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考驗
臨走時，司機伸手戳了戳江意致，“兄弟，以後做人還是踏實點好，少耍小聰明，要不是這小子有原則，你們這單生意就飛了。”
江意致連忙陪笑，內心慶幸不已，還好陳書這小子聰明，一眼看穿了司機在演戲。
“你看好店子，我跟司機去一趟出租車公司。”
“行，你到那兒可得機靈點，別得罪了大人物。”江意致拍拍肩膀叮囑道。
……
“陳小友，又見麵了。”白胡子老者坐在辦公桌後手裏捧著茶碗，微笑著注視陳書。
在他的身後，還有一位跟李栗差不多年紀的少女。
陳書驚呼，連忙鞠躬道：“老先生，原來訂購BP機的神秘主顧竟然是您，謝謝您的提攜，小子感激不盡。”
雖然早有預料，但陳書還是裝作一無所知的模樣。
他很清楚這種時候不能精明，就該用懵懂無知的模樣去襯托老者的高深莫測。
“李建國那小子推薦過你，你兩次營銷手段也確實高明。”老者頓了頓，接著道：“但老夫做了一輩子生意，講究的就是一個信義。”
“如果你沒把持住，配合弄虛作假，這單子怎麽著也不會落在你頭上。”
陳書憨厚一笑，撓撓頭慚愧道：“您這誇讚，真是讓小子又驚喜又惶恐，您的教誨我一定牢記於心。”
“慚愧，在談價時我優先保證了自己的利益，早知道這是您在提攜，兩千的價格，我該答應才對。”
聞言，老者哈哈大笑，指著陳書打趣道：“謙虛什麽，你小子有句話不是說得很好嗎？”
“價格談到多少，這是你的本事，拿利潤也心安理得，但決不做有違誠信的事。”
“這句話很中聽，老夫很喜歡，價格就按你說的來，每台兩千三。”
白胡子老者拍板，臉上的笑容沒有停過，眼角眉梢都是對陳書的欣賞。
這時，老者背後的少女走了出來，歪歪頭打量陳書。
陳書如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怎麽回事？
“昨天在李家我見過你，你真有那麽厲害？”少女噘起小嘴，不服氣道：“剛才爺爺要我向你學習，可我覺得你也沒什麽了不起嘛。”
陳書摸不清楚情況，隻得疑惑地望向老者。
老者捋動胡須，笑眯眯地回應了一句，“這是我家寶貝孫女。”
少女跺跺腳尖，扮起鬼臉道：“你別看爺爺，哼，現在我才是你的客人，你得向我推銷產品，隻有說服了我，才能拿到這訂單。”
說完，她揚了揚手裏的紙張，露出得意的壞笑。
緊接著少女眉開眼笑道：“昨晚你送了一台BP機給栗子姐，如果不能說服我，你也可以送我一台，我同樣會答應喲。”
白胡子老頭輕輕撫摸少女的頭發，衝陳書笑眯眯道：“寶貝孫女說話了，老夫也隻能聽著。”
陳書語塞，無奈地揉了揉眉頭。
賺點錢怎麽就這麽難呢，各種考驗接二連三地來。
老者家大業大，擁有規模宏大的出租車公司，肯定不會故意去貪一台機子。
老者的心思很簡單，是想通過他的手來培養後輩，使孫女能從中學到一些東西。
了解老者的心思後，陳書當然不會選擇送BP機賄賂少女。
盡管成本也就七百，和大訂單的利潤相比微不足道，但這麽做了反而會被看不起，落個沒本事的評價。
花錢找不自在，陳書沒那麽蠢。
望著少女盈盈笑的嘴唇，陳書輕聲回應：“個人的一點小想法，說錯了請不要介意。”
“說說看。”老者含笑抬眸，拉住孫女的手。
“推銷這種事說穿了很簡單，就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此言一出，白胡子老者和少女不約而同皺起了眉頭，對這回答並不滿意。
老者更是直言：“要不是見過你的手段，光憑這句話，我會覺得你是個誇誇其談的無恥之徒。”
陳書拱手作答，“這話的意思並不說要坑蒙拐騙，無所不用其極，而是要對症下藥，精準把握客人的心思說服對方。”
“酒香也怕巷子深，想要推銷產品，先得吸引潛在客人的注意，不管是舉辦廣告語大賽還是在宴席中的BP機數次響鈴，都是這個目的。”
“其次，把握顧客心思。”
“零售的對象是稍微富裕一點兒的普通百姓，BP機價格高昂，本身就可以拿去炫耀，我再添了幾句高深莫測的廣告詞，能大大滿足他們的虛榮心。”
“老前輩年紀大，更重視家人，在李家宴席上，我編織了一段母親病危，通過BP機接收消息迅速趕回的故事，觸動前輩的內心。”
“商人重利益，李家宴席上都是大老板，在推銷結束時，我點明了消息不靈通的危害以及BP機帶來的幫助。”
少女瞪大眼眸，恍然大悟，驚訝地呼道：“哇，你這家夥心眼好壞呀，滿滿的都是心機，難怪爺爺回到家一直感慨你不簡單，第二天就急著下訂單。”
老者拍拍孫女的頭，解釋道：“傻丫頭，這不能說是心眼壞，這叫作智慧，大家都做在生意，想讓別人信任你的產品和服務，不花點心思怎麽行。”
少女不忿道：“可惡，壞家夥，那你又打算怎麽來說服我呢？”
“姑娘，BP機對你的作用並不大，我若花言巧語勸說你購買，這叫欺騙，我不能做這種事情。”陳書莞爾一笑，“你的為難更多是想考驗我的能力，所以我這番回答，你還滿意嗎？”
騙鬼的作用不大，純粹是他不想再費腦子。
真要對少女推銷，他大可以說購買BP機能方便接收家人消息，以便隨時孝敬家中長輩。
但少女一門心思刁難陳書，根本沒有購買的想法，他若真老老實實推銷產品，反而費力不討好。
“哈哈哈，滿意滿意，滿意得很。”老者哈哈大笑，搶先回答，他的眸子裏滿是對陳書的認可。
說罷，老者低頭叮囑孫女要好好領悟這番話，從話裏學到些東西。
陳書不禁蛋疼，暗自嘟囔，談個生意都要孫女跟著學東西，這些大公司大家族的掌權者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培養後輩的機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