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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睜隻眼閉隻眼

  不過這聲音聽著耳熟,聽著好像是獅子樓的掌櫃?


  他知道那掌櫃是武大郎,是武鬆的哥哥。


  上麵辦事的是武大郎?

  接著又聽那女子嬌聲說:


  “大郎,你太厲害了。”


  西門慶暗笑,武大郎這也太無所顧忌了,我們還在樓下喝酒呢。


  這樓板隔音也太不好啊。


  就在這時,又聽那女人叫喚:


  “大郎,月娘要死了……”


  月娘?


  西門慶仿佛又被一道雷電劈中。


  這聲音太熟悉了,又叫月娘。


  難道是自己的娘子吳月娘?

  難怪剛才聽那聲音怎麽那麽熟,比跟自己那個時叫得還歡。


  西門慶感覺自己腦袋綠油油的。


  他望向武鬆。


  武鬆卻似笑非笑瞧著他。


  西門慶嘴巴張了幾下,愣是一個字都不敢說出來。


  上麵聲音越叫越大,一浪接著一浪的,魯智深實在喝不下去了,說道:


  “哥哥,武大這廝忙得很啊,這沒法喝了。也罷,改日再喝。”


  一仰脖將碗裏的酒喝幹,起身告辭。


  西門慶也正好借故開溜。


  潘金蓮和武鬆把他們送出院外。


  關上房門,站在院子裏都能聽到樓上隱約傳來的地動山搖一般的聲音,潘金蓮都不好意思回屋裏麵去了。


  武鬆指了指天上淡淡的月亮,說道:“今夜月色真好,要不我們把酒水端出來,在院子裏賞月吧?”


  潘金蓮心頭感激,還是武鬆體貼,知道進去聽到那聲音會很尷尬。


  她更堅信那女人應該是武鬆找來給武大郎的,而不是武鬆自己的。


  於是,兩人把屋裏的菜肴和一爐火都搬到了院子裏,在月下烤著火,吃著酒,說話賞月。


  月亮時而鑽進雲層,時而又露出半張清冷的臉。


  雖然也烤著火,可是夜風吹來還是有些刺骨,潘金蓮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裹緊了衣服。


  武鬆也是喝了酒,伸手過去攬住了她的腰肢。


  潘金蓮順勢便倒在了他懷裏。


  …………


  西門慶急急忙忙趕回家,一問吳月娘,果然不在,丫頭春梅也不見了,馬車也不在,氣得暴跳如雷。


  他卻不敢返回武大郎家捉奸,隻能抱著腦袋不言語。


  天快亮的時候,樓上地動山搖的動靜終於停歇了。


  接著,聽到樓梯響。


  院子裏武鬆立刻拉著潘金蓮躲在了院子角落裏,接武大郎陪著吳月娘從屋裏出來。


  武大郎替她打開了房門,憨憨的聲音說道:“月娘,今天對不住了,我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吳月娘卻把他摟進懷裏,在他額頭上吧嗒親了一下,說道:“大郎,這是老天爺安排的,我很快活,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女人,我走了,改日再來找你。”


  說著又親了一下,才戀戀不舍的放開武大郎,出門上車走了。


  武大郎看她馬車走了之後,才回到屋裏,關上院門。


  武鬆這才出來說:“大哥!”


  武大郎瞧著他,撓著頭,很是不好意思的說道:“二弟,你聽我說,我喝醉了……”


  武鬆笑了笑搖頭說道:“大哥不用解釋,剛才吳月娘說得很好,一切都是天意。


  你喜歡她就跟她好,放心,不管是西門慶還是誰,都不敢對你怎麽樣。”


  武鬆已經想清楚,西門慶這官是吳月娘的爹吳千戶給的,西門慶真不敢鬧翻。


  最關鍵的是他娘子自己出軌,又不是武大郎去招惹的。


  而且,武大郎還有個自己這麽有能力的兄弟罩著,他西門慶也隻能打掉牙往肚子裏吞。


  誰叫他平素沾花惹草,還想勾搭潘金蓮,這也是報應。


  潘金蓮也跟著進來,羞澀地對武大郎說道:

  “夫君,是妾身對不住你,所以你跟她好,妾身不會有什麽二話。”


  武大郎原本心中忐忑,聽到潘金蓮也這麽說,這才長長的舒了口氣。


  果然不出武鬆所料,吳月娘天快亮回到家,西門慶裝著不知道,在屋裏睡覺沒有起來。


  第二天兩人見麵也各自跟沒事人似的,該幹啥幹啥。


  從這之後,吳月娘算嚐到了甜頭。


  兩人好得如膠似漆的。


  西門慶睜隻眼閉隻眼。


  …………


  獅子樓。


  武大郎正在櫃台處給客人結賬。


  武鬆到衙門去了,他畢竟是衙門的人,衙門有事還得去。


  就在這時,忽見外麵進來許多人。


  正是武鬆指腹為婚的李巧奴和她的父母,身後還跟著李桂姐以及七八個保鏢。


  他們大搖大擺一直來到了櫃台前。


  武大郎趕緊出來跟李父拱手道:“李家大叔,多年不見,你還好嗎?”


  李父神情有些尷尬,旁邊錢氏卻冷笑說道:


  “武大郎,你還認識我們呀,我還以為你們得了獅子樓,眼睛長在頭頂上,把我們這些窮親戚拋到腦後了呢。”


  “怎麽會呢?上次我來晚了,到的時候說你們已經走了,而且還退婚了,我家二郎我還正懊惱呢!”


  錢氏說道:“那你不用懊惱了,我們不退婚了,今天就是來跟你商量婚事的。”


  武大郎撓撓頭:“這個二郎說了,他的婚事他自己決定,不讓我做主,要不還是等他來了咱們再商量。”


  李桂姐說道:“等他來幹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母既然已經不在了,長兄為父,你替他做主有何不可?媒婆我都叫來了,馬上三聘六禮過門。”


  李巧奴雙眼貪婪地瞧著富麗堂皇的獅子樓。


  上一次來她不知道這獅子樓是武鬆的,以為是別人的,所以也沒怎麽在意,現在就好像看自己家的東西似的,看每一處都要掉哈喇子。


  我一定要成為這裏的女主人,不管付出什麽代價。


  她突然撲通一聲跪在了武大郎麵前哭訴道:


  “大哥,二郎他不要我了,他沒良心,想拋棄我,我父母帶我千裏迢迢來投靠他,居然有了錢了就看不上我了,居然要退婚。


  你替我做主啊,如果他不娶我,我今天就吊死在這。”


  說著從袖籠中拿出一截麻繩,尋死覓活的便要去找橫梁上吊。


  慌得武大郎趕緊一邊阻撓,一邊叫李父和錢氏,讓他們勸勸。


  這一鬧騰,有不少人過來看熱鬧。


  李桂姐扯著嗓門喊道:


  “諸位鄉親,大家來評論評論,這是獅子樓東家武鬆的指腹為婚的發妻,當年武鬆父母可沒少得到這李巧奴的父母的恩惠。


  他們窮得揭不開鍋,李家舍米舍錢幫他們渡過難關,感激之下定了這門婚。


  如今人家李巧奴一家來投親了,他居然把人家攆出門去,不認賬了,有這樣不要臉的人嗎?”


  一時間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紛紛議論:

  “天哪,見利忘義,真不是個東西。”


  “沒想到獅子樓東家做菜這麽好吃,心卻這麽黑,以後我不來了。”


  “是呀,小時候家裏危難,得到人家接濟錢米,如今有了錢了翻臉不認人,真是狼心狗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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