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人總是自私的
關允妃看著渾於熱切又顯親密的目光，並不覺得討厭，反而有一種來自血脈深處的奇怪妙親近感。
正好她發現齊嶽陽的情緒不太對，免得他在上麵被皇子們看出異樣，趕緊把兩人先打發下去。
至於台下人們的目光，她根本無所謂。
林煙碎這時從後麵無聲地走上來，不著痕跡地輕輕碰了一下齊嶽陽，然後朝著台下人福了福身，朝著齊嶽陽和渾於做了個請的手勢。
“二位，現在要開始雪女神的投票，請二位先行退到後台吧。”
渾於的目光依然舍不得離開關允妃的臉，最後是被清醒過來的齊嶽陽給拖著走向後台，可離開的時候，他還不忘熱情地朝著關允妃說道：“姑姑，等下你等等我，我找了你好久的。”
關允妃：“……”平白就撿了個大侄子。
……
最後的投票幾乎是毫無懸念，關允妃成為了這一屆的雪女神，她被神轎抬進了每屆雪女神都會住進去的“神殿”，當皇帝的親筆冊封到來時的那一刻，她成為了“神”在世間的化身。
坐在神座之下，看著外麵百姓們的膜拜，關允妃顯得風平浪靜，她沒笑，靜靜地坐在那裏，傾世絕塵的容顏仿佛早已脫離了塵世的紛雜，她坐在那裏，看著人們的目光，竟真的像是神在看著自己的子民。
八皇子站在與神殿遙遙相望的高塔上，齊嶽陽站在他的身後，眼睛也盯著前方，從他的目光中看不了他在想什麽，八皇子看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問道：
“你她夫妻這麽久，就沒有發現她的偽裝？”
齊嶽陽依然麵無表情：“連與她生活了這麽多年的威虎侯都沒有發現，我怎麽可能會發現？也許她本來就是很醜，隻是用了某些方法讓自己變成這樣，為了當選雪女神，幾天之後又打回原形也說不定。”
八皇子的目光帶著試探地意味盯著他一會兒，問：“世人無不愛美人，你當真對此等美貌無動於衷？”
齊嶽陽掀起眼皮，朝著遠方神殿之下看去，目光沉冷平靜，隻是雙手指甲掐入肉中。
“那請問八殿下，美人與江山，你更愛哪一個？當命勒在懸崖邊上，美人在你身邊你是選擇要命？還是要美人？”
八皇子這時看向遠方的神殿，摸著下巴笑了起來：“有了江山自然是有美人，這美人你既然是不喜歡，那就好好的放在屋裏供著。”
八皇子別有深意地朝他看去一眼：“你既是心中有自己的美人，那便一心一意吧，這美人就代本宮好好供養著，別讓那些別的豺狼給叼了去，比如我那三哥？”
齊嶽陽嘴角驀地一勾：“自然是要好好供養著。”可那是為自己。
八皇子見到神殿之下的關允妃已經站起來，神女特定的廣袖在寒風中掠起，發絲輕起，仿佛下一秒那輕盈的身體就會乘風歸去。
他被迷去了心神，並沒有注意到齊嶽陽微妙的語氣。
……
關允妃一下神殿，便換好了衣服，她直接來到了漫花樓。
此時漫花樓一片狼藉，仆婦們正在打掃，好沒驚擾任何人，直接到了三樓林煙碎的房間。
“林姑娘，為什麽要這麽做呢？”門未關，她站在門口，倚著門框，姿態瀟灑地看著林煙碎。
林煙碎似乎也想到了她會來，早就備好了茶，將茶往對麵的一推：“神女請坐。”
關允妃進來，關門，坐下：“林姑娘是覺得隻要這樣，就可以讓相公放棄我？”
林煙碎的動作一頓，垂眉不語。
關允妃笑道：“林姑娘大可不必，相公對你一往情深，雖與我成親，但無半點逾越之舉，更何況你與他還有一子，有何可怕的呢？”
林煙碎握著茶杯的手突然用力，哪著驀地一鬆，她笑道：“三小姐誤會了，奴家隻是覺得三小姐美貌不應該被埋沒。”
關允妃盯著她，目光如炬，幾乎讓林煙碎無法招架：“林姑娘，本來一個貌醜的我，還可以當一陣子他在大都的屏障，雖然起不了大作用，但對少不會讓那麽多人注意他，可現在你覺得呢？”
林煙碎手中的茶杯突然落到桌上，在桌上滾了兩圈，茶水漫了一桌，她抬頭看關允妃，笑容驀地變得尖刻：“那三小姐當初向聖上求賜婚的時候，可有曾想過這一樣是把他架在火上燒？”
關允妃：“……”完了，她無話可說啊。
就在這時，窗戶突然被人從外麵推開，一個帶笑的聲音同時傳來：“林姑娘這就管得寬了，殿下說不定就喜歡在火上燒著，暖和啊。”
袁湛從窗外進來，恭恭敬敬地朝著關允妃行了個禮：“草民參見神女閣下。”
關允妃嘴角抽了抽：“袁先生，別拿我開玩笑。”
剛才他說什麽？齊嶽陽願意被火燒？啥意思？
袁湛：“這是該有的禮數。”他說的別的深意，然後說：“剛才那位渾於公子正在到處找三小姐，現在他正纏著殿下，讓他帶他去見你。”
關允妃一拍腦袋：“呀，我把他給忘了。”
說完，並沒有太多留戀，轉身就走，隻是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看向林煙碎：“林姑娘，你若真的在乎相公的話，就算幫不了忙，但至少不要再給他製造麻煩了。”
林煙碎的臉色驀地一變，原本嬌弱的容顏，更顯出幾分委屈。
可袁湛卻視而不見，他依然是那淡淡的，卻沒有絲毫感情的笑意：“林姑娘現在明白你與三小姐之間的差異了嗎？殿下憐你父親之功，待你不薄，當初因為你解圍差點失了性命，希望你能感念這份恩德，不用你如何報答，但至少不要再自作主張給他惹麻煩。”
他看著林煙碎灰白的臉，泫然欲泣的神情，不見半分同情，隻有鄙夷：“林姑娘，你口口聲聲說要為父報複，願意為殿下肝腦塗地，死而後矣，卻總是因為兒女私情，做些毫無意義的蠢事，殿下曾提醒過你，若是你無法做到，可送你離大都，去一處平靜的地方，好好度過餘生，可你偏要留下來壞殿下的事。”
說到這，袁湛臉上的笑容頓消：“殿下會感念你父親當年的功勞，但我不會，如果再讓我知道你做出如此蠢事，不用殿下開口，我定不饒你。”
說完，他突然又笑了：“當然，你現在了可以向人告秘，不管是三皇子，大皇子還是關龍，他們都可以給你一個安定並且榮華富貴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