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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九章 以攻為守

  上午,天氣晴朗。


  成都城。


  昔日熱鬧繁華的成都城,如今也冷清了許多。坐著輦車四處走動的士人少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隊隊的兵丁。


  這些兵丁明顯都是新兵,臉色緊張,舉止畏縮。


  所有人都知道,戰爭距離成都隻有咫尺之遙。雖然看似陽光明媚,但其實烏雲蓋日,殺氣攝人心魄。


  鄭度出了蜀郡太守衙門,坐上了輦車,在隨從士卒的嚴密保護下我,往劉焉的府邸而去。


  如今蜀中已經人心浮動,可能會有人想要刺殺他,向張繡邀功,需得防備。


  來到街道上之後,鄭度左右看了看,輕輕歎息了一聲。


  “亂世剛起,成都就是安穩樂土。而亂世即將結束,成都就是死地。王霸之業,不進則退。隻苟且在益州,而不思進取,終究為人所滅。”


  此刻的鄭度,對於抵抗張繡已經沒有太大的信心,隻是不忍拋棄劉焉,盡人事聽天命而已了。


  來到了劉焉府之後,鄭度下了馬車,來到了劉焉的臥房。臥房內的光線很昏暗,空氣中泛著刺鼻的藥味。


  劉焉正躺在床上,左右兩位侍女正在照顧劉焉。那天吐血之後,劉焉一直在養病,最近氣色好了一些。


  就是幾天前,孫堅退兵的消息傳來,讓劉焉又是一陣消沉。


  劉焉聽見動靜,強打起精神伸手示意兩個侍女下去,勉強笑道:“先生來了。”


  “主公。”鄭度輕手輕腳的來到了床榻前跪坐下來,對劉焉拱手一禮。一舉一動,跟以前沒什麽不同。


  劉焉很是欣慰,隨著不利的消息陸續傳來。已經有很多人辭官,不再來看他了,但鄭度舉止,卻是一如往常。


  “先生,現在雒城、成都的兵力如何?”劉焉呼出了一口氣,沉聲問道。


  “雒城張任原有五萬精兵,成都本有三萬新兵。現在我將張任的二萬精兵調動南下,將成都的二萬新兵調動北上前往雒城。八萬兵馬據守二城,精兵、新兵參半。”鄭度拱手一禮,寬大的袖子垂落下來,異常認真回稟道。


  劉焉點了點頭,雒城是成都北方的屏障。但是雒城並不是攔截在兩山之間的雄關,旁邊有道路可以到達成都。


  雒城要守備,成都也要守備。


  精兵、新兵參半,是最好的結果。否則以新兵守備成都,那也太小瞧張繡的強兵了。


  劉焉的臉色稍緩,但沉默了片刻後,卻又歎息了一聲。


  “雖說先生與張將軍一文一武,才能不比當世任何人差。但是國力有強弱,成都恐怕還是保不住。我打算遷徙我部分家眷,往南中而去。”


