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拜見祖母
梅遠道原本是醫仙穀大弟子，和梅嫣的母親徐蘭是師兄妹，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後在醫仙穀結為夫妻。
自從幾年前徐蘭死後，梅遠道隱姓埋名。先是在縣衙當仵作，後又在這義莊整日以酒度日如同爛泥，潦倒餘生。
梅家還有八十歲老太太向氏。還有一房兄弟梅子越。
梅子越因偷取縣衙庫銀，被梅遠道親手處斬。
這些年梅遠道八十歲的老母向氏一直不肯原諒他，向氏怪梅遠道親手殺了自己弟弟。
從那件事以後，向氏和梅遠道的關係惡化，母子倆水火不容。
梅子越有一個不成器的兒子梅小勇，現如今二十幾歲了，還未娶妻。成天在家中遊手好閑，好吃懶做。
因為梅小勇從小死了爹，娘又跟野男人跑了。這些年，祖母向氏心疼他，越發把梅小勇寵得無法無天。向氏一沒錢就管梅遠道要錢，來養活這個孫兒。
向氏和梅小勇住在矮子坳，家中還請了兩個下人伺候，這一家子人，全靠梅遠道一個人接濟。
方才梅遠道讓葉嫣然去求向氏還婚書，梅遠道猜測，兩個孩子估計會吃閉門羹。
梅遠道這才故意不和葉嫣然一同去矮子坳。
梅遠道摸著胡子，隻是淡淡笑著，遠遠地看著葉嫣然和趙玉霆朝矮子坳走，直到兩人消失在山路盡頭。
“福兮禍兮，不知道我這步棋，是對還是錯啊！兩人的麵相相愛相殺，是助紂為虐，還是修成正果，全靠他們的造化。”
十八年前，梅嫣的母親徐蘭身懷有孕，被禦史大夫葉天啟搶走，生下雙胞胎。
徐蘭身懷醫仙穀血脈，被葉天啟進獻給老皇帝，要用徐蘭的血，救治身中奇毒，病入膏肓的舒貴妃。
舒貴妃也就是當今英年早逝太子殿下趙玉霆的生母。
徐蘭失血過多耽誤了治療時間，傳聞送回醫仙穀時不治身亡，但梅遠道並沒有親眼所見，神醫穀一代傳人隕落，留下兩個繈褓中的嬰兒。
這兩個嬰兒一直在禦史府撫養。
禦史大夫葉天啟更是認為這兩個孩子是他的親生女兒，從沒懷疑過嫁入葉家的徐蘭有身孕。
兩個女孩，一個叫葉嫣然，一個叫葉玉燕，花開並蒂，禦史府雙美齊名。人稱“禦史雙嬌”。
這在大璽皇城家喻戶曉，尤其是大小姐葉嫣然，更是長得傾國傾城，風華絕代。
徐蘭消失以後，從此醫仙穀和大璽皇宮勢如水火。
誰也不知道當年徐蘭在皇宮，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這也是梅遠道想弄清楚的。
醫仙穀地處桃花坳。
桃花坳有特殊陣法作為屏障，利用山川地勢隱藏，普通人進去之後，找不到出去的路。
醫仙穀外人無法知曉具體位置。以至於這麽多年，一直很神秘。
幾年前老皇帝病危，曾經派太子趙玉霆前往醫仙穀。
趙玉霆當時出動了整個暮雲閣，才找到醫仙穀。
太子趙玉霆最終也沒能請出徐蘭的父親徐長風。
徐長風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醫，堪稱華佗在世，扁鵲轉生，能起死回生。
這些早已是宮廷秘辛，無人知曉，梅遠道隱姓埋名，借酒澆愁，本想把這些事爛在心裏。
梅遠道隻知道，自己有兩個女兒。
偶然看見葉嫣然和趙玉霆，兩個孩子身懷異象，梅遠道知道可能這就是轉機。
老嶽丈徐長風預言花顏會母儀天下，尊貴無雙。
雖然一胎兩女，但是隻有葉嫣然遺傳了藍蝴蝶印記。
