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軍弩之威
方楠隨手將玉牌取下遞出，楊公子雙手接過玉牌，右手的食指和拇指在玉牌上下輕輕的磨搓，然後又望了一眼方楠說道:楊某在京中有一個好友名叫“曹鵬”他也有一塊這樣的玉牌，方兄弟可是與他相識？
楊公子鄭重的將玉牌交還給方楠時問道。
方楠重新將玉牌戴在脖子上，對楊公子說道:我小時有個玩伴也叫“曹鵬”，幾年前隨家人遷到京城，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麽樣了！說完抬頭望向天空，好像是在追憶往昔。
方楠以經從楊公子的態度上看出來他們與曹鵬相識，並沒有什麽仇怨，而且還有些仰視“曹”家，所以也沒有隱瞞。
楊公子正色又是一禮，滿臉堆笑的說道:原來是鵬公子的好友，失敬！失敬！兄弟叫楊德安，以後方大哥叫我小安便可。
楊德安變化之大全是因為那塊玉牌，普通的朋友很少有將玉石分開，做成兩塊相同玉牌的，他估計眼前這個方楠肯定與曹家之間有段不為人知的故事。
方楠輕扶了一下楊德安，這才發現楊德安皮膚白皙細膩，麵白無須，剛才說話的聲音也較為尖細，猜測他可能是個太監。
方楠看向楊德安問道:我那鵬哥近來可好？
楊得安笑著答道:鵬公子現在過繼成曹秉筆的兒子，每天都會聆聽曹秉筆的訓導，現在鵬公子的才氣以經是名滿京城了！
方楠見這裏也不是說話的地方，也不再客氣，請楊德安派人去京城幫他送一封書信給曹鵬。
楊德安欣然應諾！
劉公子不但組織附近的村民清理了場地，而且早以派人通知了官府，將一切事情全部兜了過去。
方楠尋找到一個土郎中為兄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然後囑咐劉秀才對投降的潰兵詳加盤查，如有為惡者就地處斬，沒有想到的是，劉秀才在這些潰兵中竟搜出，價值萬兩的金銀飾品。
方楠帶領眾兄弟將田小六的遺體焚化，裝入壇中，交給了劉秀才保管。
方楠登上二樓，看到劉公子麵向樓外觀看風景，方楠躬身一禮:向劉公子道謝，感謝他剛才對田小六的救助。
劉公子知道是方楠上來，並未轉身，淡淡言道:未曾想到你竟然與曹化淳的兄弟熟識。
劉公子轉過身笑著望向方楠：最近公事繁忙，需急赴京城，我們就此別過吧！將來有緣當可再見，希望小友好自為之！
劉公子下樓與大胡子等人乘馬車離去，方楠懂得劉公子的心思心中很是無奈，望著馬車的背影，方楠歎了一口氣，美女走了！
楊德安又在附近的城鎮中請來幾名郎中到酒樓後麵的客房，為方楠的弟兄診治傷勢，方楠也跟在郎中的身邊，了解兄弟們的傷情。
段榮等人嬉笑著與方楠交談讓方楠寬心，告知方楠他們的傷勢並無大礙，隻是談論到田小六的時候，眾人都心懷感傷，卻沒有一個人願離方楠而去。
方楠為了提高大家的士氣，宣布兩日後到達靈丘，與眾人痛飲一場，段榮和吳彪這兩嗜酒之人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盡。
方楠知道在過去兩個月的連續戰鬥中，不少兄弟內心很壓抑，隻有通過暢快的痛飲才能排解。
方楠接下來與一眾兄弟總結這幾次戰鬥來的體會，很多人講到使用的武器並不合手，長槍到還罷了，但用長刀的時候，有很多技巧的想法都無法施展。
方楠讓丁成找來一些木板，按照大家的想法，削製新刀的模型。
製成一把木刀，便拿來當場試驗，幾經修改廢了幾塊木板終於定形。
新武器是“劍”而不是刀，大體形態類似古代青銅劍，劍身短而寬厚。
