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劉家公子
小二戰戰兢兢的將方楠帶到桂花廳，為方楠等人張囉布置。
一掛湖綢的垂簾，將桂花廳分為內外兩間，每間各方置一張大圓桌，可供二十個人同時用餐。
在段榮的示意下，小二將垂簾拉開束縛在一側的廳壁上，使桂花廳更加寬敞通透，方楠走到內側靠窗的一個圓桌邊坐下，然後向大川一揮手說道:讓大家進來一起吃。
家丁們依次走進房間，站到以經拉開的椅子旁邊站立，大川正色喊了一聲“坐”。
“嘩”的一聲，家丁們整齊標準的坐在椅子上，小二現在以經有點見怪不怪了自顧的忙著。
片刻之後小二看向段榮:客官請點菜！說著指向牆上掛滿菜肴名稱的木牌。
段榮看到方楠看也沒看，指了一下兩張圓桌和眾家丁對小二說道:挑好的上！小二歡快的應了一聲噔噔噔的跑下樓去。
方楠將丁成和大川都喊到自己的這桌上來，對家丁們說道:今天給大家放假，兄弟在這裏敞開了吃。
時間不長，酒樓的小廝魚貫而入，每個人手中端著，臂上架著各種菜肴，如花叢中的飛蝶，在廳中的圓桌間穿梭。
片刻後將酒菜全部上完，家丁的桌上盡是雞鴨魚肉，一共20多道菜，將圓桌擺滿，家丁們雖然身姿未動，正襟危坐，但那灼熱的目光和快速上下蠕動的喉結，出賣了他們內心當下的真實欲望。
方楠笑著看向眾人，一口將杯中的酒水喝下，將空杯向眾人展示。
杯盤碰撞之聲驟然響起，家丁們開始了與麵前菜肴的拚殺。
方楠看著兄弟們扯起腮幫子，顛起大槽牙，暢快的忘記了酒盅的功能，拿起酒壺一口酒兩口菜的席卷著各式佳肴。
方楠桌上菜不多，卻是個各精致，大川將筷子放平貼著盤底插入菜中，手腕兒一抬向回一轉就將菜肴送入口中，方楠看到盤子中的雞筍雙絲刹那間就沒了半盤兒！
丁成在一旁不幹了，在大川身旁說道:這裏還有大當家的和段大哥呢！
你能不能給大家留點兒！有你這麽吃的嗎？
丁成說完端起菜盤，向方楠和段榮示意了一下，筷子在盤中一兒，就要扒拉到嘴裏。
大川嘴裏含著菜，鼓起腮幫子瞪著眼睛，右手拍向丁成的後腦含糊不清的說道:你比誰吃的都歡！還說我？
丁成的腦袋向前一拱，一盤兒菜和湯水全都貼在丁成的臉上。
方楠和段榮看著兩人大笑不已！
另一桌的家丁們，看到丁成和大川吃的歡實，也都張開雙手，遠近通吃。
桌上頓時杯碟齊響，一派風卷殘雲景象。
還好酒樓的菜碼較大，這幫兄弟雖然忙碌的興奮，但片刻後菜肴也隻不過吃了不到一半。
這段時間不是打仗就是訓練，每個家丁都緊崩著精神，這時才放鬆下來，相互之間偶爾也嬉鬧一下。
六月份天氣以經開始熱了起來，方楠一群人脫掉了上衣，光著膀子，暢快的飲酒。
桂花廳內一時間，觥籌交錯，歡聲笑語，方楠見此情景也十分開心，接連舉杯與眾人共飲。
放下酒杯，方楠長歎一聲，看向段榮說道:兄弟們真是受苦了。
段榮卻將酒杯舉起，敬向方楠:若無“當家的”帶領，現在大家又能有幾人存活？更不要說能吃上這樣的飯菜。
大川和丁成嘴裏塞著菜，像小雞啄米一樣的不住點頭。
丁成用力地將口中的菜肴咽下拍著胸脯喘了一口氣說道:我們跟著“當家的”吃了這樣好的東西，穿上了新衣服，這輩子其實已經夠本兒了。
方楠連忙舉手不讓他再說下去，怕又鬧出在靈丘的那一幕。
方楠為了讓大家見見世麵，喊來店小二，吩咐找一名琴師來助興。
片刻功夫，小二推開房門捧琴而入，身後跟著的是一名一身白衣，體態婀娜，麵孔被白紗罩住的年輕女子。
方楠看到這一幕電影中曾經出現的情節，麵上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微笑，心中想的卻是:“腐敗的日子開始了嗎？”
小二將琴放在窗旁的一個木台上後，垂手站到一旁。