  事到如今該背叛的都已經背叛了,劉焉很信任鄭度,願意交代自己的後路了。


  鄭度張了張嘴,蜀中多半保不住了。他其實是傾向於劉焉在不得已的情況下,開城投降的。


  從張繡的舉動來看,對待主動投降的人向來不錯的。


  但是劉焉顯然擔心自己與家人的安全,打定主意如果成都守不住,就往南中地區暫避。


  那邊山高路遠,且充滿瘴氣。張繡大軍寸步難行。


  既然劉焉已經做了決斷,鄭度也隻能閉嘴不言了。
……

  閬中城。


  盡管嚴顏在城外大戰,死者足有萬人。這閬中城內,不知道多少人家,失去了兒子、丈夫,哭聲不絕。


  但是城中的秩序,卻是漸漸恢複了過來。大部分人還是支持朝廷的,張繡的軍隊又十分好,對民秋毫無犯。


  而益州刺史閻圃在江州,也幹的不錯。總而言之。


  巴中如今就是張繡的,誰也奪不走。


  閬中城中一位富豪獻出了一座大宅,作為張繡的臨時大司馬府。


  府邸後宅一處臥房內。張繡正摟著一位美妾調戲。好色是一種病,張繡則是已經病入膏肓。


  他美妾家眷多在洛陽,南下之後很久沒有嚐過滋味。如今巴中穩定,又有人獻上美麗的巴女,他自然伸手笑納了。


  這巴女年歲十六,乃是大戶人家養的金絲雀,不僅膚白貌美,而且能歌善舞,寫字畫畫樣樣精通,還擅長房中術,將張繡迷的成了昏君。


  “君侯不要,現在還是白天呢。”她坐在張繡懷中,一邊掙紮一邊欲拒還迎。


  惹的張繡燥熱非常,正待上馬。便在這時,蔡瑁從外闖了進來。他見到這一幕,頓時唬住,然後捂著雙眼,趕緊滾蛋。


  “嚶嚀。”衣衫不整的巴女嚶嚀一聲,便要往內屋躲避。張繡卻一把樓抱住,隻是將巴女的衣衫整理了一下,以防春光外泄。


  “德珪,是有什麽事嗎?”張繡摟著巴女,對著門口叫道。


  “江州傳來消息。孫堅已經退兵。”蔡瑁卻還是不敢進來,隻是立在門外,低著頭。


  “哈哈哈。不出所料。孫堅若真敢在巴蜀久留,我便要吃了他。”張繡哈哈大笑了一聲,樂不可支。


  得知劉焉去荊州搬請孫堅的時候,張繡還算憂心的。但是殺了嚴顏,據有巴土之後,他就不擔心了。但之前他是客人,現在他是主人嘛。


  在自己地盤與孫堅交戰,還怕孫堅?

  而最近蜀中消息也不斷傳來。張繡在閬中修整、養兵,又觀看四方動靜的目的已經達成。


  張繡見蔡瑁沒敢進來,便伸手入了巴女懷中,一番肆意妄為的同時,說道:“傳令。以陷陣將軍高順為先鋒,明天發兵蜀中。我們往雒城與張任決一死戰。”


  “諾。”


  門外的蔡瑁低眉順眼的應諾了一聲,趕緊下去了。


  張繡則大笑一聲,橫抱起巴女,便往內屋而去。


  雖說軍國大事緊要,卻也不妨礙他風流。
……

  張繡不僅據有了巴中,還有很多蜀中的縣令也都投降了。


  陷陣將軍高順奉命為先鋒先行,一路上直搗黃龍,沿途郡縣、關隘,大半投降,沒有投降的也不足為慮。


  與此同時,留守葭萌關的公孫康、孟達二將也率兵萬人與高順匯合,一萬五千人一路南下,便在鴨子河北岸安營紮寨,也接應張繡大軍。


  而雒城,便在鴨子河南岸,雙方隔江而望。


  就在高順安下營寨的次日,張繡的後續大軍陸續到達。張繡率領親兵萬人,以及帷幄大謀臣們最後到達。


  先行進入大營的諸將,在北營門外迎接。一眾人拜見之後,張繡領著眾人進入大營,並直達中軍大帳內坐下。


  張繡看了一眼孟達、公孫康二人。他們一直據守陽平關,他進入益州這麽久了,卻還是頭一次看到他們。


  不錯不錯,都更壯碩也很有精氣神了。


  張繡收回了眸光,然後問高順道:“高將軍。現在南岸的張任是什麽情況?可有在南岸布置防禦?”


  鴨子河並不是一條特別寬闊的大河,但是也能起到阻敵的效果。守住鴨子河,不讓他們大軍渡河,也是一個辦法。


  “回稟明公。張任沒有在鴨子河布置任何防禦。他似乎是打算死守雒城。”高順拱手一禮,沉聲說道。


  張繡沒有意外,守河也是有風險的。不如守備城池來的穩妥。


  張繡意氣風發,豁然站起,右手向前一指,豪氣道:“孤大軍南下,巴蜀震動。巴蜀名將不過嚴顏、張任。我已將嚴顏梟首,張任何足道哉?傳令大軍,明天渡河,後天攻城。”


  王師正乘風破浪,氣勢恢宏。


  “諾。”


  諸文武聞言熱血沸騰,轟然應諾了一聲。
……

  雒城。


  “張”字旌旗就在北城門城門樓上掛著,旌旗之下,士卒排列整齊,老兵帶新兵,密密麻麻。


  張任一襲鐵甲,立在眾將之間,略矮。但氣息精幹,虎目精光閃閃。


  他抬頭看向了鴨子河北岸,張繡大營,怡然不懼。


  而反觀眾將,卻是多有畏縮之態。


  張任隨即望向眾將,眼中多有譏諷之色。


  他並非名士,也並非是巴蜀豪強。隻是出生於一個連【寒門】都不是,算是【田家子】的小門小戶。


  從小他就很有膽量,讀書之後,有了誌向。


  既然授命為將,哪怕是國破家亡的時候,去死便是了。何必做畏縮之態?


