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你們都是好樣的!
二虎起身，帶兄弟們離開。他放下十一個銅板，說是茶錢。
小星忙叫:“烏青哥，快來，有人給茶錢了！”
烏青出來，假意推托一番:“就歇歇腳，哪用給茶錢？”
二虎假裝一本正經:“咱也沒買豆腐，喝茶歇腳，占了座，是得給點茶錢，應該的，應該的。”
烏青便讓衛雨將銅板收了起來。
二虎去找十一虎，他去了潤福祥。十一虎不在，他猜十一虎在衛家豆腐鋪後傻等。便繞到了豆腐鋪後麵，果然見十一虎在豆腐鋪後貓著。
他招手叫十一虎過來，十一虎過來，他說:“十一虎，別站這傻等了。”
十一虎說:“怎麽？少將軍不肯見我了嗎？”
二虎笑:“見，以後可以天天見，光明正大地見！你去豆腐店喝茶去，豆腐店老板娘病了，現在少將軍管。你可以坐著喝茶，跟少將軍小點聲說話。少將軍能說話了！”
十一虎很是歡喜:“少將軍能說話了？”
“能！少將軍比以前還愛說話了一些。”二虎又說:“對了，喝完茶，記得給點茶錢，一個人一個銅板。”
十一連連點頭，趕緊往集市上走，他要去找他那幾個收貨的弟兄，收貨不重要，去衛家豆腐鋪喝茶看少將軍重要。
二虎見十一虎走了，他跟身邊的魏啟說:“你聽過豆腐一百零六種吃法嗎？”
魏啟搖頭，說:“豆腐三十六種做法我都沒聽過，還一百零六種！”
二虎輕踹他一腳，說:“沒聽過，還不找人打聽去！”
魏啟忽然明白過來，他家二虎將軍思謀在這方麵入手了。
魏啟趕緊帶著手下的弟兄，去鎮上縣上，打聽豆腐的一百零六種做法去。
烏青這邊，忙著磨豆腐做豆腐，抽個空閑時間，他還去看了衛月兒一眼，衛月兒吃飽喝足了，見豆腐鋪正常運轉，放了心。便躺床上睡覺。
前一段時間，她睡眠不足，這兩天，她要趁機將覺補足。
烏青輕腳輕手進了屋，看見衛月兒裹著被子，睡得正香，身材纖細，裹在被子裏像一隻小貓。她的一頭烏發散落下來，一些散落在枕上，一些繞在腮邊。
烏青湊近看看:衛月兒臉上，似乎還帶著一種平靜和滿足。長長的黑而亮的微卷的睫毛，蓋在眼上，像一把小蒲扇。
嘴唇微張開，小而圓潤的紅唇，一個挺而小巧的鼻子。
仔細看五官，烏青發現:衛月兒五官真的很精致。她沒受傷之前，一定是個美人。隻是那道疤，毀掉了她所有的光芒。
烏青覺得那道傷疤也越看越順眼了。是自己看習慣了嗎？想當初第一眼，自己還那麽驚詫，覺得刺眼，覺得好不習慣。
這可憐的姑娘，怎麽不小心受這麽重的傷？當初得有多疼有多絕望？
烏青心生憐憫，他不由自主地想伸出手去，摸一摸衛月兒臉上的傷疤。
不過當他的手伸出去，快要撫上衛月兒的臉，他又停了下來。他收回手，匆匆回了鋪裏。
有一種喜愛是從憐憫開始的。每個男人覺得自己是蓋世英雄，看到女人受傷害就想著要保護她。做她最堅實的可以依靠的肩膀。
烏青便是如此。
從衛月兒在他麵前有了淚花開始，他便被那些晶瑩的淚花兒打濕了心底。
一點小事哭哭啼啼的那些小姐們他不喜歡，他嫌嬌揉造作。而充滿著隱忍和堅強的示弱更震憾人心。
比如那一次淚花。
比如這一次暈倒。
盡管二虎說別人說衛月兒是狐狸精，和鄰居有染。講衛月兒前後和南霸天這一係列的情事。烏青還是決定留下來，陪衛家姐弟過完這個春節。
和衛家姐弟在一起，他覺得很放鬆很舒服。他們每個人是平等的，可以想說什麽就說什麽。這一點，是他以往二十多年未曾體驗的。
從小到大，家裏沒有兄弟姐妹，陪伴他的，是他的玩伴兼侍衛，他們從來不會因為他哪一點做過得過份了說收拾他，也不會幾個人一起，打鬧著把他壓在底下，逼迫他求饒。
他們不敢。
所以他聽到最多的是:“是，少爺！”“好的，少爺！”“我馬上去辦，少爺！”
他連找個打架的人都找不到。
後來父親帶他去了軍營。從他當上右將軍到最後升為大將軍，軍營上下數十萬人，除了十三虎外，所有人見他都是恭恭敬敬的。
就是十三虎裏麵，也隻有二虎有時敢和他擰著幹一幹。
而在這兒，一切是不一樣的，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大將軍。衛月兒冬陽衛雷衛雨包括小星，都隻把他當成了衛家豆腐鋪的一份子。
活大家都得幹！飯一起吃，覺一起睡！做錯了事，所有人都得接受批評，同樣，幹得好，大家會一致認可你！
比如，晚上。當他們收了市，衛月兒己經醒了，他們將銅板木匣子抬到桌上，衛月兒看著匣子裏滿滿的銅板高興地合不攏嘴。
衛月兒滿眼放光:“今天收了這麽多銅板？”
烏青說:“是。裏麵除了二十個銅板是茶錢，餘下的，全是賣一箱一箱豆腐賺下的。”
二十個銅板，有十六個是二虎十一虎給的，還有四個，是正好過路口渴找水喝的四個路人，讓十一虎吆喝進來的。
十一虎說來喝點茶吧！不買豆腐也可以喝點茶，給點銅板做茶錢就行。
那四個過路的進來，和十一虎坐了一桌，倒是天南地北擺了半日的龍門陣！見十一虎一人掏了塊銅板做茶錢，他們也一人掏了一塊！
衛月兒一邊快活地數著銅板，一邊說:“好樣的！烏青！你是好樣的！冬陽！你是好樣的！衛雷你是好樣的！衛雨小星，你們也是好樣的。你們每一個都好棒！”
冬陽幾個高興，烏青也高興。累是累了點，可是由衷的讚美能消彌掉身體的疲憊。
烏青安排冬陽幾個燒火做飯。他去磨做豆腐用的石膏水。
臨收市時，他讓冬陽去買了一隻雞和一些小菜，說衛月兒病了，得好好補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