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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張繡的禮賢下士

  過了大概一個時辰之後,中牟城西又出現了一隊人馬。


  “汪汪汪!!!”這批人皆是跨坐駿馬,且還有獵犬相隨。幾隻土獵狗散在四周,不時的犬吠著。


  不是別人,正是張繡一行人。張繡是浮水渡河,然後沒追上曹操,他麾下不會水的騎兵,找到渡橋渡河,與張繡等一起,繼續追擊曹操。


  得曹操,可比得一個州都還要讓他開心,實惠,豈能不追?張繡日夜兼程,中途又找到一個獵戶,用重金讓獵戶相隨,有獵犬追擊,這才追了幾百裏路,沒有失去曹操的蹤影。


  “將軍。那夥人好像是入城了。”高壯的獵戶指揮著獵犬四下搜尋了一下之後,回來稟報道。


  “前方是中牟城?”張繡看了一下前方,環顧左右問道。


  左右與獵戶都是搖了搖頭,誰知道是不是中牟城?他們沒有一個來過這裏。


  “噠噠噠!!!”就在這時,有人馬蜂擁而來的聲音響起。緊接著,數十人圍攏了上來。


  “你們是什麽人?”這夥人正是抓捕了曹操等人的衙役,本是心想,今夜怎麽會有這麽多來曆不明的人?正要嗬斥,見到張繡一夥人之後,為首之人頓時瞳孔一縮,語氣也放緩。


  他對曹操的大喝,可是“哪裏來的盜匪,竟來我中牟地界撒野?”。


  可見也是欺軟怕硬之人。


  不過也是難怪,張繡等人乃是涼州兵,自帶殺氣,且人數眾多,人人備弓帶劍,張繡還握著一杆純黑大槍,凶悍的不行。


  而且衙役也沒有向張繡要什麽印信、文書。


  完美演繹了什麽叫做【狗眼看人低】。


  張繡沒鳥這群衙役,左右便有一人衝出,大喝道:“哪來的鄉下衙役,竟敢在我護羌校尉、略陽郡守漢壽侯麵前撒野?”


  張繡之名,已經名震天下。不過偏遠郡縣的衙役未必聽說過,但是中牟乃是河南郡地界,是京畿七郡。


  張繡名聲還是很足的,這衙役聽說過,心頭劇震,連忙翻身下馬,行禮道:“原來是君侯在前,小人有眼不識泰山。”


  其餘衙役也是連忙翻身下馬,躬身行禮。


  那張繡左右見此露出滿意之色,這才還像話,不由回眸看向張繡。張繡輕輕點頭,問道:“我奉朝廷之命,追捕典軍校尉曹操,那人說來也好辨認,其貌不揚,身材矮小。我的獵戶說,他已經入城,你可見過?”


  衙役頓時大驚,麵無人色。


  “還不快從實招來。難道要做我槍下之鬼不成?”張繡機敏,哪裏看不出來,乃大喝道。


  “噠噠噠!!!”他左右親兵頓時變陣,紛紛拔出大劍,或彎弓搭箭,雖然人數少,卻將這幫衙役給包圍了。


  隻要張繡一聲令下,便可坑之。


  涼州兵殺氣衝天,張繡也不像是心慈手軟之輩。一群衙役很快就呼啦啦的跪下了,那為首的衙役麵無土色道:“將軍,將軍息怒。我們委實不知,委實不知啊。”


  “什麽委實不知?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張繡虎目一瞪,嚇的這衙役頓時心膽俱裂,慌忙從實招來。


  張繡一聽,頓時歎道:“終究還是放跑了曹操。”


  前方就是兗州地界,曹操等人換了馬腳力足,又已經去了一個時辰,恐怕現在都已經到達兗州了。


  兗州那邊,就不好說了。他終究隻有五十騎,可不能去送死。


  張繡臉色陰沉,卻是讓這群衙役更是心膽俱裂,巍巍顫顫。


  “將軍饒命,將軍饒命,小人委實不知將軍在追捕那曹操啊。”那為首的衙役不住的磕頭道。


  “起來吧。我也不是濫殺無辜之人。且打開城門,放我等入城。”張繡呼出一口氣,既然跑了曹操,那也是沒辦法的。他還不至於與這衙役計較。


  “諾。”衙役們如蒙大赦,齊齊應諾了一聲。然後便帶著張繡等人入城,並直往縣衙而去。


  “你們縣令叫什麽?”張繡這時候已經平靜下來了,入城之後,觀看四周房舍,心中一動,問道。


  “乃陳宮字公台,東郡人。”衙役慌忙賣了陳宮,倒豆子一般全說了。


  “真是他!”張繡既驚又喜。沒想到陳宮還真在中牟做過縣令,那真是太好了。


  這家夥可是個狠人啊。


  陳宮本屬曹操,然後出謀劃策幫助曹操平定兗州。曹操在兗州大開殺戒,殺了許多陳宮敬重且臭味相投的名士。陳宮一怒之下,背叛曹操迎接呂布,幾乎占據兗州。若非呂布實在不給力,哪有後來的三分天下?


