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廢後
這種疏遠和淡漠是琳琅未曾設想的，明明在自己不小心受傷後他表現得那般著急，難道之前的關切都是假的？
不可能，若是假的，怎麽可能讓她住回這邊，讓她得以享受幾天清閑日子。是她想多了麽？
因為宋景然有些冷淡的態度，讓琳琅坐在窗前苦想了一上午，她蹙著的眉頭就沒展開過。蘭蕙見了，她察覺到琳琅的心情變化，也曾細心體貼關切：“賀姑娘是不是身上還很難受？”
琳琅搖頭說：“我沒事。”
“那賀姑娘如何不開心？”
“我不開心嗎？”
“這不是明擺著的麽，您看著窗外都快一個時辰了也沒見您移開過眼睛。以前您這樣冬青姐姐會在一旁開導您。現在冬青姐姐不在，我也想替賀姑娘解悶。”
以前的蘭蕙話語可不多，這讓琳琅有些刮目相看，她微笑道：“我真沒事，你不必擔心。”
她的心事無處可訴，就算是冬青在身邊，她也無法開口。
這天宋景然回來得倒早，他匆匆跨進了西廂，一撩簾子就見琳琅端坐在那。琳琅扭過頭去，含笑著點頭說：“師父回來了。”說著她已經站了起來。
“宮裏出大事了。”這是宋景然見到琳琅後說的第一句話。
琳琅吃了一驚忙問：“什麽大事？”
“皇後突然被廢，現在朝野震驚，已經有官員向皇帝遞折子。皇後的娘家鄧家也派了羽林軍嚴加看管。”
一國之母被廢，果然是天大的事。琳琅的驚訝程度絕對不小於宋景然。在她有限的前世記憶裏，可從來沒有傳出過皇後被廢的事來。莫非是她死後才發生過的？她的前世畢竟隻活了十八歲。
“皇後為何被廢，皇帝可曾給了說法？”
宋景然道：“聽說以皇後在太後跟前失儀為由。”
“就這樣的說法？這麽簡單，能說得過去？”
“是啊，所以有官員正上折子。”
對於突然發生的大事，琳琅是一頭霧水，很快她的理智回籠，想了一下，見跟前沒有別人，她低聲問了句：“這件事會和三殿下有什麽關係嗎？”
“暫時還不知道，不過就算皇後有什麽手段，也不至於如此簡單地就暴露了。要真和此事有牽連，隻怕後麵……就看皇帝要不要再深究下去。”宋景然沒有把話說完整。
皇後被廢，下一步太子的位置還穩不穩？琳琅心裏波濤洶湧，但這些話她卻不敢說出口，隻能在心裏想想罷了。
“幸而你現在沒在宮中，什麽影響也不會有。在這裏好生養傷，什麽都不用管。殿下這幾天情況還不錯，我都減少到隔日一灸了。你不必擔心。”
琳琅點頭說是。
師徒倆沒聊多久，那繆雲雷卻突然來了，他來給宋景然送東西。繆雲雷見到琳琅後，倒是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師姐”，這讓琳琅感到很是意外。上次見麵那繆雲雷隻稱呼她為“賀姑娘”，怎麽這次就變呢？她又去看了一眼她師父，宋景然卻什麽都不在乎。他們交流了幾句，然後繆雲雷就離開了。
“是師父和他說過什麽嗎？”
宋景然笑道：“他叫你師姐，你不高興啊？”
琳琅回答道：“我真沒那麽小氣，師父還把我當小孩子。”
“是，你現在是大姑娘了，不再是小孩子。”宋景然克製住了想要揉揉她頭發的衝動。
對比起宋景然和琳琅的震驚，蕭訥的情緒就明顯平靜許多。薑嫚和他講完這一切，她不可思議道：“鄧皇後可是元後，皇上住紫宸殿的時候就是太子妃，陪伴皇上將近三十來年，怎麽說廢就廢，鄧家可願意？”
蕭訥鎮定道：“你現在注意下自己的身份，別去妄議宮裏的事，更何況還是父皇的決斷。”
薑嫚看了丈夫一眼，她說：“難道殿下就不震驚？”
“當然震驚，隻是這事與我們關係不大，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吧。”
“那妾身明天要入宮一趟去看望下娘娘嗎？”
蕭訥想了想說：“明天不要去，再過幾天等此事平靜了去也不遲。”
“哦。”薑嫚心想，皇後被廢，皇帝還要立新後嗎？新後第一個應該是貴妃。她婆婆應該不可能當皇後的，婆婆的娘家沈氏一門也不是什麽顯赫勳貴望族。她又睨了丈夫一眼，不由得暗服丈夫還真是沉得住氣。
“殿下，賀醫女不在跟前，今晚妾身這邊陪伴您吧。”薑嫚終於說出了心裏最想說的話。
蕭訥原本在看書的，他頭也沒抬說：“就不勞煩王妃了。”
“怎能是勞煩？我們夫妻本是一提的，殿下難道還和妾身客氣？”薑嫚嫁過來好些天了，因為蕭訥病著，他們一直分開睡，日子久了薑嫚心裏哪裏痛快。
昨日她母親來王府探望她，曾旁敲側擊的問過她這些事，薑嫚也不好回答。
蕭訥終於還是放下了手中的書，他看了跟前的女人一眼。迎娶薑嫚是他自己的選擇，誰也沒逼迫他。薑嫚出身好，又曾得文賢夫人教養，涵養非一般小戶人家可比。更別說她長得斯文秀氣，行事又端莊大方。想到琳琅在這邊時，薑嫚對琳琅照顧得很好。她的品性讓蕭訥挑不出一點瑕疵，這樣的妻子正是他的選擇，他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他現在需要薑家的支持，不能讓薑嫚受冷落，她是自己的王妃。
蕭訥閉上了眼睛，微微點頭道：“好，隻要王妃不覺得麻煩，那麽就留下吧。”
薑嫚見他終於鬆口，顯得無比地高興。忙讓丫鬟將自己的被褥衾蓋一並送了過來。
她也不到蕭訥的床上，隻在跟前支了個榻，夜裏蕭訥翻身什麽的，她立馬就醒了，要水要方便，服侍得十分周到。
到了五更天時，蕭訥就睡不著了，他看著已醒的妻子，心裏突然有些歉疚便與她道：“今晚不必在跟前照顧我了。”
薑嫚一驚她忙道：“是妾身太愚鈍沒有照顧好殿下嗎？”
“不是的，你一晚上都沒休息好，這哪成。”
“妾身沒事，伺候殿下是天經地義的事，隻求殿下別嫌棄。”
她果然賢良，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蕭訥思量了許久，然後說：“你到我跟前來吧。”
薑嫚忙到了蕭訥身邊，蕭訥伸出胳膊來將她緊緊箍住。兩人自成親以來，蕭訥還是第一次和薑嫚如此親密接觸。
等到他的吻落在薑嫚臉上時，薑嫚身子僵硬，她也不知該如何回應，但也沒有躲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