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暗流湧動（4）

  薑淮並沒有留太久。


  如今身處將府，時時需得注意規矩。男女有別，必有分寸。所以即使是弟弟，也不可過多的停留於長姐的閨房。


  他走時皺著眉，滿目探究。


  他道：“薑晏，你果真不是從前的薑晏了。”


  薑晏一怔，眼尾的笑意驀地僵住。她佯裝鎮靜地幹笑幾聲，以此掩飾窘態。


  好在薑淮沒有多在意她的反應，說完那句話便頭也不回的跨步離開。


  “……”


  薑晏遠遠望著他的身影沉思。站在門口許久才回神，隨即重重地歎一口氣。


  她想，薑淮那番話也許是在感歎如今的她行事作風與從前的行事作風大相徑庭，是故顯得不一般了。


  薑淮進學一事既是定論，將府的人自當不敢怠慢。杜霜兒派了些丫鬟和下人進了芳菲苑，也遣人送來了進學所需的物什。


  大房與三房的人眼觀鼻鼻觀心，見老夫人如此作為，立馬差人奉上祝賀之禮。雖說是祝賀之禮，其實也不過是些毫無作用的小玩意兒。


  小玩意兒拿來對薑淮進學無用，晏淮安卻仍是物盡其用，一一賞給苑子裏新進的下人和丫鬟。


  雲枝在一旁瞧著，心間發酸：“苑兒裏來了新的人，夫人很快就會忘記雲枝了……”


  這番話聽得薑晏哭笑不得。


  於是為了安撫雲枝那顆受傷的心，她備了一份小禮贈給雲枝。雲枝收到時萬般欣喜，笑得合不攏嘴。


  她抱著薑晏感動得眼裏含淚：“小姐，嗚嗚嗚嗚，奴婢一定一定效忠於您，生生世世！”


  “知道啦知道啦。”


  薑晏拍著她的肩，柔聲應著。


  進學自古以來便被視為一樁大事，日子需得仔細挑選，以洗風塵、冠明禮。因而薑淮進學的日子再三挑選，定在二月初九。


  聽聞二月初九的日子是薑國城親自挑的，府中人口口相傳，亦不知真真假假。


  然而二月初九還未到來，突如其來的高熱使得薑淮纏綿病榻。素日裏神采奕奕的少年麵上終日泛著不正常的紅暈，額角發著冷汗，唇色慘白。


  晏淮安心疼得緊，日夜守在薑淮床榻一側。她偷偷抹著眼角的淚，握著薑淮冰涼的手，輕輕的一下一下拍著，嘴裏念著：“阿淮，阿淮。”


  “……”


  薑晏看得心酸。


  她悄然退出房間，視線落在候在門口的郎中身上：“敢問大夫，高熱為何還未退？苑兒裏的丫鬟可都是按著您給的方子熬製的藥。”


  事實上，薑淮發高熱有一段時日了。他甫一病倒，晏淮安就火急火燎地尋來了郎中檢查。


  郎中道是因水土不服而發高熱，而後開了藥方。可是幾日過去了，薑淮仍舊是昏迷不醒的病弱模樣。


  如此一來，薑晏幾乎是下意識的懷疑郎中是否開了假的藥方。


  約莫是薑晏的視線太過於犀利，那郎中又是個膽小的，惶恐的抬頭瞥一眼，旋即急急地跪下。


  “小姐，藥方所開的藥因人而異，並不能保證效果如何。小少爺如此，大概是那藥方不起作用的。”


  他聲線顫抖。


  “小姐可莫要因藥方不管用就質疑老夫。老夫行醫多年，從不做草菅人命之事。老夫……老夫以名譽發誓。”


  說到後邊兒，竟是懼怕的賭上了自己身為郎中的名聲。


  可薑晏卻覺得此時無聲勝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