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暗流湧動（3）

  晏淮安鮮少正經的喊薑晏。如此一本正經，大約是生氣了的。


  “娘，此事是女兒做的欠妥。女兒向您道歉。不過娘，此事與您提前商議，或許不會有如今的結局。”


  薑晏垂眸，毫不因晏淮安的態度而慌張。她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麽，過了好一會兒，才繼續道：“我與您事先商議的話，您覺得您會讓我前去尋祖母嗎？”


  自當是不會的。


  晏淮安登時被說得微怔。她蹩眉，睫毛顫了顫，心裏反複輾轉薑晏的那番話，半晌妥協般地道：“進學之事既然是個好結果，那就如此罷。雲枝。”


  稍稍側身，她喚來一旁的雲枝，“去拿些銀子出府為少爺購置一套文房四具，記著，要品質上乘的。”


  雲枝福身應下，旋即忙轉身跨出門。


  薑晏見狀，不由得舒了一口氣。


  晏淮安接著又與薑晏談論了些別的事情才離開，而晏淮安方才走遠，薑淮便大步而入，直勾勾的盯著正在慢悠悠斟茶的薑晏。


  入了將軍府，薑淮雖身作庶子，但到底是名正言順的將府少爺，穿著不再如從前在仙樂鎮那般隨意，隻稍作打扮，也不難窺見翩翩風度。


  “阿淮。”


  薑晏不緊不慢，將斟好的茶推過去，示意薑淮坐下飲茶。


  薑淮明了她的意思，倒也不扭捏，大方坐在她的對麵，默不作聲地看著她，目光如炬。


  他不說話，薑晏也不主動開口，仍是自顧自低著頭斟茶，一舉一動，煞是優雅的。


  那樣的動作，是從前的薑晏不會的。


  薑淮抿緊唇，細細地觀察著。良久才問道：“薑晏，你為何不替自己求機會？你乃女子，不懷學識會遭人鄙夷的。再者，這樣難得的好機會，從前你是不會讓的。”


  他說的屬實。


  從前的薑晏，一遇到好機會，隻會千方百計的抓住機會，哪怕那機會對她而言毫無作用。


  是以甫一聽見得了進學的機會時，先是喜悅，而後得知是薑晏求來的，他就再難欣喜。


  心情實在是複雜的。


  一來他不敢相信這樣的機會會是薑晏替他求來的。


  二來是他心中覺得薑晏比他會更需要進學的機會。


  她是女子啊。


  沒有學識日後又該如何過的如意。


  薑淮五味雜陳。


  進學是夢想，他念了許久。無數次夢裏勾勒學堂的模樣，無數次夢裏跨進學堂與人侃侃而談。


  但薑晏，是他的阿姐。


  “……薑晏。”


  他喉間微哽，啞著聲音：“這進學的機會……”


  “是你的。”


  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一道脆生生的聲音大段，那道聲音裏帶著堅定，不容置疑。


  “……”


  薑淮詫異抬眸，恰撞上薑晏明亮的眼眸。


  但聞薑晏一字一句，鏗鏘有力緩緩說著：“我知你憂心，也深感疑惑。但阿淮，我不是從前的我了。我是你的阿姐，照拂你理所當然。那日請安祖母有意考驗於我，想必你也記得，大姐姐出的詩歌我都對上了。”


  可是對上了又能如何呢？


  薑淮很想問她。


  可她沒有給他機會。


  “阿姐我呢不是個有大誌向的人，是以也不用多大的學識。能夠同人對對詩歌足以。所以呀阿淮，這學堂你且好生上，別有負擔。”


  “阿姐我啊，心甘情願的。”


  薑淮聽著，莫名心頭一緊。他喉頭一哽，分明是感動的，卻別扭的偏過頭，道：“薑晏你可別自作多情了！我才不會有負擔呢！”


  “是是是。”


  薑晏看穿他的別扭，忍俊不禁。


  薑淮這人噢，還真是夠傲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