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夢
雖已經懷孕八個月，但綰綰依然身材苗條，全身也就那腹部看著為孕婦模樣。
她牽著五歲，跟她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小淮月，望著臉色蒼白得嚇人的三爺，頓了下，鬆開小淮月的手疾步走去三爺身前，皺眉問他：“怎麽了？身體不舒服？”
顧言洲沒應聲，眸裏滿是震驚。
見他不答話，綰綰直接拉過他手腕給他把脈。
幾秒後，她緊皺的眉頭舒展開，揚手掐住他下顎，使其與自己對視，語氣略帶威脅，“顧言洲，說話。”
話音落地，三爺把綰綰攬入懷。
不知何時走去蕭老板身側的小淮月見這一幕笑得兩眼彎彎，下一秒眼前陷入黑暗。
站在其身後的蕭老板手掌覆在她眼前，遮擋住她視線，且還彎腰在她耳側笑說：“你爸媽有事要忙，蕭爸爸帶你去找哥哥玩好不好？”
小淮月哼笑，轉過身，蕭老板也配合蹲下。她笑著攬住蕭老板肩膀，“可是媽媽說要我回去地下室麵壁思過。”
蕭老板望眼還未分開的三爺他們，將早被他認定為兒媳的小淮月抱起，“沒事，蕭爸爸帶你去玩兒，保證你媽媽不會找你麻煩。”
失而複得的三爺緊抱著綰綰不鬆手，而綰綰隻覺今日的三爺反常，故而便是聽到蕭老板和女兒的對話也沒管。
隨著他們去了。
病房內寂靜無聲，三爺力道逐漸加重，大有想要將綰綰揉入懷裏的架勢。
因腹部隆起，而身體又被三爺緊緊擁住。這般的姿勢，綰綰隻覺得難受，忍了會兒也不見三爺分開，她來了脾氣，推了推他，“顧言洲。”
誠然是略責備的語氣，但落入三爺耳裏卻不是這般，在他聽來那是溫柔到極致的語氣，是他魂牽夢縈都想要聽到的語氣和輕喚。
“綰綰，我做了個夢，夢見你跟我說我們結束了，還把戒指丟到濠江裏。”
聞言，綰綰輕笑，問他，“然後呢？你我真就結束了？”
“不知道，那個夢到哪裏就結束了。”顧言洲終於鬆開綰綰，望著她溫柔眉眼繼續道：“那個夢很真實，真實到我不敢相信那是夢。”
話間，他視線移向綰綰腹部，語氣逐漸柔和卻夾藏著一絲無奈和悲歎，“夢裏，我們沒了一個孩子。”
氣氛陷入低迷前，綰綰皺眉掐了下三爺，語氣突變，“顧言洲，你以為這樣說我就會讓你繼續休息嗎？”
三爺微怔，又聽小媳婦聲音，“新天地和鳶盟還有思蒙那邊那麽多事情，不過因為你女兒揍哭一個小男孩你就嚇暈送醫？有你這樣躲懶的嗎？”
綰綰責備聲落下，病房門再次被推開。
門開，見到來人，三爺再次怔住。
是霍林和顧鄭軍。
“媽，”綰綰側身喚人，霍林快步走去她身邊，推開三爺把綰綰扶著往沙發走去，開口數落三爺，“阿洲，綰綰懷孕八月不宜過度勞累，你可倒好，半分不懂得疼惜你媳婦。那麽多事情，說不管就不管。”
顧鄭軍走去三爺身側，給了他個“愛莫能助”的眼神，隨即快步走向沙發，像是表示決心，說他和她們是一個陣營的，以此避免被霍林責罵。
顧言洲愣在原地，望著沙發上談笑的綰綰和母親，隻覺虛無、縹緲。
所以，那真的是一場夢嗎？
但為什麽那麽真實？
忽而，病房門再次被推開。
“哥，”山妖抱著拿著糖葫蘆的小淮月進來，身後跟著抱著一個奶娃娃的蕭老板和腹部隆起的林安。
三爺徹底僵住，山妖聲音還在繼續。
“我都查清楚了，是哪個小男孩先欺負人在先，我們家淮月那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顧鄭軍把小淮月接過去，抱著她在沙發落坐，山妖彎腰拿起桌上也不知洗沒洗的水果就往嘴裏塞，含糊不清地說：“我給幼兒園老師打過電話，跟他們說清楚了這件事。”
三爺轉頭，見縮小版的蕭老板正望著自己，聽他奶聲奶氣的問好，“顧叔叔好。”
林安掐蕭老板手臂，後者把蕭閆宇放下，摸著他頭說，“去找淮月妹妹玩兒。”
林安淺笑，和顧言洲對視眼，微微點頭算是打招呼，隨即便轉身朝著綰綰走去。
沙發上的人們說著笑著，可三爺卻隻覺後背發涼。
這一切，更像是一場夢。
“阿洲，”蕭老板喚他，三爺轉過頭去看他，聽他聲音，“這不是就是我們曾經所想的嗎？”
倏地，一切天旋地轉。
三爺站在原地，可不遠處的綰綰，女兒，山妖，林安以及身側的蕭老板卻不見蹤影。
他不在站在病房，而是風雪交加的野外。
他看到那一群人身著白衣站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三爺艱難過去，可他們之間卻始終有道屏障，他接觸不到他們。
“綰綰！綰綰！淮月！蕭安……”
所喚並未有回答。
站在原地的顧言洲隻能看著他們走遠，背對著他走遠……
……
“蕭先生，三爺……”
蕭安扔掉醫療組隊長遞來的文件，衝去他身前朝他低吼，“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他顧言洲今天必須活著離開手術室！”
門被打開又被關上，蕭安頹喪撐著桌麵，視線落向桌上的手機。
一個星期前，綰綰帶著所有人消失那一天，顧言洲和候元一番距離爭吵過後陷入昏迷，隨即轉入ICU。
不管用什麽方法，三爺始終處於昏迷狀態。
可剛剛，就在剛才，三爺突然睜眼醒來，隨即便陷入休克。
蕭安想，如果綰綰在，阿洲便不會這樣。
原是在酒吧左擁右抱的邵陽剛準備帶著女孩進去開好的房間，才走出電梯便接到蕭安電話。
他攬著女孩往房間走，順勢接聽電話。
“告訴我蘇綰卿的位置。”
“蕭老板深諳生意之道，你覺得就憑這一句話，我就會告訴你蘇綰卿的位置？”
“你想要什麽？”
邵陽笑著將手伸到自己衣擺裏的女孩甩開，眼眸微暗，眼底閃過一絲嫌棄，轉身瀟灑離開，“我要蕭正權跪下給林安道歉。隻要你能讓你爺爺做到，我就告訴你蘇綰卿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