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穀口鏖戰
方楠狠狠的用拳頭砸向地麵，脫下上衣緩緩的蓋在田小六的臉上。
方楠望向旁邊的康二:你自己先包紮一下，看好小六兒，撿起田小六的長刀握在手中然後轉身走向潰兵。
此時戰場中剩下的兄弟在段榮的指揮下列成兩排，長槍手在前，刀手在後。
段榮一聲怒吼:“齊步走”，一.二.一.二，“哐哐”“哐哐”，二十多人步伐聲整齊劃一，並且隊列平直，長槍平端一步一步的迎向第二個潰兵的陣列。
當段榮指揮隊列行進到潰兵槍陣之前五步時，潰兵手中的長槍紛紛刺出，段榮大喊一聲:“殺”！
前排長槍手前跨一步，有人的腳步向左一點，有人的腳步向右一些，身體也略微扭動，雖然沒有按照正規的步伐標準，但卻達到了同一個目的，全部躲避過對方刺來的長槍，並且整齊劃一，大喊一聲“殺”。
長槍整齊刺出宛如一體，潰兵陣中慘叫聲迭起，段榮繼續喊道:向前“殺”！
長槍手又向前一步，長槍再次刺出，又是一陣慘叫聲。
不知何時五十多名身著黑色勁裝的武士，騎著戰馬悄然的來到酒樓前。
為首的是一名白麵無須，眉目清秀年約二十的青年和一名麵色醬紫，手提樸刀的中年武士。
青年眼珠靈活清澈，一看就是個頭腦聰慧心智機靈之人。
青年看到酒樓前麵的打鬥，轉頭向一旁的中年武士微微一笑:周大哥前麵那二十幾個村民有點兒意思。
青年人說完話將雙手疊扣在馬鞍之上，注視戰場。
周遇吉麵色嚴肅，一抱拳:楊公公有所不知，這二十幾人並非普通村民，都是上過戰場的戰士，是廝殺經驗豐富之人，而且施展的是一種並不無華麗的搏殺招式，完全是一種以命換命的打法。
“他們可能是由於經常使用此法與敵作戰，拚殺瞬間掌控身體姿態和力量能力很強，所以才出現眼前的一幕”。
“看似以命換命的拚殺，但死的卻是敵人，此種戰法異常凶悍，軍中少有，世上罕見”。
楊公公”哦”了一聲:若與我們這支馬隊相比如何？
周遇吉輕聲說道:若無戰馬相輔，我們恐難以抵擋，這群人的戰鬥方式全部都是進攻。
“不過根據眼前的這場戰鬥判斷，這群人訓練時間尚短，體力稍差，恐難支撐長久”周遇吉緩緩的說道。
說話間，戰場上的情況也發生了變化。
段榮帶領長槍手，向前已經前推進了二十餘步，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五十多具屍體，算上第一個方陣的槍兵，已經有三個方陣的槍兵被消滅。
而段榮等人也是個個身上帶傷，還有兩個傷勢較重，雖不致命，但也無力再戰。
站在田小六身旁的劉公子轉身對大胡子說道: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大胡子聞言帶領六名侍衛，取出了三眼銃和戚刀，騎上戰馬走到方楠身旁。
大胡子向方楠一抱拳說道:我等奉劉公子之令前來支援，請方兄弟分派。
方楠將刀手聚集在自己的身旁，同時又對大胡子說道:“胡子大哥”，一會兒轉到潰兵陣列後方騷擾，若尋得好的戰機，便可自行切入。
大胡子再一抱拳帶領六人繞到三個潰兵小陣的後方，這時的潰兵，雖然還站成三個完整的小陣，但是他們看到剛才凶狠的搏殺，已經萌生了退意，突然出現在場外的五十多個身份不明的騎兵，讓他們內心更是惶恐。
大胡子等人騎馬轉到潰兵陣列後方的時候，很多潰兵開始四處張望，像是在尋找逃跑的方向。
方楠緩緩的舉起長刀“殺”字剛一出口，馬上衝向右側槍陣，後麵的兄弟貼身跟進，方楠半舉著一塊破木盾率先衝入以經毫戰意的潰兵之中，轉眼間前排的兩個潰兵被方楠砍到在地，十幾名刀手也瞬間殺到，手起刀落六個潰兵倒在血泊之中，剩下的十幾個潰兵見狀開始向四外奔逃。
戰場另一處的段榮大喝一聲:“殺”！長槍手突進正麵的潰兵方陣，潰兵們見右側方陣已經被殺散，幹脆扔下武器轉身就跑。
