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拿出確定的證據給我定罪
家中有女兒入了後宮的大臣,心裏難免擔憂,均一臉緊張的看著楊虎。
楊虎的氣都還沒有喘勻,就急急的半跪著道:“稟皇上,嫻貴妃非要出宮,屬下沒能攔住!”
按說後宮妃嬪,沒有皇上的聖旨或手令,以及皇後的懿旨,是不可擅自出宮的,但嫻貴妃的身份特殊,又是皇上放在心尖上的人,而且態度極其強硬,他即便有心攔,也攔不住。
楊虎的話音剛落,瑾淵就臉色巨變,想到宮門口的情況,他立刻起身朝宮門口奔去,留下一幹大臣不知如何是好。
徐公公連忙宣布退朝,緊跟著瑾淵的腳步而去。
大臣們自然也知道宮門口有些什麽人,見嫻貴妃竟然蠢到自尋死路,連忙也跟上去看熱鬧。
太傅和禦史大夫對望一眼,看到對方眼裏深沉的笑意之後,也抬腳跟了上去。
還想著怎麽讓事態更一步的擴大,嫻貴妃就不知死活的自己湊了上來,當真是瞌睡來了就有人遞枕頭,怎一個舒心了得。
兩個發白蒼蒼的老人,步履如飛,竟然比一些人都要走得快,驚得旁人紛紛側目。
不過因為是嫻貴妃的好戲,每一個人都雀躍萬分,便沒有太過注意太傅和禦史大夫的異常。
想到當初嫻貴妃在勤政殿舌戰群臣的狂妄模樣,所有大臣都巴不得她被碾入塵埃,再也翻不了身,所以在流言這件事情上,很多人沒少推波助瀾。
瑾淵趕到宮門口的時候,湮玥已經出了宮門,禁衛軍將她團團圍住,將她與百姓隔開,唯恐她出事。
意料中的人聲鼎沸並沒有出現,場麵甚至安靜得有些詭異,讓瑾淵越發的不安。
因被禁衛軍擋著,他看不到宮門口的景象,心急如焚的他也顧不上什麽天子儀態,單手撐著一個禁衛軍的肩膀,飛身而起,幾個起落便立於了湮玥的身側。
他沒有看到目瞪口呆的百姓,也沒有看到瞠目結舌的學子,他隻看了盛裝打扮的湮玥,如一顆妖豔的彼岸花開在忘川河畔,吸引了所有人的駐足觀望。
他很慶幸,湮玥用的是慧嫻公主的樣子,那些留戀在她身上的目光,他隻當是為了那張不是舜華的臉,不然他會忍不住將她藏起來,隻讓自己欣賞她的風華絕代。
湮玥出場的方式很特別,她從皇城的城樓一躍而下,容顏精致絕美,衣袂翻飛,就像九天玄女落入凡塵,驚豔了所有人的目光。
妖豔而又張揚的麵容,清冷而又疏離的雙眸,尊貴而又淩人的氣勢,無一不讓在場的人為她折服。
雖然很多的百姓都在祭天台見過湮玥,但那時大家的注意力幾乎都在銀發的瑾淵身上,畢竟人還沒死,就被親兒子搶皇位的烏龍絕無僅有,印象不深才怪。
後來雖有與夢璃以及真慧嫻公主對峙一事,但因有帝王在場,很多人都沒膽量窺視的,再加上湮玥那日的妝容素雅,和今日有天壤之別,沒被百姓認出也很正常。
瑾淵走到湮玥身邊,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微顫的指尖,顯示著他之前的慌亂。
湮玥知道瑾淵會來,卻沒想到他會來得如此之快,她都還沒開始發揮,他就已經立於她身旁了。
扭頭,回之以微笑。
那笑就像初春的嫩芽,讓人覺得生機勃發;又像夏日的清風,讓人神清氣爽;還像秋日的碩果,讓人收獲驚喜;更像冬日的烈陽,讓人溫暖舒暢。
所有美好的詞,都能用在這個淺笑上,卻又仿佛怎麽形容都難及其半分。
眾人看癡了,瑾淵也看癡了。
眾人看到的是盛裝打扮的慧嫻公主,而瑾淵看到的是巧笑倩兮的舜華。
湮玥收回目光,收回淺笑,再次麵對驚呆了的眾人,菲薄的紅唇輕啟,“我是北逍的慧嫻公主,也是你們口中人人得而誅之的妖妃。”
一石激起千層浪,百姓和學子均嘩然,臉色陣青陣白,極其的不好看,一時間竟不知道要不要繼續討伐此禍國殃民的“妖妃”。
湮玥給他們的視覺震撼實在是太大,以至於很多人都沒法將眼前驚為天人的她,和禍國妖姬聯係在一起。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咯咯的笑著,聲音空靈清越,“怎麽,不像麽?”
看見有人已經下意識的搖頭,湮玥眼裏的笑意更深了,連帶著她整張臉都熠熠生輝。
學子大多不容易被美色所惑,知道眼前的女子到底是何人之後,有人便義憤填膺的說道:“你讓君王不早朝,陪你遊戲山水間,還讓葉禾城慘遭屠城,更是不顧尊卑的侮辱皇後娘娘,自然人人得而誅之。”
有人開了口,各種質疑和激憤的話都湧向湮玥,宮門口頓時雜音環繞,響徹天際,就連高高在上的帝王也被他們無視了。
可無論別人說了什麽,湮玥絕美容顏上的淺笑都沒有變過,對那些難聽的言辭聰耳不聞。
待百官都聚到宮門口的時候,湮玥才終於開了口,“這些汙蔑我的話,僅僅來源於你們的聽說,他人的謠傳,可有人能拿出確定的證據給我定罪?”
懾人的嗓音夾雜著內力,猶如驚雷在耳,讓嘈雜的紛擾聲瞬間歸於平靜。
百姓們才不管這些,如果人人都如此說,那當然就是事實,不然流言為何會愈演愈烈?
不過一瞬,反撲的聲音就更大了,夾雜著嘶吼,像是為了顯示自己有理一般。
瑾淵剛想說話,手就被湮玥用力的握了一下,她扭頭看他,聲音不高也不低,“這是屬於我的盛宴,我來主場。”
眉眼飛揚,帶著攝人心魄的睥睨之氣,讓瑾淵提著的心慢慢回落,淺笑著點了下頭。
她總是給他驚喜,逼仄的小路也能被她走成陽關大道,他相信她能順利處理好流言之事。
湮玥的話隻有靠近她的為數不多的人聽到,但是她囂張狂妄的話語,無疑催化了民憤,抵擋百姓的禁衛軍隱隱有些吃力,她再次看到了想要將她挫骨揚灰的義憤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