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她撒了謊
葉斯言怎麽也想不到當年的事情竟然有這樣的隱情。
雲洛洛竟然是為了救他,受了很重的傷,他居然毫不知情,理所當然的把給他送果凍的小女孩給忘在了腦後,反而盡心盡力的對待據說“救了他”的夏唯安。
真是可笑。
氣氛安靜了下來,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不同,大概除了心腸冷硬的樊玉蓮,其他人都在心疼雲洛洛的遭遇吧。
空氣凝滯。
過了好一會,岑芳看向林書雅,“葉夫人,你之前說,救了葉先生的是夏唯安,能說說是怎麽回事嗎?”
林書雅掃了一眼兒子,“我和旭東接到了斂鋒的電話,知道斯言得救了,被送到了醫院,匆匆趕了過去。到病房的時候,看到有個小姑娘坐在斯言的病床前,睜著大大的眼睛,乖巧地看著他。”
葉旭東也想到了當時的情景。
“那小姑娘看起來很小,大概六七歲,她說她叫夏唯安,姨父是警察,救了很多人,表姐在手術室,受了傷。”
蘇應歡冷哼一聲。
“我們和斂鋒是同學,後來才得知,斂鋒就是她口中的姨父,就是他把斯言救回來的。”
“既然是雲叔救的,怎麽後來變成了她?”
“這事得問斯言。”
蘇應歡目光咄咄地盯著他。
葉斯言心裏泛著苦澀,想到昏迷不醒的雲洛洛,竟然難得的湧上了深深的羞愧。
他聲音有些沙啞,“我醒來時,她就在床邊,我問是誰救了我,她說是她自己。”
“靠,真夠無恥的!”
“我起初不相信,她那麽小,怎麽可能救我?她說她看到我暈倒在路邊,她媽媽打的急救電話,我才被送到醫院。”
“……”
“你當時不是在廢棄的工廠嗎?”
“她隻說在路上看到暈倒的我。”
“嗬嗬……”蘇應歡送了他兩個字。
蘇延年臉色嚴肅,他做了這麽多年的警察,身上總有一股無形的壓力,審判嫌疑犯時,鐵血手腕,雷厲風行,很多人受不住他的壓力一下子就招了。
他道,“洛洛重傷,我們把她和你都送去的醫院,你暈倒在工廠裏,怎麽可能會跑出去?這事你若覺得我撒謊,可以問當時跟我一起出任務的同事。”
他沒有必要撒謊。
“就是,我爸不可能胡扯的,他又不需要你報恩!再說了,夏唯安當年才幾歲?聽說那個工廠是在郊區,她怎麽會出現在那裏?根本不合邏輯!”
衛朝陽譏誚地笑了,“這還用說嗎?肯定是夏唯安那女人撒謊,平白得了便宜。這小小年紀就撒謊成性,真讓人不齒!”
岑芳回憶,“洛洛進手術室後,沈見秋的確有帶著一雙兒女來醫院探望。”
林書雅不解,“夏唯安為什麽要撒謊騙斯言?她就不怕穿幫嗎?”
“誰知道呢?可能是看你們衣著光鮮,猜到身份不簡單,想高攀。她撒的謊還少嗎?從小到大可沒少欺負洛洛。”
蘇應歡跟洛洛從小學到高中都是念的同一所學校,她們感情好,那時兩人沒有秘密,她知道了很多夏唯安做的卑鄙事。
“小學時撕洛洛的作業本,害她被老師罰站,還偷了洛洛的筆,洛洛差點沒辦法考試;洛洛的腳受過傷,陰雨天氣就會疼,走路有點拐,夏唯安聯合同學在背後嘲笑洛洛是瘸子。”
“初中抄作業,跟其他同學合夥起來欺負孤立洛洛,在背後說她壞話,是個無父無母的野孩子,沒有家長管教;還跟老師告狀,說洛洛給班上的男同學寫情書,洛洛因此被記過,被同學嘲笑。”
“夏家有錢,洛洛寄宿在夏家那幾年,沈見秋沒給洛洛買過一件新衣服,都是撿夏唯安穿剩下的,不要的。姐弟倆經常欺負洛洛,沈見秋又是個偏心的,不是自己的孩子,哪會關心?”
蘇應歡越說越生氣,“還有很多很多,罄竹難書,我都不想說了!”
至於葉斯言為什麽會那麽討厭洛洛,肯定也是那心機婊幹的,沒少在他麵前搬弄是非。
“所以,一個精於算計,心腸狠毒的女人被捧成了公主,真正的救命恩人卻過著水深火熱的日子,而你,葉斯言,居然幫著夏唯安欺負洛洛,還真是好本事啊!”
葉斯言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鐵青鐵青的。
蘇應歡諷刺他,“這些年,夏唯安說的,你都毫無保留地相信吧?至於洛洛,你何曾認真了解過?那女人慣會演戲,表裏不一,表麵乖巧,實則心腸歹毒,惡心至極!”
葉斯言受到的打擊很大。
他還是沒辦法相信他一直寵著的安安,會是他們口中的蛇蠍女人。
“看他的樣子也不相信,算了,多說無益。”
林書雅掩麵,“我竟然不知洛洛受了那麽重的傷,還是為了救斯言,就在同一家醫院,我竟然不聞不問,所有心思都在兒子身上。”
雲斂鋒沒跟她提,她還真的不知道這麽一回事。
後來斯言醒了,檢查了沒什麽問題,就直接回家了。
實在是斯言失蹤那幾天,她心驚膽戰,渾渾噩噩睡不好,好不容易兒子救回來了,她舍不得離開他,天天在家盯著,生怕他又突然不見。
“我要是多問一句就好了,斂鋒出現在醫院,我還以為他來看斯言的。”
葉旭東又是自責又是愧疚,“我也沒有多問,書雅,我也有錯。”
葉斯言表情麻木,如果父母有錯,那他呢?
罪惡滔天。
讓一個乖巧善良的女孩為他付出了代價,他不聞不問,後來聽信了夏唯安的挑唆,對雲洛洛是百般刁難欺辱,他簡直不是人!
林書雅哭得不能自已。
洛洛為了斯言,受了重傷,雲斂鋒為了救她,失去了生命,他們就隻是照顧了洛洛幾年,哪裏能償還得了這天大的恩情?
更別說這次,洛洛又再一次舍身救了斯言。
斯言那麽混賬,之前做了多少讓洛洛傷心難過的事情。
“我愧對斂鋒。”
葉旭東歎氣,“我也沒臉去見他,連他唯一的骨肉都照顧不好,百年之後有何顏麵麵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