大胡子一個衝鋒，七匹戰馬將後麵中間的小陣衝散，剩下潰兵也是一哄而散，四處奔跑。
方楠在潰兵中左殺右砍尋找那名百戶，其它人因為田小六的戰死，手下也毫不留情的斬殺這群潰兵。
他們在選擇目標時，首選那些光著上身的潰兵，大胡子等七名護衛騎馬在周圍兜圈兒，驅趕潰兵向中間奔跑。
潰兵見逃走無望，紛紛跪地求饒，方楠吩咐眾兄弟隻殺那些光著上身打殺村民的潰兵。
其餘潰兵隻要扔掉武器跪地投降，暫時可以不必理會。。
片刻功夫，地上跪滿了百餘個身穿鴛鴦戰祆的潰兵，而光著上身的潰兵全被殺光。
楊公子和周遇吉看到這一幕，對方楠等人的狠辣感到很震驚，沒有想到方楠這一夥人，隻用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殺敗了兩百餘人的潰兵，而自身的傷亡並不大。
這時二人發現那名百戶卻尋找到空隙朝向他們的馬隊跑來。
楊公子出來辦事，不願趟這個渾水，對周遇吉說道:麻煩周大哥給送回去。
這時那個百戶以經跑到二人馬前，淒淒慘慘的跪在地上不住磕頭，請求二人庇護，或送他一匹戰馬讓他逃離。
大胡子發現百戶逃向馬隊，縱馬跑到方楠身邊，一把將方楠拉上馬背，向馬隊奔來。
方楠在馬隊前方翻身下馬，向那個百戶走去，邊走邊用左食指輕拂刀刃對著手中的長刀說道:“小六”現在用你的刀斬殺此人，你應該可以瞑目了。
潰兵百戶發現方楠來到身旁，從地上站起抽出腰刀捅向方楠。
方楠將全部力量集中在伸出的長刀之上，以很小的輻度直直抹向百戶的脖頸，身體的重心隨刀向右前方傾斜，百戶脖頸被方楠一刀切開，而他的腰刀堪堪擦到方楠的左肋。
楊公子與周遇吉對視一眼，眼中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態。
顯然方楠是這夥人的頭領，這群人的打法全都出自於方楠，楊公子愛才心起，生了招納之意，提馬向前走了幾步，準備與方楠答話。
方楠不想與這些人打什麽交道，撿起百戶的腦袋，向坐在馬上的楊公子和周遇吉一抱拳就要轉身離開。
楊公子卻雙眼微眯，緊盯住方楠脖子上掛著的小玉牌，舉手喊道:“小兄弟等一下”說完翻身下馬，來到方楠身前。
方楠微微一愣，隨即想到與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麽瓜葛，不過還是全身戒備起來。
楊公子向方楠拱手深施一禮:頭領如何稱呼？去往何處？
方楠聽到了這句話，心中一樂，沒想到楊公子竟然把它當作村民的頭領。
方楠拱手還禮:小弟方楠並非什麽頭領，準備前往京城，今日隻是路過此地。
楊公子輕歎一聲:如今後金兵，剛被驅離北直隸，道路上多有潰兵，盜匪劫掠，此去京城與方兄弟這樣的朋友結伴而行，定然會安穩很多。
方楠不清楚對方是什麽人，，剛要揮手拒絕，大胡子連忙喊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大胡子心知劉公子不想為了自身的安危驚動官府派人手保護。
見眼前這五十餘騎，皆是官宦親兵家丁的模樣，早已起了結伴而行的打算。
楊公子語氣平和像與老友交談一樣的繼續問道:方兄弟此去京城是去經商還是訪友？在京城我多有關係，可以幫助方兄弟指引一下。
方楠麵色淡然的說道:家父的朋友在京城為官，小弟先去拜訪一下，再尋些生意給弟兄們做。
楊公子又笑著說道:方兄弟的玉牌項墜，很是奇特，可否一觀？
方楠沒好意思推脫，再者玉牌也並非佛像，觀音，之類的吉祥掛件，隻是正麵刻著三條小魚背麵刻了一個“楠”字，並沒有什麽特異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