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這是你的真心話？
“元霆，你知不知道桃花坳這個地方？”葉嫣然吃著鹿肉，腦海裏不斷出現這個地名。
葉嫣然端起燒酒喝了幾杯，這種烈性燒酒，讓葉嫣然變得有些感性，心中突然有很多話想和趙玉霆講，心事也被無限放大。
“桃花坳？沒聽說過，你問問梅老伯吧。問這個地方幹嘛？我很好奇你到底是哪裏人？為什麽會這種稀奇的烹煮方法？火鍋，我還是頭一次聽說。”元霆嘴裏含著一塊滾燙的蘑菇含糊不清地說道。
“我也是突然想起這個地方，過去的很多事情我也記不清了，我和你一樣，摔破過腦袋。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啊，其實.……”
葉嫣然正想說其實她不是這裏人，但是還是沒說出口，她和元霆也隻是名義上的未婚夫妻，有些事情不足以向外人道也。
“其實什麽？”
“其實，我想請求梅老伯同意我們解除婚約。現在女帝執政，剛剛頒布了新的法規。女人有權利解除婚約。”
借著酒意，葉嫣然最終還是說出了自己想法。
“這是你的真心話？你不想和我成親？是嫌我窮？還是嫌棄我脾氣大沒本事？”
趙玉霆說話的聲音有些低沉，凝固的空氣差點讓葉嫣然窒息。
雖然和葉嫣然還沒什麽感情，但是他是個傳統保守的男人，一時半會接受不了女人提出解除婚約。
“感情應該雙向奔赴，兩情相悅，咱倆被人這樣胡亂捆綁在一起，然後再這樣糊裏糊塗的成親，你不會後悔嗎？我們是不是應該正視心中所想，找尋心中真正喜歡的人？”
“我不確定。”
趙玉霆隨口一說，心中也陷入糾結，原本說他一個逃犯，不應該有更高的追求，娶葉嫣然這樣一個小村花，聊此餘生也不錯，腦海中的聲音越來越強烈，那個女孩的身影揮之不去。
“我也不確定！”
葉嫣然腦海中浮現出桃花坳那個黑衣男子的背影，玉樹臨風，男子迎風而立，隻可惜太遠了看不清楚，她背著小背簍不停向他揮手，他好像沒聽見一樣。腦海中如同迷霧環繞，頭痛欲裂。
“如果你無處可去，我目前倒是可以和你成親，但也局限於假成親！如果你同意的話，婚後你不許碰我，我們約法三章。如果我有喜歡的人了，你不可以幹涉我，放我離開。你有喜歡的人我也放你走，我們互不幹涉。你可答應？”
“你這是在憐憫我嗎？我也有喜歡的人，她純潔無暇，人人都叫她小醫仙。”
趙玉霆陰霾決絕的神色不再看葉嫣然，此刻已經毫無食欲，留下一盆火鍋在一旁咕嚕咕嚕冒著氣泡。
“小醫仙？一定是個聰明美麗的女子。”
葉嫣然雖然嘴硬，但是在趙玉霆說出這些話後，心中居然如同刀割一般。“原來他也有心上人了。”
趙玉霆因為這突然想起的事，又驚又喜，“那年，原來我遇到的女孩叫小醫仙。”
好在記憶在慢慢恢複，趙玉霆心中從不認為自己是逃犯，他拚命地回憶，想知道自己為什麽被人追殺落入河水中。
趙玉霆拚命回憶，腦海中居然出現一個臉龐稚嫩，發髻上佩藍色蝴蝶長發帶的清麗少女。
少女站在落英繽紛的桃花樹下向他招手，溫婉靈動的眉眼，少女一襲紅衣，驚豔了時光，笑靨如花，人比花嬌。
“早點睡吧！明天去找梅老伯。”葉嫣然躺在炕上輾轉反側。
趙玉霆睡在對麵木床上清醒地閉著眼睛。“嫣然，謝謝你這些天對我的照顧。”
葉嫣然已經呼呼大睡，根本沒聽見趙玉霆說的話。
“這女人真是沒心沒肺，巴不得趕我走吧。”
趙玉霆反而有點鬱悶，這些天的相處，趙玉霆也認識了不一樣的葉嫣然，聰慧善良，細心又溫暖，趙玉霆突然有點舍不得這裏。
可是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趙玉霆閉上眼睛，不再去想……
一夜很快過去。
破曉的雞鳴打破了小村莊的寧靜。
家家戶戶開始起床挑水做飯。
葉嫣然和趙玉霆早早起床，前往義莊找梅遠道。