“新劍”寬四寸，卻隻有二尺半長，劍脊厚半寸，從劍尖的後一寸開始，上下兩側的劍鋒，成弧度向劍脊凹陷，劍身中間最窄隻有二寸半寬，形象有點怪異，但使用新劍施展“刺，劃，帶，抺”這些動做時揮舞的幅度變小，產生的創麵兒也大，尤其適合近身搏鬥，方楠為兄弟們又設計一塊盾牌，增強了防護能力。
雖然以經到深夜，方楠還是請來了將要入睡的楊安，拿出最後定型的木劍，請楊安幫忙連係打製。
楊安很是殷切的接過木劍，並對方楠說道:靈丘並沒有好的造劍師傅，也沒有上好的造劍材料，做出來的武器也隻能暫時用用。
隻有到京城後，才能找到好的造劍師傅從新製作，方楠心想也隻能如此了。
第二天清晨，楊安不知又從哪裏弄來十多輛大車，車上都鋪上了厚厚的棉被，讓方楠的弟兄全部都坐到車上，方楠這些人從來都沒有感受過這種老爺搬的待遇，搞得這些苦兄弟都受寵若驚，偶爾有人也裝腔作勢一番，引逗得眾人哄堂大笑。
楊安派周遇吉先行趕往靈丘，準備食宿和療傷的藥品，方楠讓段榮一同前往，順便定製100套衣服給弟兄們換上。
兩天後方楠等人到達靈丘，住進靈丘最好的客棧，當晚在城中最高檔的酒店包下頂層，方楠與眾兄弟大口喝酒，大塊吃肉。
段榮連幹三大碗，開口說道:沒想到啊！還能有一天能再次喝到酒，吃到肉！眾人端著酒碗心中也是同樣感慨。
方楠端起一碗酒，撒向半空說道:這碗酒，我們首先敬在戰亂中死去的父母，兄弟，姐妹，和鄉親。
所有兄弟都將手中酒碗高高舉起，然後將酒水灑向地麵。
方楠又舉起一碗酒:這碗酒敬那些和我們一起出生入死卻倒在路上的兄弟。
眾人又跟隨方楠一起將酒散向地麵。
第三碗酒端起，還沒等方楠說話，吳彪喊道:這第三碗酒敬大當家的帶領我們走到了今天。
所有人齊聲稱“善”然後一口喝下。
第四碗酒，第五碗酒，第六碗酒，第七碗酒，每一次共同舉碗，便會有一名兄弟，說出自己心裏的感受，不知道一起幹了多少碗酒，所有的人都站不起來了，和身邊的人拽著衣服一碗一碗的繼續喝。
口齒不清地訴說別人聽不懂的話，有人大笑，有人摔碗，有人指天怒罵，漸漸地，有人哭了，所有的人都哭了，一會兒有人笑了，所有的人都跟著大笑，淚水和酒水混合在一起，一口喝到肚子裏。
誰也不曾想到，淚水和酒水混合在一起，使人醉的更快……。
楊安在樓下聽到樓上沒有動靜了，帶著護衛走到樓上，先將方楠等人都送回了各自的房中。
楊安找來郎中，配製了醒酒湯，每人灌下一碗，又找來客棧的小二喊來一些幫工，將每個人抬到熱水桶裏，由上到下的刷洗了一番才抬回床上。
這些都是方楠提前與楊安商量過的，楊安之所以這樣幫助方楠，全是看在那麵玉牌和曹鵬的麵子上。
他這次出京也是奉曹化淳之命，清查一下建奴入關後，曹家有多大的損失，曹化淳正受崇禎倚重，如果不是跟隨曹化淳，他現在不過是個掃地洗菜的打雜，怎麽可能在禦馬監任職。
直到第二天下午，所有的人才清醒過來，換上早已準備好的由棉麻製成的絳紫色，短襟武士服。
方楠將所有的人集中到一間廳堂，宣布在這裏休息十天，待大家傷勢痊愈再行上路，然後將《紀效新書》《孫子兵法》《吳子兵法》的撰稿交給劉秀才，帶著所有的人誦讀。
方楠看著眾人壞壞的一笑:“十天之後，若有人不能將這幾本書完整的背下來，我會發給他五百兩銀子自尋生計”！
每個人都曾是鄉下的農民，麵對流賊的襲撓，土匪的搶掠，滿韃，蒙古入關的肆虐，現都是孤家寡人，就算拿著錢回到鄉下，失去了親人的生活還有什麽意思，買幾十畝土地就能安穩生活嗎？
曾經的噩夢，不知將來何時重演，還不如與方楠一同拚出個新的出路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