這讓醫仙穀不得不從中動手腳。
“天意啊！躲都躲不開！幾年前嶽父大人出山，想方設法抹掉了花顏的記憶，幸好狗皇帝的兒子已經死了！這元霆又不是那狗皇帝的兒子，有真龍天子麵相卻隻是平民百姓。對嫣兒來說，未嚐不是一件好事，或許可以躲開宿命。”
葉嫣然和趙玉霆兩人走在崎嶇的山路上，“不是說半個時辰嗎？這都走了多久了？”
“就快到了！要不，咱不去了？”
趙玉霆攤手說道。
“想得美。我還有力氣。”
兩人沒過多久，果然在山坳口看見了一所宅子。
宅子總共五六間房，有一個種滿桃花的小院，隻可惜現在是大冬天，桃樹光禿禿的，隻有黑黑遒勁有力的枝丫。
葉嫣然的祖母向氏正坐在桃樹下曬太陽。
“這藥太苦了，我不吃！”
向氏穿著一身棗紅色團花大棉襖，手裏捧著一個暖爐，旁邊的老媽子正拿蜜餞哄她喝藥。
“老祖宗，你該吃藥了！先吃顆蜜餞！”劉婆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湯藥放在茶幾上。
茶幾上還有一盤金紅色的蜜餞。
“我呸！要不是我那不孝的兒子，我能落得一身病。我這身病都是讓梅遠道那個不孝子給氣得。”
向氏把蜜餞放進嘴裏咀嚼，滿臉皺紋隨著嘴巴咀嚼蠕動，牙齒稀少烏黑，長相十分猙獰，三角眼顯得凶神惡煞，看不出一點慈祥之色，倒像個老巫婆。
“老祖宗消消氣。這不是聽說他把走丟的閨女找回來了？咱可以趁機撈一筆了。我聽說啊，孫女婿也過來了呢，可能好事將近了。”旁邊的老媽子劉婆諂媚地說道。
“我倒是把這事給忘了，那孫女婿想娶走我這孫女，不讓他脫層皮，我就不姓向。眼下勇子還沒娶妻，還要準備一大筆錢當聘禮，嫁了這撿來的孫女，正好給勇子娶媳婦。”
“老祖宗好算計啊！話說，這都多久了也沒見梅嫣這孩子來孝順你，這也太不像話了。”劉婆在一旁說道。
“確實不像話，等著嫣兒來了要好好教訓教訓她。這臭丫頭別從小就慣壞了脾氣，得早些給她立規矩。”
“也不知道這娃娃親能給個什麽聘禮，給少了我可不想讓嫣兒嫁給他。就算嫣兒想嫁給他，也得給我一大筆銀子報答生養之恩。這兩個人加起來裏裏外外，總該夠勇子娶媳婦兒了。”向氏盤算著，笑得合不攏嘴。
“你怕什麽，我們嫁孫女可是夫婿上門，倒插門，還不是我們說了算。我們這不是白撿了一個免費苦力，以後嫣兒賺的錢，還不得孝敬你老人家。”
“確實應該立規矩。”
兩人正說著話有說有笑，隻聽見有人敲門。
“請問，這裏是梅家老宅子嗎？”葉嫣然輕輕敲門。
“誰呀？”裏麵傳來劉婆的聲音。
劉婆放下蜜餞。
向氏給了一個眼色，“你去看看誰來了！”
“是，老祖宗。我這就去瞧瞧。”
劉婆打開門。
嘎吱一聲。
“請問你們找誰啊？”劉婆並不認識葉嫣然。
“我是梅嫣，特來拜見祖母。”葉嫣然恭敬地說道。
見葉嫣然手裏提著桂花糕和一塊肉，劉婆凶厲的眼神緩和了不少，立刻換了一副笑臉。
“哎喲喂，是我們家嫣兒啊！你祖母盼得你啊，眼睛都快盼瞎了！快裏麵請。外麵風大，姑娘裏麵請。”劉婆看著門口亭亭玉立的葉嫣然，急忙陪笑。
“老祖宗喂，你看誰來了。剛才你還念叨著嫣兒，這會子就來了。嫣兒這孩子，模樣生得可真俊啊。”
葉嫣然剛走進院子，梅小勇嚼著雞腿，突然像猴子一樣從桃樹上跳下來，“哎喲喂，哪裏來的神仙妹妹？給我摸摸！”
“休得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