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嚇人
那人忙低了頭，連看都不敢再看一眼韓映秋。
看樣子，秀姑到底是“禦夫有術”啊。
看著韓映秋和孫瑤都換好了衣裳，秀姑也是最後一次向孫瑤確認：“你們當真都想好了？已經決定了？”
“是。”
孫瑤和韓映秋，其實都沒有了旁的退路了。
尤其是孫瑤，她歎了一口氣：“秀姑，別再猶豫了，送我們進去吧。”
“哎——”
秀姑歎了一口氣，對身後的夫君點了點頭，然後將韓映秋和孫瑤帶到了要一同去武家的人麵前。
她沒有對孫瑤和韓映秋有什麽“區別”之處，眸色倏然冷了下來：“我可不管你們從前是什麽身份，如今既然是從我秀姑的手裏頭送到別家去的，就該尊著我的規矩。如果你們在主家鬧出什麽不堪的事情來，再送回到我的手裏，可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
她推搡著這些要送去武家的人，一路到了武家的後門。
下人們自然不能從正門進入，後門已經有武家的管事的在等著了。
這管事的不是沒有見過孫瑤，所以孫瑤今兒特意將自己的容貌稍稍遮掩。將眉毛畫的粗了一些，臉上還點了許多的麻子點，衣服裏頭塞了衣服，顯得她身材臃腫，倒是和她平日裏的樣子大相徑庭。
管事的並沒有認出孫瑤，反而是看著她們點了點頭：“不錯，秀姑你挑的這些都不錯。咱們夫人說了，這一次入府的丫鬟，可不要那些個太好看的。省得惹了主君天天三心二意。你挑得這些，的確是正好。”
“多謝誇獎！”
秀姑巧笑焉兮，對那管事的眨了眨眼：“我們做生意，向來是有誠信的。所以這些人你們先用著，咱們還是那個規矩。十日之後，你用著順手了，我再過來把他們的身契文書給你。若是不順手的，你隻管再給我打發回來就是。”
也是因為這樣，韓映秋和孫瑤不會那麽容易暴露。
不過也在提醒著她們二人，她們是隻有十日的時間的。
——
韓映秋和孫瑤，都還算是順利地進入了武家之中。
管事的將她們二人先安排在了後院花壇之中，她們這些新入府的“丫鬟”，是不可能一下子就被分到其他重要的地方，總要經過管事的一段時間的“考量”的。
不過這些日子裏，武家之中忙碌的事情很多，管事的也沒有其他的多疑，吩咐了她們好好做事之後，就不見了人影。
都是新來的人，韓映秋和孫瑤也明白，不好搶了旁人的風頭。
所以她們二人行事低調，不刻意討好，卻也絕不搶奪旁人的功勞。
一時之間，在這些新來的下人裏頭，她們二人到像是沒有被什麽人注意到一樣。
誰也不會想到，就在第一天的夜裏，所有人熟睡以後，韓映秋和孫瑤便起身了——
孫瑤對武家的地形十分熟悉，她們二人早就將準備好的東西藏在了這個屋子後頭的一個狗洞裏頭。
韓映秋起身悄然走向了後麵，孫瑤已經換上了一身白衣，也在自己的臉上抹了紅色的豬血。
夜色深沉，韓映秋隻借著頭頂月光看著這樣的孫瑤，輕聲道：“若不是知道是你，隻怕連我都要被嚇一跳呢！”
孫瑤也笑了笑，扯著自己白色的裙擺，指了指武夫人所在的院子的方向：“從前頭進不去，她那院子裏晚上也有人守在廊下。不過側門旁邊有一堵小牆，平時是無人看管的。我從那翻進去，就正好到了她的窗子前。嚇了她之後，我會原路返回。你幫我望風，不必進去那院子。”
她一邊帶著韓映秋在武家的後院裏，像是鬼魅一樣地穿梭，一邊小聲對韓映秋道：“萬一，我是說萬一我被發現了，你放心吧，就算是他們對我用大刑，我也絕不會說出你來。但是如果是那樣，你就必須要趕快離開武家，可別想著救我，知道嗎？”
韓映秋點頭，拉了拉孫瑤的手：“如果這邊有什麽情況，我就用布穀鳥的叫聲提醒你。兩聲是有人來了你要撤退，三聲是你不能出來，要原地不動。如果我吹口哨，那就代表著我被抓了，你自己小心為上。”
明明是兩個並不熟悉的人，卻在這樣一個要共同對付武家的夜裏，生出了無盡的默契來。
武家說大也不大，很快她們二人就到了武夫人院子的後頭。
果然，這個地方其實算是武家後園裏頭的一處“死角”，所以平時甚少有人前來。
這會兒更是安安靜靜的隻有風吹動樹葉沙沙作響，而武夫人院子裏，燭火已經熄滅。今兒不是初一十五的日子，再加上聽聞朝中有人給武昇新送來了一個女子，所以武昇自然不可能在武夫人的院子裏。
武夫人這兩日勞累，總是睡得早。
韓映秋躲在牆根的灌木叢中，她身材瘦小，幾乎被那灌木全然遮擋。
孫瑤則是提了白色的裙子，不過一個翻身，便上了那低矮的牆頭，對著韓映秋比劃了一個“裏麵沒人”的手勢，韓映秋也緊張地環顧四周，開始幫著孫瑤望風。
孫瑤剛翻進那院子裏的時候，裏麵是靜悄悄的一片。
片刻過後，就傳來了武夫人的尖叫聲：“啊——什麽東西？！是什麽東西在那？！”
韓映秋聽到前頭傳來了武夫人丫鬟的腳步聲，然後這院子裏的燭火，也被瞬間點亮。
光影朦朧之中，一個白色的身影從院牆悄無聲息地翻了下來。孫瑤一邊脫下身上的白衣，一邊將藏在灌木叢中的韓映秋拉了起來：“走走走，她們沒往這邊來！”
韓映秋點頭，一邊弓著身子和孫瑤往回跑，一邊問道：“東西放下了嗎？”
孫瑤一笑：“放了，是我入府的那一天，她故作大方賞賜給我的一枚玉鐲。就放在她的床頭，我想今夜，她肯定是睡不著了。”
是啊，在武夫人的心裏，是她親手處置了孫瑤，還讓人將孫瑤埋去了亂葬崗。
隻怕這會兒的武夫人要以為，她是見著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