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嫌疑人
樓錦薇的所有疑問都合情合理，而且按照正常人的想法，他們推理出來的這殺人手法確實仍讓人費解，無論是多哪一步都有被人發現的危險。
顧欽明順著樓錦薇的話道：“確實是這樣啊，第一現場就是在張府的書房，隨時都可能會有找過去，那凶手就必然會暴露罷。”
“是啊是啊。”縣令連連點頭，“這凶手不是傻麽。”
幾雙眼睛都盯著杜顏齊，他倒是笑了笑，悠然道：“凶手不傻，他隻是有恃無恐。”
縣令傻了，“這是何意？”
樓錦薇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因為凶手是張家上下都認識的人，所以他根本就不怕被人發現。哪怕是發現了，他也會說是張遷叫他去的！這樣的話根本就不會引起任何懷疑！”
杜顏齊朝她豎起大拇指：“錦兒真聰明！”
“確實聰明。”顧欽明也跟著點頭，“侄媳婦確實不錯，秀外慧中，也伶俐。賢侄這親事成得好。”
樓錦薇被誇得紅了臉，下意識端起茶遮了遮。
縣令也想跟著跟誇兩句，但張張嘴卻發現能說的都已經被說完了，再說就過於親密不適合開口了。他幹脆轉移了話題：“杜公子此言，是說那凶手就是張家人？”
縣令眼巴巴的望著，就見杜顏齊喉頭動了動，他本以為能聽到準確的答案都高興得笑出了聲。可下一秒他嘴角卻一僵，整個人都愣住了。
杜顏齊道：“我不知道啊，隻是沒有證據的推測而已。”
“這……”
縣令好一會兒才說出話來，“那這案子究竟該如何查？”
杜顏齊瞥了眼顧欽明道：“首先查死者脖子上的手指印，其次，查張遷死的那日有什麽人靠近過張遷的書房，最後，查查書房內有沒有丟失東西。”
他沒說一句，縣令就記一句，又忙吩咐下去。整個縣衙又忙了起來，比起之前無頭蒼蠅似得一通亂查，今日倒是井然有序。
顧欽明放下茶杯，看向杜顏齊時滿臉都是欣慰，“齊兒也長大了，我之前聽人說起你探案的 本事，我還覺得不可思議，甚至不太相信。今日一見，我還真是長了見識，齊兒這探案的本領確實是高！”
杜顏齊起身拱手：“大人謬讚了，不過是觀察得比別人仔細，想得比別人多一些，算不得什麽本事。”
顧欽明望著他那雙灰朦的眸子，眸光微閃。樓錦薇看著他，不知為何，心裏竟是升起了幾分莫名的壓力。她總覺得這位顧刺史溫和的態度之下，藏著什麽，讓人覺得不安。
察覺到樓錦薇的視線，顧欽明看了過來，微微一笑：“錦兒是罷，我有兩閨女，一個遠嫁了京城，另一個則嫁給了齊兒的同窗，你們應該也都認識了。”
樓錦薇點頭：“是，我們跟顧小姐已經認識了。”
顧欽明笑：“靜凇與你年齡相當，你們平日裏多走動走動。”
“好。”
樓錦薇點頭答應下來，但眾人都知道這隻是表麵的客套罷了。
又寒暄了幾句，顧欽明說了句改日再去府上拜訪便揮揮衣袖離開了，目送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後，樓錦薇看看四周才斟酌著對杜顏齊道：“這個顧欽明我覺得怪怪的。”
杜顏齊看他：“哪裏怪？”
“哪裏都怪。”
這話一出，杜顏齊便笑了。他薅了薅樓錦薇的頭發道：“沒想到你還挺敏銳。”
敏銳？！
想到自己這般敏銳的原因，她的神色便冷了下來，嘴角也抿直了，“有問題麽？”
杜顏齊偏了偏頭，他覺得樓錦薇的語氣裏帶上了幾分冷意，也不知自己是戳到了哪一點讓她不痛快了。他眼珠子轉了轉，笑道：“沒問題沒問題，錦兒說什麽都沒問題。錦兒這般敏銳也是好事兒，也免得上當受騙。”
樓錦薇拉著嘴角嗯了一聲，沒有再做多餘的回應。
……
他們來衙門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從屍體上找到什麽線索，現在目的達成了，也沒有理由再留下。不過樓錦薇和杜顏齊都沒想到今日會遇到上津刺史。顧欽明這人，對於杜老爺的死表現得非常傷心，對杜顏齊也格外關心，但他們夫妻二人卻都覺得這位刺史大人假惺惺的，所有的情緒都浮於表麵。
他們對顧欽明的目的無從得知，但也沒有過多的去追尋，於他們而言，這位刺史大人不過就是人生裏的一位過客。在他未主動找上門來之前，他們無需理會。
從縣衙回去後，他們便將顧欽明和案子一同放下了，但卻沒想到這椅子還沒坐熱，牛捕快便上門說找到了線索！
“管家想起一件事兒，張遷大人死的那日有人來拜訪過！你們猜是誰！”
牛捕快的語氣裏透著興奮，話都到嘴邊了卻又硬生生憋著不肯說。
樓錦薇眨眨眼，配合著問：“我猜不到，你直接說罷。”
“是纖柔！沒想到罷，真的就是那個纖柔！跟張大人在味鮮居門口發生過爭執的！我就知道她不是普通人！她跟張大人之間肯定有矛盾，不然那日也不會吵起來！杜公子，你猜他們究竟吵了些什麽？會不會是張大人想要強搶民女？”
牛捕快興奮得都快蹦起來了，“纖柔是女子，她的手指印肯定跟屍體上的吻合，我猜她肯定就是我們要找的凶手！”
他說著便巴巴的望著杜顏齊，想要得到他的認同。可杜顏齊隻是問：“你有證據麽？纖柔的手與屍體上的手指印吻合麽？”
牛捕快被問得一愣，訕訕道：“我還沒開始對比。”
杜顏齊攤手：“也就是說沒有證據。”
牛捕快一哽，轉身往外跑：“我這就去做對比找證據！”
他很急切，看得出來這案子給了他很大的壓力，以至於哪怕隻是一點點的線索都想牢牢的扒住。杜顏齊非常了解他這種心態，所以見怪不怪了。他拉住樓錦薇道：“我們也跟著去看看，這線索來得太順利了，我覺得有點奇怪。”
“好。”樓錦薇應下，攙著他追上牛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