梅老頭正在義莊外焚燒一些無人認領的屍首，附近都是耕地，女帝有令，義莊處理無人認領屍體一律焚燒。
梅遠道見葉嫣然和趙玉霆一同走過來，連忙又給火堆加了些木材在焚燒的柴堆上，火勢更加旺了。
遠遠地可以聞到空氣中一股燒焦肉味，讓人忍不住犯惡心。
“梅老伯，我們今天來找你有點事？”倒是趙玉霆率先走了過去。
“是為婚事而來吧？”梅老頭慈祥地看著趙玉霆。
“是！我們想解除婚約！”兩人不約而同說道。
梅老頭震驚，十分錯愕。為了掩人耳目，做戲做足，心思縝密的梅遠道早已為趙玉霆和葉嫣然準備了婚書，幾日前給梅家祖母送銀錢的時候，放在了老太太那裏。
聖人村一般把婚書交給長輩看管，這樣更容易取信於人。梅遠道那日也私底下交代了葉嫣然婚書一事。
“我覺得你們倆是很般配呢！可惜了！”
梅老頭略微會看相，醫仙穀有種麵相術名叫——望氣術。
梅老頭看趙玉霆有九五之尊的麵相，渾身有金色龍氣護體，但是略顯黯淡無光。眉宇間，更有帝王威儀。梅老頭不敢再進一步推算，窺探天機容易遭反噬，拾得噩運降臨。
梅遠道相信，所有的天機，都是等同的代價作為交換。他害怕報應反噬到自己身上，亦或者梅嫣身上。
因此梅老頭不敢確信，他不想拿女兒的命運去賭。
他很少麵人，這些年也不再治病，自從梅嫣的母親徐蘭去世以後。
“孩子啊，你們倆都住在一起這麽多天了，說出去也不好聽。雖然現在女帝允許解除婚約。但是，閨女啊，你一個女孩子家，以後誰還敢娶你？你不為自己想想，以後咱家在村子裏都抬不起頭啊！”
“我和元霆也是萍水相逢，清清白白的，我們不想這樣糊裏糊塗地成親。”
梅老頭見葉嫣然如此決絕，元霆也沒有想娶葉嫣然的意思，“哎，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不能逼婚，強扭的瓜不甜，我也老了，你倆的婚書在你祖母那放著呢。乖孩子你去取吧！”
“我還有祖母？”葉嫣然不可置信的問道。
“雖然你可能不相信你是我親閨女，但是我一直把你當親生女兒。不管是不是，但是，你現在用梅嫣的身份，也隻能按照梅嫣的身份來解決問題。你祖母就住在對麵矮子屯的山坳上，走過去也就半個時辰。我今天要焚燒的屍體比較多，也抽不開身，你看……”
其實梅遠道那日一眼就確定了葉嫣然是他親閨女。
因為在葉嫣然衣服的破口處，隱約可以看見葉嫣然的手臂上有藍色蝴蝶胎記。
這藍色蝴蝶胎記是桃花坳醫仙穀特有的標記，隻有曆代醫仙穀傳人才會擁有。
桃花坳的醫仙嚐遍百草，血脈中融匯各種藥力，他們的血能解百毒。
“我可以自己過去找祖母。可是我從沒見過她。”
“我已經在你祖母跟前說過你，因為之前元霆受傷，我已經給你祖母解釋，她念你念得緊啊。你正好可以抽空看看她。你祖母那個人不太好說話。你祖母她喜歡吃甜食，別空著手去啊。”
“知道了，多謝梅老伯提醒。我們這就去。”
葉嫣然獨自到蘿卜集買了一包桂花糕。
葉嫣然怕元霆跟著趕集被當成逃犯，也沒敢讓元霆一路去集市買桂花糕。
“元霆，這事我去就行了，你留家裏看家。”
“不行，我也要去。”趙玉霆霸道地說道，經過一夜思索，趙玉霆突然不想解除婚約。
“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珍惜眼前人不是更好？況且我現在身份未明，很有可能是逃犯，離開也沒去處。”趙玉霆思前想後，覺得離開不是明智之舉。
葉嫣然提著桂花糕，又從屋子裏拿出一塊新鮮的鹿肉，準備去看望她素未謀麵的梅嫣的祖母。
“一會兒見了祖母，就由我來解釋吧。畢竟我是她親孫女，她可能會考慮我的感受些。如果你去說，說不定適得其反，祖母她脾氣古怪，不好說話。”
“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