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對陣太後
禎賈帝走了第三年,禎祥帝就吵著要封聰兒為後。
高太後聽了很不高興。
那麽,禎祥帝還沒有立後,為什麽呂國就有了太後呢?
因為呂國發生的曆史比較久遠,當朝認為,隻要皇帝結了婚,那麽,原來的皇後就可以稱為皇太後。
而不是後來封建王朝製定的,隻有皇帝立了後,原來的皇後才叫皇太後。
有了這樣的基本認識,這裏的故事就會順理成章了。
既然禎祥帝提出立後問題,作為一直扶持禎祥帝的高太後,自然就要出麵勸解,並且還要給出一個正當合理的理由。
“禎兒,立後不是簡單的一句話,而是一件大事,更是一件嚴肅的國事,需要眾臣朝議才是。
而不是禎兒說了算的。是否把聰兒封後,那要眾臣說了算。”
高太後很平靜地向禎祥帝做解釋。
他知道,禎兒並不是自己親生的。所以,一般情況下她都會對禎兒心平氣和,和顏悅色。
“母後,守孝三年已過,理應是立後的時候。
照您這麽說,孩兒的事自己也做不了主了?那天下百姓沒有母後的日子怎麽過呀?家不能一日無母啊!”
禎祥帝對高太後的話不能理解,就急著向母後曉之以理,說明情況。
“禎兒,我們守孝3年不是也沒有立後嗎?我們不是也一起過來了嗎?這怎麽能叫天下百姓沒有母後呢?
退一步說,即便沒有母後,不是還有我這個太後在嗎?太後不就是原來的母後嗎?怎麽能說天下沒有母後呢?”
高太後聽了聖上的話,覺得有必要再做解釋,所以,就耐著性子身體力行的說道。
其實,3位夫人當中,管夫人是最美的。
禎祥帝早已經被她那美貌、才學、母儀天下的那種雍容典雅的氣質所折服。
他常常想,或許聰兒家族和他母親家族,應該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否則,怎麽可能一見如故,相見恨晚呢?否則,怎麽可能會有如醉如癡,如此這般的誘惑呢?
禎祥帝3歲過繼給高太後,這事他是最清楚的。
當年高太後就像現在的鄭夫人一樣,也不能生養,她的身邊沒有半個兒女。
所以,按照大呂朝綱就把西宮裏的他,過繼到禎賈宮高太後,取名禎兒。
可是後來,他貴為太子,就連自己都沒有能力,來拯救自己的親生母親。
母親含冤打入牢獄之後,整日過著生不如死,喪盡尊嚴的日子。
後來母親究竟死於誰手,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高太後一想起這些往事就不寒而栗。她最擔心自己也重蹈禎兒母親的覆轍。
往後的日子,禎兒隻好唯高太後是母,言聽計從,縮手縮腳,過著被人裹挾的日子。
而高太後則母以子貴,淩駕於他這個國君頭上,操弄著大呂朝政。
登基3年的禎祥帝,現在已經到了18歲的年紀。
為了表麵迎合禎祥帝,在高太後主持下,專門召集大臣進行了立後朝議。
朝議的結果,當然要符合高太後的心意,因此,令禎祥帝萬分失望。
理由非常簡單。
南疆告急,北疆危機,國難當頭,朝政動蕩。立後一事,不合時宜,日後再議。
就這樣,這一個“日後再議”,一晃又是3年光景。
自己的事情,自己居然做不了主,禎祥帝整日悶悶不樂。
於是,便常常借故往管夫人那裏跑,以獲得暫時的慰藉與安樂。
既然立後自己做不了主,那就要改一改夫人居室的名字。
那些老掉牙的雅居名稱,讓他看了很不舒服。
改一改雅居名字總可以吧?
於是,他查閱資料,追溯曆史,仔細研究,認真推敲,終於擬好了三個名字——禎祥宮、禎福宮和禎祺宮。
這些名稱都是禎字輩兒的,聽起來煥然一新,叫起來吉祥如意。禎祥帝對這3個名字非常滿意。
認為這是他才幹和智慧的最高提現。如此美名,定會傳世流芳。
於是他趁著寵幸聰兒,討好聰兒的機會,拿來專供聰兒挑選。
“聖上,小女無才,還指望聖上恩賜吧。奴婢感恩就是了。”
聰兒故作謙虛禮讓的姿態,對聖上的安排,言聽計從,百般溫順,以博取聖上歡心。
其實,她心裏非常清楚,也知道該怎麽選擇。
這才是她的聰明之處。
“嗬嗬,女子無才便是德。聰兒厚德仁愛,福祉天下,那就選禎福宮吧。來人,明天給朕掛上。”
“是,領命!”
守衛立刻答應道。
禎祥帝左臂擁著聰兒,含情脈脈地盯著美豔可餐,笑融冰雪,稚嫩鮮亮的容顏,右手在聰兒腮邊劃過,為她欽定了管宮的名字。
足見禎祥帝對管夫人是多麽得一往情深。
“謝主隆恩!聖上萬福吉!”
