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殺人花芯
身邊時不時傳來“噗通”“噗通”的聲音,一個又一個士兵慘叫著倒下。
如果是正麵作戰,這些士兵不會害怕任何人,但眼前卻是個看不見的對手。
普希金從腰帶上摘下手榴彈,從以往的作戰經驗而言,如果要對付變異種,普通子彈是不頂用的,隻有威力更大的武器才能對變異種造成殺傷效果。
上尉揚起手中的衝鋒槍,對準了樹叢中的一棵植物。那棵植物看上去很可疑——現在明明是嚴寒天氣,那棵植物上卻開著花。
似乎是金色的小雛菊。
在被上尉瞄準的一刹那,那棵植物忽然將頂端的雛菊對準了上尉,並使勁一抖!
上尉似乎看到有什麽東西從雛菊的花芯裏射了出來,他趕緊拽著普希金朝旁邊一跳。
在他倆剛剛站立的地方,出現了幾個黑色的小坑。
現在天寒地凍,地麵的凍土像石頭一樣堅硬,能在地麵上打出這樣的小坑,意味著雛菊中射出的東西具有很強的動能。
普希金伏在地上,額頭上滿是冷汗,他感激地對上尉說:“謝謝您,上尉,要不是您,我早就被打死了。”
“不……不用謝。”上尉吃力地說。
普希金瞥到上尉的後背上出現了紅色的被洇濕的痕跡,而且被洇濕的麵積越來越大。
他驚道:“您受傷了嗎?!”
“不……不礙事……”上尉艱難地把衝鋒槍拽了過來,但無論如何都難以瞄準。他現在覺得保持清醒都很困難。
老白也爬了過來,他撕開上尉後背的衣服,嚇了一跳:“他的傷勢很重!必須馬上治療!”
雛菊花叢裏繼續射出不明物體,但此時的戰士們已經向戰車退去。雛菊裏射出的東西已經很難傷到他們。
普希金和老白一左一右,架著上尉,把他抬到了裝甲車旁。
旁邊有醫療兵上前,為上尉做緊急處理。
上尉的後背上有一行青色的小刺,每根小刺都露出牙簽般大小的一截,上麵有凸起和血槽。刺入上尉體內的部分估計更長。血槽內正有血在往外冒。醫療兵做了各種嚐試,想將血止住。但效果不大。
老白忿忿地從身邊士兵的手上拽過一把槍,說:“我要去把花叢裏的伏兵幹掉!為上尉報仇!”
普希金製止了他的衝動行為。他從旁邊抓來的俘虜裏拉起一個家夥,逼問道:“埋伏在那邊的家夥是誰?他是變異者嗎?”
那俘虜嚇壞了,連連擺手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們一共就不到三十人,二十個人用槍射擊,五個人拿火箭筒,其他人拿反坦克導彈,除了有七個人是外籍雇傭兵之外,其他都是本地人。沒有一個是變異者。”
“你胡說!沒有變異者,那個亂射長刺的家夥是誰?!”
“我不知道啊!”那個俘虜都帶了哭腔:“我隻是個底層小兵啊!那種事情我怎麽會知道……不過我們這些人臨上戰場前都做過體檢,如果有變異者的話,肯定會被檢查出來的。”
普希金轉向老白,問:“你覺得他說的是實話嗎?”
老白皺著眉說:“好像他說的有點兒道理。如果他們的隊伍裏真的有變異者,剛才你給我滅火的時候,就應該對咱們倆出手。用不著等戰鬥結束之後再突然挑出來搞暗殺。”
普希金點了點頭,說:“確實有點兒問題,剛才趁亂的時候殺人,得手的幾率更高,也更不容易被發現。用不著等咱們清理戰場的時候再動手。”
花叢裏依然有刺朝這邊射來。老白說:“如果是伏兵,一直躲在那草叢裏也是很犯忌諱的,我們這邊有坦克,如果用坦克炮朝那邊打一炮的話,他們躲在草叢裏也一樣是個死。”
“那就請您這邊的坦克兵開火試探一下吧。我很想知道那草叢裏到底有什麽。”
老白用對講機下了命令,一輛T-72主戰坦克迅速開了過來,將炮口對準了那片草叢。
普希金死死地盯著草叢,尤其是草叢中間帶有雛菊的部分。如果草叢裏有人的話,現在應該發現了坦克,並準備逃走了。要不然坦克一開火,帶來的就是滅頂之災,完全來不及逃走。
沒想到草叢裏的家夥表現得依舊很強硬,不但沒有逃走,反而將坦克列為了首要目標,將一片一片的長刺投射了過來。坦克車上的裝甲比人體堅硬得多,但坦克裝甲的外麵還覆蓋有一層用合成材料做成的偽裝網,這層偽裝網比裝甲要軟得多。長刺很容易就能把它們刺穿。沒過幾秒鍾,那些偽裝網上就紮滿了長刺,看上去密密麻麻,簡直像是刺蝟一樣。
坦克炮內本來裝填了破片殺傷榴彈,但老白讓炮手換裝了特製的燃燒彈,這種彈藥能讓那片草叢完全燒起來。
轟的一聲,炮彈射入草叢,濃煙與烈焰吞噬了整片草叢。
草叢裏傳出嬰兒哭泣一般的聲音,緊接著,一大片雛菊連著根從泥土裏鑽了出來,朝遠處逃竄。
這些雛菊跑起來幾乎像動物一樣,隻不過它們沒有腿,而是用根來代替腿。
所有的人都看呆了,那名俘虜喃喃地說:“我們的人裏雖然有殺人狂,但可沒有這種妖怪……”
坦克炮又開了一炮,這一炮考慮了提前量,龐大的火堆被炮彈點燃,在那些雛菊的前方燃起,那些雛菊全都被迫停了下來。它們哀嚎著,似乎是希望人類能放它們一馬。
老白本來心有不忍,但眼瞅著身邊的上尉越來越虛弱,他還是下令道:“殺光這些怪物吧。一個都不要留下。”
燃燒彈再次射出,火焰完全吞沒了那些雛菊。
那些雛菊在火裏痛苦掙紮,發出像人類一樣的尖叫聲與啼哭聲。但沒有人願意放過它們。老白朝它們扔了一顆手榴彈,好讓它們死得更快一些。
那些雛菊被燒光之後,現場再也沒有人受傷。
上尉的臉色已經變成了青灰色,他連話都說不出來。
誰都明白,他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什麽都救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