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一生氣就好凶
夜司寰並沒有馬上靠近。
喬非晚等了兩秒,以為他是不親了,正想睜開眼睛,他的吻卻落了下來。
不是一觸即離。
他的吻洶湧且強勢,一上來便撬開她的唇齒,舌尖卷上她的,衝散了她所有的思緒。
太猛烈了。
他的吻,每一次都不一樣。
喬非晚感覺腿有些軟,身體也有些軟,被他吻得有些站不住。幸好夜司寰托著她的腰部,更是用力一摟,把她按向他。
她全身都被他包裹著,周身都是屬於他的氣息,她有些無助,下意識地去抓他的衣服。
“唔……”無意識的低吟,從她喉間溢出。
夜司寰像是受到了鼓勵一樣,吻得更深,幾乎當場化身成狼。
喬非晚卻是顫了一下,整個人猛然從迷失中清醒——她在幹什麽?滿足他的欲|望?還是自願的?
她不是隨便的人!她怎麽可以這樣?
怔了一秒,她開始劇烈掙紮。
夜司寰被她推了個措手不及。明明上一秒,她還那麽乖巧柔順,這突如其來的抵抗,讓他以為是自己勒痛了她。
“怎麽……”他想詢問,聲音卻倏然一停。
因為他對上一雙蓄滿水光的眸,那雙漂亮的眼睛眨了一下,豆大的眼淚就砸了下來。
夜司寰徹底慌了:“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他想抱她,想幫她擦眼淚,喬非晚卻不讓他靠近。
“夜司寰?”她第一次叫他的全名,有種說不出的平靜,“我是不是很快就會跟你上|床了?”
“你先告訴我怎麽了?”他不敢回答,隻知道是壞了事。
“我……”喬非晚哽咽了一下,陷入濃濃的自我厭惡裏,“我今天都主動跟你接吻了,明天就可能願意和你上|床,後天也會願意和另外的人上|床……”
她想:她怎麽就變成這樣的人了呢?
“你胡說什麽!”夜司寰怒了,“哪來另外的人!”
“這怎麽是胡說……你不要碰……”喬非晚躲閃著,不讓他碰臉,抽噎著停不下來,“過幾個月,隻要有人想要我,我就會主動貼上去……”
她知道什麽是底線,什麽是原則。
隻要開了先河,以後就會一瀉千裏。
她正在打破原則。
“不會!不要亂想,沒那個以後!”夜司寰隱約聽懂了她的意思,卻也隻能幹著急。哭得那麽凶,又不給碰,他隻能耐著性子哄,“是我不好,剛剛是我強迫你的,都是我強迫的好不好?”
喬非晚聽不進去。
是不是強迫的,她還不清楚嗎?
她在想為什麽。
她見過好多出賣身體的女人,心甘情願在形形色色的男人床上醒來。她害怕,她不想變成她們同類。
她們為了錢、名氣、資源,可她為了什麽呢?
錢?她不要夜司寰的錢!三百塊的小便宜她也沒貪!
名氣?她不能出名!她在劇組都不敢露臉!
喬非晚近乎恐慌地思索,想把這罪惡之源找出來,在萬劫不複之前把自己拉出來。然後,她就看到了捧在手裏的文件。
還有她熬夜寫的記錄本。
她多有幹勁……為了這個本該不屬於她的工作。
“溫水煮青蛙……我是你煮的小青蛙是不是?”她吸著鼻子,肩膀微顫,努力想恢複一點傲氣來,“隻要我舍不得放開這個工作,我就會慢慢同意用身體交換了?”
她直接把手裏的東西丟了,“夜司寰我不是這種人!我不幹了!我不要你的工作了!”
本來就是她高攀不上的工作,她不要喜歡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夜司寰真的是毫無辦法——他給她工作是一回事,他想要她是另外一回事,他不否認“煮青蛙”,但絕不是她想的那種“煮”。
她把手裏的東西扔了,他隻能跟著撿。
頭一個比兩個大。
“我把公司的東西都還給你,我什麽也沒拿。”喬非晚一樣樣掏出公司的東西,隻想斷個幹幹淨淨。
通行證,她摘了;飯卡,她不要了。
對,還有公司發的小西裝,今天她覺得天氣冷,就穿裏麵了。
“喬非晚!”夜司寰從來都沒這麽混亂過——東西丟那麽快他都來不及撿!
眼看著她要脫衣服,他終於板起臉:“你再脫一件試試看!”
她不肯穿自己的,他就脫下自己的大衣往她身上裹。他的衣服比她大,三兩下就把人裹成一個粽子,讓她壓根掙不開。
“工作是你說不幹就不幹的嗎?你以為這是工資日結的兼職?”他故意凶她,“今天還有那麽多人在等你,你說不去就不去?這就是你做事的態度?”
一通厲喝,懷裏的人不吭氣了。
夜司寰看著那發紅的鼻尖,很想抱住她輕拍一會兒,但終究是怕功虧一簣,隻能繼續冷著臉:“我送你去那邊,把你的臉整理好,不準給公司造成損失!有什麽話我們過了今天再聊。”
他把人推上副駕駛,怕她跑,順便把安全帶扣了。
看她安安靜靜,他才撿起地上的東西,拍了拍,一股腦扔進車裏。
一路無話。
夜司寰以為她是不會和他說話了,至少未來的幾天內,她都不會再理他了。
但到了地點,副駕駛上的人卻啞聲開了口。
喬非晚的聲音低低的,還帶著鼻音:“我周一會交辭呈,走正常辭職流程,會把工作交接完再不幹的。”她抱起手上的東西,“請夜總不要再打我的主意了,我真的不賣。”
夜司寰的臉色沉到了極點。
不幹?
她這一路上,想的就是不幹了?
他當然不會同意她的辭呈,但可氣的是他現在沒有發言權。
“我不會再碰你!”夜司寰隻能跟她保證,“以後我會跟你保持距離!”
喬非晚沉默。
“哢噠!”
兩秒之後,她開了車門:“謝謝夜總。等我離開公司後……希望我們沒有以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