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白眼狼
梅小勇斜帶著一頂棕色瓜帽，二十來歲的樣子，痞裏痞氣，下巴上留了一團小胡子，尖嘴猴腮的，色眯眯地打量著葉嫣然，眼神很是猥瑣。
“這位就是你祖母，你這丫頭，都回來這麽久了，也不想著早些來拜見祖母。”
葉嫣然初次見著老太太，隻見老太太黑著臉，坐在椅子上自顧自地吃著蜜餞，默不作聲。
“嫣兒拜見祖母！孫女耽擱了些日子，祖母請見諒。”
倒是趙玉看見向氏，也沒跪拜的打算，默默地立在一旁，等待時機。
向氏斜著眼打量著葉嫣然，看著葉嫣然手裏提的一打桂花糕和一塊肉，頓時心中不悅，滿臉皺紋的臉瞬間垮塌下來。
“知道來遲了，就跪那吧！”向氏懶洋洋地抬起頭。
“什麽？”
葉嫣然沒想到，初次見麵，這老太太就這麽不友好。
“祖母叫你跪那你就跪那，聽見沒？”梅小勇在一旁嬉皮笑臉地說道。
“你今天都帶了什麽東西孝敬你祖母呢？”劉婆見向氏不悅，連忙幫著問道。
葉嫣然尊她是老輩，連忙拿出桂花糕，“祖母，這是嫣兒給你買的桂花糕，可香了。”葉嫣然把桂花糕放在茶幾上。
“哼，區區幾文錢，你是打發叫花子嗎？”向氏一把把桂花糕掀翻在地，桂花糕散落一地。
梅小勇連忙撿起桂花糕塞到嘴裏，“奶奶，這麽好吃的桂花糕，丟了多浪費。”
葉嫣然忍著怒火，想著是來討要婚書的，“祖母，這裏還有元霆孝敬你的鹿肉，這是麋鹿的後腿肉，又肥又嫩，冬天吃了不怕冷。”
“吃剩的肉打發我這糟老太婆，離得心夠狠的，和你那死去的娘一副德性。”向氏鼻孔出氣鄙夷地看著葉嫣然。
“梅老太太，我敬你是長輩，才一直對你禮讓，這桂花糕也是我和元霆節衣縮食幾天的飯錢，我們每天吃野菜清湯度日，給你的這些，已經是我們拿得出手最好的東西了，你不要得寸進尺！”葉嫣然憤怒地從地上站起來。
“死丫頭，我讓你起來了嗎？造反了不成？”向氏憤怒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凶神惡煞地盯著葉嫣然。
“劉婆，家法伺候，是時候立規矩了！”
“好勒，老祖宗！”
劉婆拿著一根倒掛刺黑棍子氣勢洶洶地跑過來，對著葉嫣然就要下狠手。
元霆眼疾手快，一腳撩倒劉婆。“狗東西，你敢打我小媳婦兒，你有問問我同意嗎？”
“哎喲喂，打人了，小賤蹄子要打她祖母了，你這不孝子，會遭天打雷劈的。”向氏操起喉嚨大喊大叫。
元霆拿起棍子，猛然打在劉婆屁股上，“區區一個下人，是誰給你狗膽冒犯主人的？”
向氏早就瞥見葉嫣然腰間沉甸甸的錢袋，趁著混亂之際，向氏突然撲向葉嫣然抓住葉嫣然腰間的錢袋。
“把你身上的銀子交出來，小孩子放這麽多銀子在身上不安全。”向氏一把把錢袋拽在手裏。
“這是我的錢。死老太婆，還給我。”
“祖母這是替你保管。”
向氏腿腳居然神奇的好，掐人的力氣也很大，葉嫣然現在也顧不得她強取豪奪。
向氏怒火中燒，跳起腳給了葉嫣然兩個耳光。
“死丫頭，以後賺的錢，都要通通交給我，你小小年紀，就學會藏私房錢，這脾氣不能慣壞了！我可是你的老祖宗，你跪下給我磕五十個響頭，我可以原諒你！”
葉嫣然所有的怒火都被激發出來，葉嫣然擰住向氏的胳膊肘，壓在向氏的脖子上，隻聽見向氏一聲慘叫。
電光火石之間，葉嫣然輕巧的動作快如閃電。
葉嫣然保持著人畜無害的微笑擰住向氏。
“哦？我敬你，尊你，不是來看你倚老賣老的。”
“祖母，你說，是你給我磕頭呢？還是你和這個狗奴才一起給我磕頭？”
“大逆不道啊！梅嫣要殺死我這老太婆了！”向氏如同殺豬般地嚎叫。
“看來是沒長教訓！”葉嫣然加大了力度，向氏疼得連連求饒。
“小祖宗，快放開祖母，祖母給你磕頭。”
梅小勇拿著棍子走過來，“放開祖母，不然我打死你！”
“狗崽子，姐姐今天就一同教訓你！”葉嫣然放開向氏，拿著棍子追著梅小勇，梅小勇嚇得上躥下跳。
“好姐姐，別打了，初次見麵，開玩笑的。”梅小勇連忙陪笑。
“姐姐也是和你開玩笑的。”葉嫣然收起棍子，臉上還帶著和煦的微笑。
劉婆痛苦地從地上爬起來，急忙把向氏扶到椅子上。
“都是一家人，別把家裏弄得烏煙瘴氣的。勇子還不給你姐姐道歉。”向氏見葉嫣然不好收拾，隨即改變主意。
梅小勇不情不願地走到葉嫣然麵前，“對不起，姐姐，開玩笑的，姐姐見諒。”
“還有你呢？祖母，剛才怎麽說的來著？”
“你不會真要祖母給你磕頭吧！你會折壽的！”
“我自然是認真的。不過，沒有下次。我也是幫祖母活動活動筋骨，祖母這老胳膊老腿的，我怕稍稍用力，嫣兒怕一不小心就給揉碎了。”
向氏嚇得噤若寒蟬，強忍著怒火，平複情緒，如同雞爪般滿是老年斑的手顫巍巍地握著椅子扶手，掩飾內心的惶恐。
“嫣兒啊，祖母也是為你好，這元霆初來我們梅家，也總該讓他知道點規矩。他想娶你過門啊，沒有二百兩銀子做聘禮，我們梅家是不會同意這樁婚事的！”
元霆走上前，“梅老太太，我正想告訴你，今天我是來退婚的！”
“哼，退婚，你想羞辱我們梅家？”
向氏突然拽住葉嫣然低聲說了幾句，“你小勇弟弟還沒成親，家裏還指望著你的聘禮錢，給你勇子弟弟娶媳婦兒，這事你給我撐起來，別丟了梅家的臉麵。”
“小勇的婚事與我有什麽關係，祖母這算盤打得可真妙啊，不好意思啊，祖母，你的如意算盤要落空了。我也不同意這樁婚事，我也是來退婚的！”葉嫣然翹起嘴角，湊在向氏耳根子前輕柔地說道。
“你這吃裏扒外的白眼狼，我們梅家把你養這麽大，你就這樣報答我們？”向氏哭天搶地地嚎啕大哭。
“哦？祖母什麽時候養育過我了？祖母給過我一個饅頭？還是給過我一個雞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