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禦膳設局

  榮兒與高太後談得正歡，忽然聽到有報南疆統帥呂王爺回來了。


  她心裏一熱，一股思念父親的親情油然而生。


  是啊，父親鄭須盡管已經是京師守軍統領，盡管也時時守護著皇宮，但是，也難得見上一麵。


  即便是見麵，也是偶爾遠遠的看上一眼，父親匆忙的腳步，堅毅的目光，繁重的任務，壓得他常常喘不過氣來。


  她這樣想著，呂王爺已經走了進來。


  其實，高太後還有很多話要跟她講，可惜，既然呂王爺來了，那就隻好結束了她們之間的談話。


  她意猶未盡地離開了太後。


  “給王爺看坐。”


  送走榮兒，高太後客氣地邀請呂王爺坐在她的對麵。


  “多謝太後賞坐。”


  呂王爺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看著高太後如此熱情，就非常客氣地回敬道。


  “免禮。事情辦得怎麽樣了？你來的正好，我們合議一下，明天就要朝議了。”


  高太後開門見山，直截了當說道。


  因為他們之間以前有書信交流與溝通，所以，說起話來彼此清楚，心照不宣。


  “托太後福祉，正如書信所說。隻是……”


  呂王爺說話從不拖拉，這次有些例外。


  因為他現在要說的是後續的事情，不知道高太後下一步打算怎麽做，所以，有些吞吞吐吐。


  “管疆的問題，現在沒人知道。我決定，明日早朝宣布。”


  在南疆問題上，呂王爺給禎賈帝買了大力，現在又鎮守邊陲，責任重大，在國家安全問題上舉足輕重啊。


  所以太後對呂王爺是信任的。


  她這次招呂王爺回府，也是為了立後之事。


  “誰來宣布？”


  呂王爺盡管查辦了管疆，但是，要他麵對眾臣宣布管疆被查辦的重大決定，他是沒有自信的，因為，他自己有些心虛。


  那不是明明給管疆頭上栽贓誣陷嗎？這件事還有誰比自己最清楚呢？

  “當然是你啦，呂王爺。”


  呂王爺一聽這話，知道高太後早已深思熟慮。


  他隻好應允下來，自認倒黴。


  這害人的事，是自己親手幹的，這害人的話，還要自己親口說出來。他的感覺有些不爽。


  “呂王爺別不高興。你要清楚，這是非你莫屬的。”


  高太後觀察到呂王爺有些不悅，就順便做了一番解釋：“孟蹄帶領援軍進駐南疆去了，他的空缺守軍統領就交給了鄭須。而鄭須騰下來的司寇空缺，現在還沒有合適的人選。左相要固和右相左項又不知情，你說說，這是不是就輪到你頭上了？”


  高太後是精明人，她有著自己的打算。


  她不想讓太多的人牽扯到管疆的案子當中。


  因為，管疆的案子隻是權宜之計而已。和管疆沾邊的人越少越好，越少越有利於她以後開展工作。


  “既然太後已經深思熟慮，老朽從命就是了。”


  呂王爺很圓滑，在太後麵前表現的相當溫順。禎祥帝盡管是他的侄子，可是他知道孰輕孰重。


  “太後，等立後的大事完成了，您就讓我退下來休息吧。我這把老骨頭了，南疆問題嚴峻而又複雜，我看孟蹄可是一把好手啊。”


  呂王爺知道高太後在拿自己當工具使用，所以，也就順勢提出了退職的請求。


  因為，一方麵南疆的情況確實如他所說，另一方麵他也清楚自己有一把年紀了，不會再受到高太後器重。


  萬一有一天自己出了問題，恐怕也不能保證高太後會保他。


  禎祥帝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無權立為皇後，他就更指望不上了。還是趁早退下來，見好就收吧。


  “呂王爺，那是以後的事了。”


  高太後模棱兩可地來了一句，以後再說，一下子讓呂王爺心裏沒了底兒。


  他們又如此這般地進行了秘密溝通。


  禦膳時間就要到了，高太後要留呂王爺吃飯，呂王爺受寵若驚，不敢答應。


  “哀家又不是邀請你一個人，你怕什麽？”


  高太後看出呂王爺有些遲疑，就順便補充了一句。


  說話間左相要固，右相左相，守軍統領鄭須，先後入座。


  寒暄之後，膳食已經備好。


  “今天請各位來，隻有一個主題。就是立後問題。”


  高太後等大家落座之後，直奔禦膳主題。


  大臣們立刻端正坐姿，目視主座，洗耳恭聽。


  “按照我們之前的溝通和約定，鄭祿榮是最合適的皇後人選，禎祥帝是會同意的。大家一定要按照約定謹慎處置。


  為確保立後問題萬無一失，我宣布一下具體分工。


  左相要固負責朝堂召集，朝議爭辯；右相左項負責朝議秩序，靈活機動；呂王爺負責宣布處理管疆決定，必要時出示證據。鄭須的主要任務是防守宮廷絕對安全，不得有誤。


  大家切記三點：第一，做好穩定禎祥帝工作，確保不發生情緒失控，此乃立後之關鍵；第二，管夫人這裏已經不是問題了，受到管疆牽連這一句話就夠了。重點說服，重點反駁，重點預防的對象就是曹承。這叫做破，不破不立嘛。曹夫人一定有意見，曹承又是老臣，與他對陣，一定要要注意語氣，把握分寸，他的支持者大家要勠力同心，加以對付，此乃立後之重點；第三，確保以壓倒性多數通過立後決議。此乃立後之根本。”


  高太後一口氣部署了這麽多內容，說明它對立後一事，已經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


  “太後，我有一事相議。”


  高太後剛剛說完，呂王爺就來了問題。


  “王爺何事需要在此相議啊？”


  呂王爺冷不丁要提出問題，高太後心裏非常警惕，不知王爺提出的問題是否適合這個時候相議。於是，很認真地問道。


  “聽說管疆在敗退的時候，在神廟裏把蛇神斬殺了三段，這算不算一種罪過呀？”


  因為在以往的通信中，呂王爺沒有提及管疆斬殺蛇神之事，所以，他拿不準這樣的事是不是需要拿到朝堂上去說。


  “蛇神？”


  “管疆太厲害了。”


  “斬殺三段？”


  大臣們開始交頭接耳，小聲地議論起來。


  因為事先各位大臣都不知道管疆犯了什麽錯誤，也不知道受到了什麽處罰，所以就紛紛議論起來。


  這時，高太後才突然想起來，處罰管疆這件事，還沒有事先跟在坐的大臣通報。


  於是她沒有先回答呂王爺提出的問題，而是讓他先給大家通報一下關於管疆所犯錯誤以及對其處理的決定。


  “關於南疆副統帥管疆所犯錯誤事實如下：第一，犯有臨陣脫逃罪……”


  呂王爺眼睛不看下麵，隻顧滔滔不絕地宣告管疆的罪狀。


  高太後嚴肅地觀察著每一位大臣的顏色。


  “管疆是逃兵？打了敗仗就一定是逃兵嗎？不可能吧？”


  要固有些不相信這樣的結論，在心裏默默地祈禱著。


  “管疆處事比較冷靜，怎麽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呢？是不是哪個環節上出現了問題？”


  左項右手捋著下巴上的胡須，思來想去，心裏疑惑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