  雖說他麾下已經有戲誌才、賈詡、法正等頂級謀臣,但是人才這種“生物”,當然是越多越好啊。


  今日雖然放跑了曹操,但是得了陳宮,卻也是丟了個西瓜,得了一個南瓜,也不算是顆粒無收啊。


  快馬加鞭之下,張繡很快就到達了縣衙前。而後便是一陣雞飛狗跳,張繡直接進入大廳內坐下,衙役奉茶水招待,左右親兵在門外列隊,兩人立在張繡左右。


  雖然張繡也是風塵仆仆,但卻官威十足。


  不久後,陳宮穿著官服匆匆從外走了進來。陳宮知道張繡在追捕曹操,因而聽聞張繡來了,也不吃驚。


  他心中也盤算好了,準備對放走曹操一事,做個狡辯。


  “下官陳宮,見過護羌校尉。校尉大人親來,沒能迎接,誠惶誠恐。”陳宮進入大廳後,對著張繡就是長鞠到底,寬大的袖子落在了地上。


  姿態很低。


  但是張繡壓根沒有提起曹操一事,乃笑著站起,扶起了陳宮,語氣非常親切道:“陳先生多禮了。我乃邊將,沒有公文,就來到了貴縣。正所謂不告而登門,乃是惡客。今日是做了惡客了。應該向先生道歉才是。”


  這個態度,大大出乎了陳宮的意料之外。雖說張繡確實有賢明之名,但似乎也是好殺之人。


  他明明放跑了曹操,但是張繡卻。


  饒是陳宮乃是智謀之士,一時間也是很意外的。但是他臨場反應也快,連忙說道:“將軍言重了。將軍威震涼州,殺的馬騰、韓遂連連敗陣。那積年賊寇宋建、成宜皆死在將軍槍下。大漲大漢的士氣。將軍大駕光臨中牟,哪裏是什麽惡客?乃是好客也。”


  隨即,陳宮忙招呼衙役道:“來人,備酒菜招待張將軍。”


  “諾。”


  衙役連忙應諾了一聲,轉身下去了。


  不久後,張繡與陳宮移駕小廳,兩張案幾並放在中央,人坐東、西對飲。


  張繡還是不提曹操之事,隻說陳宮。酒過三巡之後,張繡對陳宮說道:“先生可知,我在略陽郡招賢納士,發布求賢令?”


  “如雷貫耳。”陳宮拱手說道。


  張繡慨然道:“我張繡出身寒門,雖然一等人才,卻投效朝廷沒有門路,隻能在沙場廝殺,搏個功名富貴。反而朝中狼心狗肺之輩,屍位素餐之徒,高官顯爵。連個十常侍都鬥不過,以至於黃巾之亂,天下紛擾。皆是因為世家大族,把控朝政。寒門俊傑,不能投效朝廷之緣故。”


  “非常之時,乃非常之人才,勞心勞力之時。我張繡雖然是寒門武夫,卻早就知先生乃兗州名士,海內有名。”


  “如今董公神武英才,入主朝堂。我為董公大將,董公必委任我出任要職。先生何不助我,安定社稷?”


  張繡自稱一等人才,未免有往自己臉上貼金之嫌。但是陳宮卻也是深信不疑,若不是一等人才,誰能殺敗馬騰、韓遂?

  而且求賢令他也聽說過,朝堂上昏暗,他也知道。


  張繡所言不虛,若不是朝堂上那群人無能,又怎麽連個十常侍都鬥不過,甚至於如今被董卓趁虛而入?社稷危如累卵?

  他相信張繡乃一等人才,現在也領教過了。他放走了曹操,張繡輕騎追了數百裏,卻一無所獲。


  若是放在平常人身上,或許就把他殺了。但是張繡卻不怒,反而招賢納士,態度親切。


  這樣的人,何止一等人才,簡直是才兼文武,不僅僅隻是個武將也。


  “若此人能入主朝堂,我輔之也不是不行,但可惜乃是董卓。董卓乃豺狼匹夫,必然身死兵敗。”陳宮心中歎息了一聲,麵上則露出了恭敬之色,說道:“多謝將軍讚譽,我陳宮也並非是狂傲之人。將軍如此招攬,我當盡股肱之力,效犬馬之勞。隻是妻子病重,實在不能追隨將軍而去。”


  一個套路,對曹操、張繡使用。隻是意義不一樣,對曹操他是真心,對張繡也是真心,隻是因為看不上董卓而婉拒而已。


  張繡心中也是連動,深深看著陳宮,陳宮被看的有點發毛,卻在這時,張繡臉色一正,說道:“得了什麽病?可是看了醫者?”


  這反應有些驟然,陳宮有些摸不著頭腦,但卻還是如實相告道:“乃感染了風寒,久治不愈。”


  張繡立刻說道:“中牟縣小,恐怕多是庸醫。再耽擱下去,陳夫人恐怕性命不保。洛陽乃天子都城,多的是名醫,更何況還有侍奉皇帝的禦醫。如今董公入主朝堂,請個禦醫還不簡單?人命關天,此事耽擱不得,還請先生立刻收拾行囊。我們立刻回去洛陽。”


  “呃!!!!!!!”陳宮愕然。


  婉拒成了這個樣子,這可咋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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