股窮酸氣，還想見她們掌櫃，是覺得她不夠格接待嗎？
真是沒有自知之明。
“姑娘，我賣的東西有些貴重，你可能做不了主，方便的話，還是請你們掌櫃的出來見一下吧。”趙離也知自己衣著打扮並不光鮮，遇上個狗眼看人的低的主。她也不惱，隻不卑不亢地解釋了番，心中對這家店卻已有了評價。
這藥店本就是做往來生意的，都說和氣生財，結果放這麽個性子差的夥計，說不得這店子就被這人給錯過多少生意了。
看顧藥店的女子一聽趙離的說辭，臉色一冷，比剛才更加不耐煩，看著趙離，就像在看一個惡心人的垃圾，嫌惡的很。
“你什麽意思，你說這話是看不起我了？也不瞧瞧自己什麽樣子，就你這種人還能拿出什麽貴重東西？真是笑掉人的大牙。”
細枝末節的爛賬她算了一天，正心煩氣躁，不想還有人不知好歹來觸她黴頭，她正好可以撒撒氣，撒完氣她當即把礙眼的趙離趕出去。
莫讓這窮酸鬼在店裏影響了生意，耽誤她掙錢。
“我穿成什麽樣，和我能拿出什麽東西有關聯嗎？”
趙離挑眉看她，一而再再而三被出口侮辱，想來也知道就算她繼續好言好語，這種眼高於頂卻內裏淺薄的人也不會對她有所改觀。既然做不成生意，她又何必繼續忍耐。
“就像姑娘你，穿得的確比我光鮮亮麗，可這嘴一開，就臭得熏人，莫不是上火長了痤瘡，聞著總有股痤瘡腐爛發出的惡臭。”
她一邊說，還一邊裝模作樣在鼻尖揮了揮手，像趕臭氣的模樣。
“聞著真是惡心人。”
任誰被說嘴臭，還被說是得了痤瘡，都會受不了，女人當即暴跳如雷，指著趙離破口大罵，語氣變得更加不堪入耳道。
“你敢這麽說我？你這失心瘋的賤骨頭，你再不出去，小心我將你打出去！我們藥堂向來喜迎四方客，接待萬般人，就是不會接待一些豬狗不如的畜生、和你！”
“姑娘這句話說的沒錯，您瞧，瘋狗這不就在咬人嗎？”
趙離似笑非笑，一雙若有所指的眸子在女子的身上輕飄飄掃過，明顯是指女子就是個不打眼的畜生。
“你說誰是瘋狗？！你個窮鬼，你再看，再看我把你眼珠子扣下來！”
女子當然明白趙離話裏的意思，瞬間就被刺激到了，她歇斯底裏地叫著，從台子後麵走出來，一副來勢洶洶要找趙離理論的模樣，甚至雙手叉腰一副想要動手的樣子。
趙離攤手，嘴角上揚，漫不經心道：
“誰應誰就是啊~”
這般羞辱，哪怕是個聖人，也忍不了，女子揚手，就要打趙離。趙離又哪是幹等著被人打的性子，正待回擊，顧耀林冷冷話語便在她身後響起。
“本來便是你做錯了事，自進店以來，你便不由分說，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人，不是嘴臭又是什麽。”
喲？
趙離眉頭一揚，頗有些驚訝地看了眼身後的顧耀林。
沒想到啊，顧耀林竟然還有幫她的時候。
顧耀林避開趙離視線不看她，心中隻冷哼，他才不是為了幫趙離，不過是因為他的確不喜這夥計。昨日若非她拚命壓價，顧耀林不肯這麽賤賣，和她糾纏時間太長，也不至於被碼頭那女人看到，在他帶銀兩回去的時候趁火打劫。
顧耀林一個男人帶著這般多銀兩，為了不引起小人覬覦，不得不花錢解決麻煩，才會讓銀兩數目不對，以至於在趙離麵前失了底氣。
“你、你說什麽？”
之前顧耀林一直站在藥堂門口，她注意力又被趙離拉住了，才一直沒看到他。此時顧耀林一開口，女子看到顧耀林的瞬間就想起來他昨日也來過，因為出眾相貌讓她記憶深刻。
本來她對他還有好感呢，才會在昨日收下他給出的虎鞭虎骨之類的，誰想到這人竟然幫著趙離說話。舍不得對這麽一個美人生氣，女子反而將怒氣放到趙離身上，對她厭惡更深。
“你懂什麽？明明是她出言不遜！”
“不必和她多言了，顧耀林，”趙離瞥了她一眼，意味深長地道，“人話得和人說才有用。我們走吧。”
有這個空閑跟這人鬥嘴，趙離還不如拿來買賣東西，觀察行情，找到新的賺錢路子。
“你給我站住！”
女子氣得跳腳，“你說誰不是人呢！”
“小錦，你在吵鬧些什麽？”
女子身後忽而傳出一個冷靜嚴厲的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