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失明
藏在心裏多年的話終於說出口，岑芳和蘇應歡心情輕鬆了一些。
“我大概能明白為什麽葉斯言這些年對洛洛冷冷冰冰，不聞不問了。”
衛朝陽嗤笑，“也是他蠢，夏唯安一個小孩子說的話都相信，難道他忘了當時去救他們的，是雲叔和年叔？更別說洛洛為了他……”
算了，越說越氣憤。
“誰知道呢？”
葉斯言以為夏唯安救了他，對她萬般寵愛，把她捧得高高的，當成公主一樣嗬護著。
現在得知了當年不過是夏唯安撒了謊，他到底會如何做？
蘇應歡淡淡的道，“善惡終有報，我隻想看到夏唯安摔成泥，被打成落水狗的樣子。”
衛朝陽點點頭，“我想洛洛恐怕也已經對他寒了心。”
“那婚，還是離了好。我們洛洛值得更好的。”
葉旭東把母親送回別墅，撂了狠話，“以後斯言和洛洛的事，媽還是別插手了。您要實在閑得慌，讓婉瑩接你去住幾天，幫雨桐看看孩子。”
他對母親的自私和刻薄，實在無法容忍了。
用在他身上沒什麽，對洛洛還如此苛刻，他都沒臉去見那個孩子。
這世上哪有誰是生來欠誰的命？斂鋒和洛洛的命都是他們自己的。
斂鋒的犧牲，不是理所當然，是他的正義，勇敢，身為警察的職責，他並不欠書雅一條命。
洛洛救了斯言，是沒有人逼她，她自願的，他們就應該感恩。
母親在醫院說的話實在太過分，讓人無法容忍。
樊玉蓮的臉色不太好看，但是一想到雲家那對無私的父女，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擺擺手讓他去忙。
是她小肚雞腸了，因為夏唯安，對雲洛洛存了偏見，結果到頭來才發現，夏唯安騙了他們所有人。
雲洛洛醒來已經是兩天後的事了。
“洛洛醒了，快叫柳醫生。”
“洛洛，你感覺怎麽樣？”
蘇應歡霸占了床邊的位置，看著洛洛睜開眼睛，睫毛顫動了幾下。
“是歡歡嗎？”
“對，是我。”
病床邊圍繞著好幾個人，林書雅夫婦，岑芳，衛朝陽以及葉斯言，大家都屏住呼吸，目光落在剛蘇醒的女孩臉上。
她聲音很啞，輕咳了兩下，“天黑了嗎？怎麽不開燈？”
“……！！”
蘇應歡一臉驚駭，“洛洛，你說什麽？”
雲洛洛睜著大眼睛，“我說，現在是晚上嗎？你不開燈，我什麽都看不見。”
看不見……
蘇應歡顫抖著手在她眼前晃了幾下，洛洛連眼珠子都沒動，雙目無神。
“怎麽了？難道停電了？”
“洛洛！”
蘇應歡忍不住，一把將臉埋在她胸前的被子上。
“嗯，幹嘛呢？”洛洛輕輕拍著她的肩膀，“你怎麽回來了？不是在實習？”
旁邊的林書雅和岑芳無聲的流淚。
衛朝陽捏著拳頭，脖子上的動脈突突的跳動著。
葉斯言隻覺得胸口有一把沉重的大錘不停的捶打著，悶疼得厲害。
柳晟很快帶著護士進來給洛洛做全身檢查，確定她的確失明了，不過是暫時性的。
葉旭東父子和衛朝陽跟著柳晟出去了，想知道洛洛的具體情況。
“頭部血塊壓迫到視覺神經，導致暫時性失明，要恢複正常視力，得消除血塊。我先針對性開藥，看看能不能在不動手術的前提下，讓她恢複視力。”
聽到要動手術，衛朝陽臉色都變了。
“醫生，你要好好治，不管多少錢都沒關係，洛洛她已經夠可憐了。”
柳晟點點頭，他是醫生，當然不會不管自己的病患。
病房裏，雲洛洛已經猜到了。
“我在醫院啊，難怪我聞到一股藥水的味道。”
“你還記得之前發生過什麽嗎？”
“嗯，記得。”
雲洛洛沒有失憶，也算是幸運的了。
“我想喝水。”
蘇應歡立即倒了半杯涼白開送到她嘴邊，“慢點喝。”
林書雅坐在病床另一邊，伸手將洛洛淩亂的頭發梳理整齊，“洛洛，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頭疼不疼？”
“胸悶，有點惡心，頭也疼。”
她伸手摸了摸額頭上的紗布，再摸到了後腦勺，觸碰到傷口，疼得她悶哼一聲。
“別碰，縫了16針的，旁邊還有腫塊。”
十六針啊，那不是小傷口了。
“我失明，是因為這個傷吧？”
“……”
她們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麽回答。
“是永久性，還是暫時的？”
衛朝陽推門進來，回答她的問題，“柳醫生說隻是暫時的，等血塊消除了就好了。”
“向日葵，你別騙我，我不是那麽好騙的。”
“我怎麽敢騙你？我要是撒謊，男人婆肯定把我揍得我爸媽都不認得。”
“算你識相！”
“我昏迷了多久？”
“四天。”
雲洛洛想起木板砸在頭上時，那眩暈疼痛的感覺，不能想了，一想就更暈了。
“我頭有點暈。”
“那你快躺下休息，別說話了。腦震蕩不是鬧著玩的，什麽都別想，好好睡，知道沒？”
蘇應歡扶著她躺下，又幫她蓋好了被子，“你現在身體很虛弱，好幾天沒吃東西，都是輸葡萄糖。”
岑芳上前，“洛洛好好休息，我回去給你熬點粥過來。”
“芳姨。”
“別說話，乖乖睡覺。”
雲洛洛現在看不見，隻能通過聲音辨認，她知道林書雅也在。
她想跟她們說說話，可腦袋實在太沉，暈得厲害，很快就昏睡了過去。
為了不打擾她休息，大家都出了病房。
葉旭東一臉關心地問，“洛洛怎麽樣了？”
“頭暈頭疼，胸悶想吐，腦震蕩的症狀。”
“失明的事，跟她說了嗎？”
林書雅歎氣，“洛洛又不傻，自己就發現了異樣，知道是頭部受傷造成的，不過情緒還算穩定，很平靜的接受了事實。”
雲洛洛眼前一片黑，醫生和護士又來檢查過，她就算再遲鈍，也明白是眼睛出了問題。
“阿晟怎麽說？能治好嗎？”
“能，先用溫和的方法，吃藥和輸液。”
林書雅擦了擦眼角的淚珠，“我們葉家欠這孩子太多了。”
岑芳和女兒先離開，她們要回去給洛洛熬粥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