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初現倪端
“督軍，您怎麽可以親自出山呢？”
鄭督軍正要去騎馬出征，被一直沉默不語的孟蹄攔住。
對於督軍來說，他真不想去。可是，他不去，恐怕賊人就抓不回來。
盡管他一時氣憤打了下屬幾個耳光，可是，他從內心更恨這個混賬監獄長曹興。
他對曹興其人早就認識，也有所耳聞。
這個人黑白通吃，誰要是到了他手裏，恐怕就是石頭上也要炸出二兩油來。
那種貪婪的嘴臉，讓很多人談曹色變。
“孟將軍，別攔我，立刻召集部下，直奔曹興駐地，看我怎麽收拾他。”
督軍在回答孟將軍提問的時候，士兵已經牽馬出了馬坊，靜候在督軍身邊。
“是，這就集合。”
孟蹄一呼百應，整整齊齊的隊列已經整裝待發。
“出發。”
騎在馬背上的督軍，把手裏的指揮刀向前一揮，發出了一聲號召。
隨後，大部隊雄赳赳氣昂昂，直奔鹹陽監獄。
站在監獄高牆上的獄卒，在執勤中很遠就發現了這支隊伍。
於是，把這個部隊到來的消息，立刻傳令給了監獄長曹興。
曹興昨夜裏花天酒地，隻顧尋歡作樂。當他剛要睡下的時候，偏偏從外麵傳來了不好消息——他派去偵探督軍西征消息的心腹被抓進督軍府。
這個消息可把他氣壞了。
為此，他專門動用了監獄的專班人馬，連夜急行軍前去營救。
運氣還算不錯，終於在半路上把賊人壯街“劫持”了回來。
經過這麽一個折騰，他那裏還有心思睡覺呀？
他感覺還算幸運，如果被督軍扣壓下來，那就算完了。
最起碼自己的“野心”就要暴露給督軍了。
要知道督軍現在可是皇宮鄭夫人的親生父親啊，往後的日子還會有他的好嗎？
可是，一想起督軍很快就要來鹹陽京師當大官，他心裏就不是滋味。
那個讓他眼巴巴的司寇職位，本來快要爭取到他的手裏了。
當然，他也清楚，之所以左項要固把這個重要職位留給他，也是因為他的女兒曹慧是禎祥帝的曹夫人。
說來也巧，他還沒有來得及上任，鄭督軍的女兒鄭祿榮也被禎祥帝請進後宮，成為鄭夫人。
他隻想采取一切必要手段，阻止他這次進攻羌衍國。
假如這次鄭督軍再把羌衍國拿下，獻給禎祥帝和高太後，那麽，他這個司寇可就當定了。
本來呂國司寇這個位子是左相要固與眾大臣在朝堂上爭取來，專門留給他的。
他一想這個寶座很快就要改弦易主了，心中可是又酸楚又難受。
他就這麽想著一直挨到了天亮。
“門外誰在叫陣？”
當他準備喝水漱口的時候，他突然聽到監獄大門“咚咚咚”急促而又沉悶的敲門聲。
“稟告長官，據說來人是峪郡府的鄭督軍鄭大人。”
獄卒很快從外麵傳來了消息。
“去傳我口令，敲門者退後三仗，不過卯時不得開門。”
曹興一聽鄭督軍來門前叫陣，心裏有些慌張。
他既擔心和鄭督軍鬧翻，又怕自己的事情敗露，所以，前思後想，翻來覆去，不知如何是好。
因此，他隻好出此下策，那就是等待再等待。用拖延時間的辦法，來為自己爭取找到理由的時間。
他最糾結的是，自己這個心腹壯街，要不要交給督軍府去處理。
他是這麽想的，外麵督軍可不這樣想。
督軍恨不得一腳把監獄大門踹開，恨不得一巴掌把曹興扇得趴在地上求饒。
“來者聽著，長官有話，卯時不過不見。”
還在急促敲門的鄭督軍，聽到獄卒的傳話，更是火冒三丈。
什麽？還要等到卯時過後？
“小子，給你長官傳話。如現在不給督軍開門，就休怪我鄭督軍無禮了。”
督軍知道，曹興是一個隻知道享受的家夥，經不住他的嚇唬。所以，很快回複了狠話。
這話說出大約不到一刻鍾，監獄大門就打開了。
“誤會，誤會，獄卒稟報不清，讓鄭督軍久等了。失禮，失禮。”
隻見從大門裏麵走出來一位耀武揚威的家夥，這家夥醉眼朦朧，滿口酒氣，直衝在最前麵。
當他仔細睜開眼睛，向門外看的時候，立刻被督軍的陣容嚇壞了。
門外黑壓壓一大片部隊，都是手拿武器的精兵強將。
他心裏已經軟了下來，可是嘴上仍然不饒人，硬撐著他那監獄長長官的麵子。
“曹長官別誤會，是在下有事打擾了你的府上。”
鄭督軍說話的時候並沒有下馬，曹興伸出來的雙手是在等督軍下馬來握，結果遇到這種尷尬事。
督軍簡直就是給他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難題。弄得他上不上，下不下，騎虎難下。
上前去握手，人家連馬就沒有下來，有失自己的體麵；收回去雙手吧，又感覺太難堪。
猶豫之中，他的手不自覺地摸到了馬韁繩上麵。
這不成了督軍的牽馬小卒的嗎？
可是，事已至此，還能怎麽著？就這樣一前一後走進了監獄大門。
“曹長官，我這人爽快，我是來要人的。快快把人叫出來。”
鄭督軍說話口氣很硬，眼睛直盯著曹興不放。
“我說督軍啊，這就不對了吧？平時你那裏不是也自動給我送人嗎？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啦？這個人不就是毛賊嗎？你隻管破壞部隊的人對吧？他又沒有破壞你的軍隊，憑什麽要帶走他呀？”
曹興剛才說的沒錯啊。
你督軍不是經常把雞毛蒜皮的小人物，往他那邊的監獄裏送嗎？
為什麽昨夜裏抓了個毛賊就非要帶走呢？
“曹長官，別那麽多廢話。你不是說了嗎？既然是雞毛蒜皮的小人物，你留在這裏幹什麽？還不如讓我帶走的好呢。說不定到了我那裏，還能培養出一名將軍來呢？比在你這裏遭受酷刑強多了。”
鄭督軍說的話也沒有可挑剔的地方。就是嘛，在你監獄裏也不過如此，而到了督軍府說不定還能排上大用場呢。
曹興最擔心的就是督軍的突擊審查，最主要的是怕賊人暴露了自己，而督軍卻說，賊人改造好了還可以當一名將軍。
或許督軍不會想那麽多吧？
他權衡再三，想著昨夜裏督軍就已經審過，如果他的心腹真的說了什麽，這位督軍今天恐怕就不會來找我，也不會這樣說話了。
為了彼此關係，也為了彼此利益，曹興隻好答應交出賊人壯街。
鄭督軍聽曹大人要放人，半點也不敢怠慢，立刻派部下跟獄卒一起把賊人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