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外嫁
“不敢?小兮那來的自信認為寡人不敢?”捏住陶兮下巴,不過姿色一般,和母君所有的孩子都不像。
笑容嗜血無情,開口道:“北清三十萬大軍,東元十萬隱軍,整個未央的糧草命脈,皇上覺得夠不夠?”
陶越滿目不置信,覺得眼前她可怕極了,竟不聲不響隱瞞了這些事,眼帶恨意道:“父君果然把隱軍送給了你,母君把未央命脈送給了你,憑什麽?你有什麽好?為什麽從小到大,我拚命得到的東西,都是你不要的。”
見她神情有些瘋狂,自己臉頰有血滴落,陶不在意用手抹去:“我從未想過和你爭和你搶!你眼前的障礙,我都尊父君之言給掃出,可你有什麽不滿意?我都自我放逐荒涼錦繡,你還是一味的相逼?”
攥緊她的手腕,看她蒼白的臉色,陶越道:“逼你?寡人可沒有,是你心愛的人劍指你,而非寡人。”心中說不出的暢快,聽到她的話,心中又有說不出的恨,父君、母君,你們眼中隻有她。
頓時後退,無力,還得咬緊牙關,唇瓣咬出血腥來,本來泛白的唇,多了分嬌豔,被她叩住的手腕掙紮不開。
淡笑道:“皇上當真天真,認為臣是愛上他了嗎?臣愛的是冷君漠,皇上不是最清楚不過?”君諾,君漠,愛的不過同一人。
“稟皇上,喜眉大殿下求見!”李總管在陶越耳邊說起。
陶越一鬆手,原本叩住陶兮的手腕鬆開,陶兮連錯好幾步才站穩。
望著站在刑場之外的俊俏男兒,陶越上前高聲道:“大殿下怎麽得空來北清這種小地方了?”
刑場之外的黃旋,心焦似火,她臉無血色,雙眼失了焦距,淡漠望著地下的屍體,上前行禮道:“皇上安好。”
侍衛讓出一條路來,眼中隻有她一人,她令人心疼的想擁她入懷,替她擋住風雨。
陶越輕笑:“殿下所來何事?”媚眼如絲,男兒不都歡喜絕色美人,自己又是帝王,又有那個男兒不愛?
“為她而來,成曦王與本殿下打賭,本殿下贏了,所以…………懇請皇上做主!”黃旋不失禮數的恭敬,離她又近了些,看她那風一吹就倒的贏弱身體。
陶越挑眉思量:“好,寡人把成曦王下嫁於喜眉大殿下黃旋!”小兮,女子下嫁,你該是頭一人。
黃旋行禮謝過:“黃旋叩謝皇上!”隻要能保全你,怎樣都行,若你覺得辱了你,我也自會補償你,無良女人。
陶兮像從未耳聞,轉身行禮:“臣,告退。”抬起千斤重的腳,肚子不在疼痛,一步踩了血印來,血順裙擺,在地上一層層的暈開。
擋住陶兮的去路,陶越笑的越發明媚:“小兮不謝恩嗎?”
她一步一步走來,臉上帶有傷,眼無光彩沒有絲毫生氣,黃旋心裏忽地疼痛起來,上前抱起陶兮:“黃旋,陶兮謝恩!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吧!”
女人安靜躺在自己懷中,黃旋隻覺抱起她的手粘粘稠稠,未見她身上有傷,隻是臉怕是毀了。
女人鮮少乖巧,黃旋顧爾道:“容臣先行告退,改日拜訪皇上。”
陶越微微點頭,小兮覺得受辱了嗎?竟不說一句話?
黃旋轉身大步離開,陶兮眼無焦距靠在黃旋懷中,再無力氣掙紮,下嫁?陶越你當真盤算的厲害。
傍晚,刑場上一個人影掠過,深邃的眼癡癡的望著地上的血跡,是她的,她受傷了?
黃旋從來沒有如此震驚,女人竟有了身孕,女人,你到底愛他到如此,才有備常理,替他有孕?
丹鳳手上快速的施針,總算止住她的血,這下身體虧損,大限不會二年,望著這個女子,不知她今日經曆了什麽,隻覺籠罩她全身的竟是絕望,了無生氣。
陶兮整整昏睡五日才慢慢轉醒,手便撫上肚子,沒了,什麽都沒了,貪心的認為你不會離我而去!淚無聲的落下,緊緊咬著手背,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又把自己陷入險地,你這孩子!”一手帶有繭的手,輕輕擦試她的眼淚,語氣中盡是無奈。
“父君!”陶兮一下坐了起來,抱住坐在床頭的黑衣男子!嚎啕大哭起來。
黑衣蒙麵男子一愣,輕拍:“別哭,別哭,你的孩子沒事,他很頑強,不肯離開你的身體。”
鬆開抱著男子的手,滿眼不確定望著男子,黑衣男子點點頭:“好好養著,莫要動氣,莫要勞累,若有下次,就算“坑”主在世也救不了他。”
手尖劃過她受傷的臉頰,眼中有了絲迷離,黑衣男子又道:“這張臉毀了,就恢複你本來麵容吧。”
“你是誰?”陶兮淚眼望去,眼中有些驚恐,他竟讓自己恢複本來麵容。
黑衣男子歎氣,撫在她臉上的手,沒有一絲停頓,在陶兮的臉上摸索,摸到了耳後,抽出一根極細絲來,比發絲還有細上幾分。
“不管我是誰,我永遠都不會傷害長歌的孩子。”黑衣男子迷離望著這張恢複本來麵容的臉,像懷念,像回憶。
陶兮感覺臉上有什麽東西落下,孩子還在,本讓她吃驚,這黑衣男子竟知道這不是她本來麵容,頂著這張臉快十多年,竟有人知道這是假麵?
男子低低的笑了:“這張臉還是我替你貼上的,那年你還有七八歲的女娃娃,什麽事都顯得老成無比,你父君怕你這張臉引來殺戮,才換了臉。”
“這樣說來,父君的臉也是換過的?”陶兮冷冷的問道,此人是誰?換臉,七八歲?雖不知自己現在的模樣,照他這樣說,父君的臉肯定也換過了。
黑衣人低低笑出聲來,輕點陶兮鼻尖,寵溺道:“你這孩子就是愛多想,給你一點線索,你便能想很多來。”
陶兮感覺黑衣人心情非常好。他的動作自己覺得熟悉的不行,腦中卻想不起是誰。
“別想我是誰了,丫頭好好休息,養腹中的胎兒,這是保胎藥,下回我來希望見到一個十多年活潑的小女娃!”
“你…………”陶兮話未落,身子便軟了下來。
黑衣男子接住她,輕輕的讓她躺好,給她掖了掖被角,起身,眼中不在溫柔。
死小子,竟敢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