年輕女子雙手扶左膝，右腿微屈給眾人施了一禮，便坐到琴後。
小二這時躬身向前對方楠說道:“蕭師傅”是東主的朋友，今日來訪聽聞公子眾人有猛士之風，所行又是整齊肅穆，便來此一見，並獻一曲。
方楠這才知道進來的這名女子，並不是酒樓的琴師，而是曹鵬平日舞文弄墨，吟詩作對時交下來的朋友。
剛才大川鬧了那麽大的動靜，曹鵬肯定知道了，估計他身邊有事，一時脫離不開，不然的話早以經跑過來了。
方楠忙站起身向女子一抱拳:方楠有禮了！
女子一欠身回道:公子客氣了！說完身體坐正，手指輕拂琴弦開始演奏。
家丁們早以坐正身子，開始用筷子斯文的吃菜。
一曲高山流水，在女子的指尖流淌，輕靈之音悠然入耳。
方楠前世在網上也聽過這個曲子，但與女子的琴音相比，節拍和韻律都有所不同。
白衣女子的琴音之中多了一份自然的流露，更加合於意境。
一曲彈畢，方楠率先輕輕鼓掌:“蕭師傅”琴藝高明，今日方楠大飽耳福。
大川學著方楠鼓掌的節奏跟著鼓掌並且大喊一聲:“擊掌”所有家丁立刻跟隨，“啪啪，啪，啪”，掌聲有節奏的響起。
蕭琴師看到眾人整齊一致的坐姿，和掌聲，也是目露異彩，向方楠行了一個萬福，能與方公子相識，奴家今日也是不虛此行！
方楠還禮說道:兄弟們粗鄙，讓蕭琴師見笑了！
方楠喝了一些酒，略微有一點興奮:“我有一首曲子不知蕭琴師能否彈奏？”
方楠說完便拿起一根竹筷，輕輕的將心中的節奏在桌麵上敲擊出來:
～山川～載不動～太多悲哀。
歲月～經不起～太長的等待。
～春花～最愛～向風中搖擺。
黃沙～偏要～將癡和怨掩埋。
一世的聰明～情願糊塗！
一生的遭遇～向誰訴～～？
“愛到不能愛～聚到終須散～，
繁華過後～成一夢啊～，
海水永不幹～，
天也望不穿～，
紅塵一笑～和你共徘徊～
方楠的嗓音一般，但節奏把握的很好，這首“問情”方楠唱的還能入耳。
蕭琴師聽完神情有點激動，站起身向前稍稍邁出一步，望向方楠說道:公子可否讓奴家學唱這首歌曲？
方楠麵色微微一紅對蕭琴師說道:這首詞本是無意間哼唱所得，讓蕭琴師見笑了。
蕭琴師吩咐門外的小廝拿來紙筆，方楠詠誦了歌詞，蕭琴師在紙上快速的謄寫下來。
坐到琴後，蕭琴師輕輕的彈奏了幾下，片刻後悅耳婉轉的歌聲由蕭琴師的口中傳出。
歌聲隨著悠揚的曲調飄揚出雅間，彌散在酒樓之中。
大多數食客被歌聲所吸引，放下籌箸聆聽，一曲唱罷酒樓上下一片讚好之聲。
廳門未關，曹鵬與一個微胖的青年用右手中的折扇一邊伴隨節奏敲擊左掌，一邊邁步走進桂花廳，兩名健壯的家丁分守在廳門之外。
曹鵬拉著方楠向微胖青年笑道:這是我小時的玩伴，也是好兄弟“方楠”。
介紹完方楠，曹鵬拍了一下微胖青年的肩膀向方楠介紹道:這位是王公公的親侄子“王豐”以後大家都是兄弟！
方楠心中暗想，能與曹鵬廝混在一起的朋友身份肯定不低，當朝能被曹家重視的公公恐怕也隻有王承恩了。
想到此處方楠向王豐一抱拳，熱情招呼兩人坐下。
平日因為兩家背景相同，王豐與曹鵬兩人不但走得很近，而且還經常在一起廝混，所以王豐很給曹鵬麵子，也向方楠一抱拳。
王豐細眼一眯，鬥雞眉一抖，看向蕭琴師時一張圓臉上滿是笑意:蕭大家幾日未見風姿更加靚麗了，王豐仰慕以久，不知哪日有空來我府上一聚。
蕭大家忙深施一禮:王公子事物繁忙奴家怎敢打擾，思音近日正練習新曲，過些日便可登台獻唱，到時王公子一定要來香音樓捧場。
王豐哈哈一笑:一定一定，用一雙小細眼上下打量一遍蕭思音婀娜的身體。
王豐沒有想在雅間逗留，與方楠和曹鵬喝了一杯，又與蕭琴師又聊了兩句，然後向方楠一抱拳，轉身走了出去。
蕭思音為方楠倒了一杯酒，才緩緩說道:方公子有所不知，這位王公子的叔父是當朝大太監王承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