聰兒見聖上那麽順從自己,欽點宮名,心中喜歡有加。
禎祥帝心領神會,順從地攔腰托臀,抱起聰兒……
於是,火星四射,地動山搖,世界銷魂,宇宙升騰。
就這樣,聰兒在禎福宮裏一晃,又挨過了整整3年。
那是何等的煎熬與心酸,又是何等的苦澀與漫長啊。
現在機會終於來了。
南疆告急,對於禎祥帝來說,有著特殊的意義。
一是提醒他國難來臨。
這個時候沒有半點退路,隻有積極應對,及時備戰,戰略打擊。
二是提醒他立後來臨。
因為從上次提出立後到現在,又過了整整3年。
日子如白駒過隙,需要倍加珍惜,這次一定不能錯過。
機會,總是給那些有準備之人準備的。
第一個提醒他無論如何是必須辦好的。第二個提醒是他一生中最渴望得到的。
但是,正如上次朝政商議的那樣,要想立後,首先必須做到邊安定,國內穩定,民心安寧。
因此,禎祥帝隻能默默地承受著,不能說出的那份無奈,以最大的熱心,最大的決心,最大的力度來解決南疆問題。
隻有把南疆問題迅速地解決好,才可能迎來立後的大好時局。
從禎祥元年他15歲,到禎祥6年他21歲,又過去了整整6年。
禎祥帝已經安耐不住這久遠的寂寞和無奈了,他等得有些艱辛與酸楚,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於是,他通宵達旦,日理萬機,與高太後,與各位大臣,展開了積極的富有創意的一係列重大決策、重大部署、重大戰略、重大行動。
他樂觀地認為,南疆已經部署了一些時日,也許很快就會捷報頻傳。
那樣就說明南疆危機已經得到有效解決。
所以,立後之事隻能提前,不可錯後。
於是,他迫不及待直奔禎賈宮,向母後再次提出立後問題。
時光荏苒,滄桑歲月。
不論是宮內還是宮外,不論是朝裏還是朝外,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很多人事都已經隨著時間的推移,發生了重大變故。
禎祥帝估計南疆的局勢,一定會發生根本性翻轉,副帥管疆一定會旗開得勝,凱旋而歸。
到時候孟蹄代替管疆接過副帥,管疆立功歸來取代鄭須,擔當守軍統領。
他女兒聰兒依勢再被立為皇後,那樣無論對於皇家,還是對於管家,都是雙喜臨門的重大喜慶。
令人遺憾的是,高太後並不是這麽想的,也並不會買他的帳。
與高太後團結一致的左相要固、右相左項、守軍統領鄭須、南疆統帥呂昌等人,都不是這樣想的。
高太後最關注的就是南疆問題,然後才是立後問題。
她認為,假若南疆不保,北疆、西疆,甚至東疆,都會因南疆問題而引發不測或意外。
邊疆穩定與否,不僅是一方問題,而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全局大問題,是全方位的大問題。
不得不服,薑還是老的辣。
相比之下,禎祥帝想得太天真幼稚了。
完全算不上一位稱職的聖上,合格的國君。
問題的關鍵是,禎祥帝腦袋裏還是一片糊塗的時候,宮內3位夫人的實力對比,都已經悄悄地發生了逆轉,甚至是顛覆。
而主宰這場逆轉和變局的,恰恰不是禎祥帝,而是幕後精心策劃的高太後及其同僚。
高太後對於他這個皇帝兒子,並不是完全放心的。
因為,他畢竟是她的養子。
高太後所要的結果,是按照她的個人意誌去辦事,是按照她指定的路線去航行。
朝廷上下,每向前推進一步,都要圍繞她的個人意誌去進行。
而不是禎祥帝異想天開的,一國之尊的一言之堂,他的羽毛遠未豐滿。
盡管他已經支撐了6年多朝政,但是,高太後對於最高層權利的掌控,一刻鍾都沒有放鬆。
她對朝廷上下,對於朝政大局,已經完全布局到位。
她現在最頭痛最焦慮的就是,盡管吃遍各地名醫的保胎藥很久,但是,侄女鄭慧的肚子就是不爭氣,進宮6年老實不能生育,更不要說生下續後的男兒了。
不過,現在既然禎祥帝又重提立後之事,她也不得不重新思考這個問題。
畢竟她已經推過一次了,並且到現在又過去了3年。
目前已經是禎祥6年的秋天了,準確地說已經臨近寒冷的冬季。
這個時候,禎祥帝錯誤地估計了立後的局勢。
而對於高太後來說,立後的布局,她已經沒有懸念。
所以,這次她並沒有拒絕禎祥帝提出的立後問題。
“禎兒,立後不是小事,是要拿到朝廷之上朝議的。”
高太後太聰明了,她居然把立後當做朝政之事,以此轉移她與禎祥帝之間的矛盾。
而這樣的借口,禎祥帝又不好再說什麽。
“母後,這等事情也要朝議嗎?不,我選定聰兒了。”
禎祥帝聽高太後說,立後之事還要進行朝議,心裏一萬個不高興。
因此,爽性跟母後攤牌了。
“禎兒,現在你已經不屬於自己,也不僅僅是我的禎兒,你現在屬於呂國。
既然屬於呂國,那就是國家之事。既然是國家之事,那就要拿到朝堂之上去選擇,那就要集體做出決斷才是。”
高太後說話很有邏輯,滴水不漏,根本不給禎祥帝辯解的機會。
“不,禎兒不屬於呂國,禎兒就是禎兒,禎兒不要當皇帝了。”
禎祥帝聽高太後仍然據理力爭,堅持她的觀點,非常氣憤地向母後施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