  “若能擊敗張繡,保有巴蜀,則我張任必然威震天下。如果不能,我張任也是嚴將軍。”


  嚴顏敗亡被殺,消息傳來。軍中震動,唯有張任決心更加堅強。


  “眾將隨我往大廳內商議。”張任左手按劍,右手一甩背後的紅色披風,龍行虎步下了城池。


  眾將有畏懼張繡大軍,也有不畏懼張繡大軍的人。但他們都很服氣張任,應諾了一聲,一起下了城池。


  不久後,張任與眾將來到了張任府邸的大廳內坐下。


  “諸位可知,我為何不守鴨子河嗎?”張任跪坐在主位上,聲音洪亮,眸光銳利,氣勢極強。環顧眾人一眼,笑著說道。


  眾將聞言沉默了一下,不久後,一員紅臉大將對張任拱手一禮,說道:“仔細算起來,守鴨子河太麻煩,而且鴨子河太長,張繡大軍又多,恐怕守不住。不如守備城池。”


  “不。我根本沒有想過要守備雒城。”張任聞言冷笑了一聲,在眾將驚愕的表情之中豁然站起,說道:“馬騰守冀城、韓遂守金城,嚴將軍守備閬中,最終如何?不過是敗亡而已。”


  “兵法雲。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歇。守城也是一樣的。曠日持久的守城,隻會消磨我們的銳氣。不如在剛開始的時候就奮力一搏。”


  前人之事,後人之師。張任總結了一下被張繡消滅的諸侯們的戰爭之後,又說道:“從張繡發兵橫掃西方諸侯之後,諸侯們就從來沒有人敢第一時間與張繡在城外鏖戰的。就連嚴將軍也是被迫之下,才出城與張繡鏖戰。張繡難保不驕傲自大,張繡麾下大將,難保不武備鬆弛。我們若能夠取勝,大破張繡,不僅保住蜀中,也能反攻巴中。”


  眾將驚愕不已,越聽越是頭皮發麻。他們本以為隻有兩個選項,守鴨子河,或守雒城。


  沒想到竟然有第三個選項,進攻張繡大營。


  這也是他們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一位將軍心中實在是畏懼,脊背發寒,迫不得已站起,說道:“將軍。須知道張繡天下無敵,麾下猛將如雲。我們出城鏖戰,恐怕九死一生。”


  “九死一生,不是還有一生嗎?坐等滅亡,不如奮力一擊。而且我剛才說了,自從張繡橫掃西方一來。諸侯就沒有敢第一時間與張繡交鋒的。我們是第一個,符合兵法,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


  張任一副我意已決的模樣,然後斂容嚴肅站起,眸光鋒銳帶著殺氣,說道:“為將者,令行禁止。而今城中我是主帥,我現在不是找你們商量,而是下達我的命令。你等回去之後,不要泄露消息。今天上半夜再行動,下半夜渡河襲擊張繡大營。”


  “不從者,殺無赦。”


  說到最後,張任身上殺氣衝天,臉色森然。


  “諾。”眾將駭然,隻得強壓下心中不安,應諾道。


  張任驍勇善戰,果敢能斷。如果他們敢反對這個計劃張任真的會殺了他們。
……

  上半夜。


  北岸張繡大營,燈火透亮,士卒或巡邏、或站崗,並未鬆懈。


  南岸雒城內,城門緊閉,士卒已經集結。為了防止消息走漏,現在城牆的戒備極為森嚴,士卒不僅要監視奸細,還得監視彼此。


  張任府內,大廳廊下。


  張任披上了黑色的甲胄,坐在一張胡凳上。他低著頭,擦拭著自己的佩劍。這是一柄寬大鋒利的大劍,很沉。跟隨他已經多年。


  “我從小便知忠義。今夜決死,乃夙願也。”張任將大劍擦的很亮,然後還劍入鞘。


  “噠噠噠。”一陣腳步聲響起,一隊親兵從外來到廊下,為首的什長單膝跪下稟報道:“將軍。諸事已經備妥。”


  張任的一雙眸子陡然大亮了起來,宛如有攝人心魄的力量,使得前方親兵們駭然,紛紛低下頭去。


  “發兵。”張任豁然站起,握起了靠在牆壁上的大槍,步行向前,與親兵們投入了黑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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