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休養
兩人回到溪穀的時候，幸好另外三人還等著他們。
等到下馬的時候，宋景然伸手來將琳琅抱下了馬，這一幕落在了其他人眼裏，蕭訥早已經看呆了，他有些心煩說：“走吧，我們該回去了。”
後來宋景然將琳琅抱上了馬車，這才顧上和蕭訥道：“殿下，有件事還得請您答應。”
“何事？”
“小姑娘她不小心扭著了腳，腳踝處腫得厲害，她恐怕接下來的日子無法擔任照料殿下的擔子，所以……”
蕭訥打斷了他的話朝馬車看了一眼，接著道：“她受傷呢？”
“是。”
“你讓她不給我治療呢？”
“一直以來給殿下治療的就是在下，不過殿下要真是離不開的話，讓她暫時去我家休養一些天，等到她痊愈了再回王府。”
蕭訥猶豫了，他沒有作答便跟著上了馬車，一上車他便問：“你的腳如何傷到的？”
琳琅愣了一下，然後才說：“剛才下馬的時候沒注意給扭著了。”
蕭訥聽說也沒作答，隻是心裏怪悶的。
兩人同坐在車內卻沒有再說話，他們幾個準備回城去了。此時下午過半，太陽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西移。
等到車馬進了城門，太陽已經落下了山坡，隻留下了霞光萬道。車馬在慎王府門口停了下來。
蕭訥先下了車，琳琅也跟著下了，隻是腳痛得厲害，險些沒有站穩，還是蕭訥在旁邊扶了她一下。琳琅連忙道謝。
蕭訥說：“你就在這裏等著吧，一會兒跟你師父回那邊，你的腳完全好了之後依舊過來。要是不來的話，我就親自去宋家接你。”
琳琅連忙道：“哪裏敢勞煩殿下。”
“那你就識趣一點，早些養好腳傷。我還等著你每天給我艾灸。”
“是！”琳琅連忙頷首。
琳琅沒有進府，她一直在馬車邊等著，過了大概半個時辰，宋景然才出來。
他看了一眼琳琅還站在那裏，和她說：“走吧，我們回家。”
回家？是的，回家。對琳琅來說宋家才是她的家，也是她日思夜想，心甘情願跟著去的地方。那裏雖然隻有她一個人姓賀，但對她來說那裏卻是最溫暖的歸處。
馬車進了豆腐巷，他先了車，然後對琳琅說：“你先等一下，坐著別動。”
琳琅乖乖聽話，不一會兒，秦媽媽來了：“哎喲，我的賀姑娘，好端端的怎麽腳就傷呢？”
琳琅扶著秦媽媽的肩膀下了車，宋景然對她們說：“你們先進去，我再出去一趟。秦嫂子，讓蘭蕙將東廂收拾出來，她大概要在這邊住一陣子。”
秦媽媽聽說倒十分高興：“好啊，家裏多個人也熱鬧一些。”
在秦媽媽的攙扶下，琳琅好不容易回到了東廂，還是以前住的地方。屋子收拾得很幹淨，隻是被褥什麽的已經收起來了。
蘭蕙連忙趕著鋪床疊被，秦媽媽則去灶上忙碌了。
這會子已經天黑了，蘭蕙也點了個燭台送了過來，她見琳琅沒什麽換洗的衣物，想了想說：“姑娘要是不嫌棄的話，我把自己的剛做的一套新衣服送來您穿吧。”
琳琅說：“不必了，明天你去一趟王府幫我取來就行。”
“好。”蘭蕙有些靦腆地笑了笑，然後又說：“娘說姑娘腳上有傷，行動不便，您住在這裏的這些天讓我寸步不離地跟在姑娘身邊。”
琳琅道：“有勞你了。”
“賀姑娘太客氣。”
已是二更天，宋景然卻還沒有回來，琳琅已經吃了秦媽媽端來的熱湯麵。秦媽媽的手藝算不得頂好，但她煮的東西琳琅就是喜歡吃。
秦媽媽在麵條下麵還臥了兩個雞蛋，琳琅悉數吃了。
琳琅歉然道：“這裏給你們母女添麻煩了。”
“什麽麻煩，一點也不麻煩，賀姑娘安心養著吧。”
又過了好一陣宋景然才回來了。他徑直來到了琳琅住的屋子，琳琅坐在燈下正翻書。宋景然走了進去，琳琅聽見了熟悉的腳步聲，她的目光很快從書上移開，臉上露出了喜悅：“師父回來了。”
宋景然點頭，他將一個包袱給了一旁的蘭蕙，然後說：“裏麵的東西是綠綺替你收拾的，你看看還有什麽需要，明天我再跑一趟給你捎帶回來。”
“好，多謝師父。”
宋景然又拿出了一個葫蘆瓶，他又說：“這是我師父親自調配的藥酒，治療跌打損傷之類的有奇效，一會兒你泡了腳後，讓蘭蕙幫你擦擦。”
“謝謝師父連夜為我取藥。”琳琅再次表示了感謝。
宋景然說：“今天你也累了，一會兒早點休息。”
宋景然交代清楚後就出去了，蘭蕙趕著將包袱裏的衣裳都清理了出來，她笑著說：“還正為姑娘的穿戴發愁，這會兒什麽也不愁了。”
琳琅笑了笑，她握著那個瓶裝著藥酒的葫蘆。
這天晚上蘭蕙一直陪在她身邊，她睡得格外的香甜。一覺醒來已經是大天亮。宋景然這時候早已經去了太醫院。
他不在，琳琅在蘭蕙的幫助下她去了西廂。看著滿屋子的書籍，都是熟悉的所在，琳琅隨手拿了一本書翻了幾頁。這天她就沒怎麽出過西廂，要麽寫字，要麽看書，要麽讓蘭蕙給她找了作畫的顏料，她也提筆畫幾筆。
這天過得格外寧靜。等到宋景然回來依舊是二更天了。琳琅還在西廂等著他。
宋景然自己挑簾進去：“你還沒休息？”
“沒有見到師父回來，我睡不著。”琳琅嗅見了他衣服上淡淡的酒氣便問他：“殿下又留您喝酒呢？”
“是，喝了兩杯。”
“昨天那樣折騰，殿下他身體還好吧？”
“還不錯。”
問了這句後，琳琅不知說什麽了，宋景然便問琳琅腳傷的事，琳琅說：“無法久站，還是會覺得疼。”
“才一天，好好將養著吧，別擔心。”
琳琅微微一笑，宋景然瞟了一眼書案上的那些字畫，他並未多說什麽，然後就出去了。
琳琅望著他的背影，心中陡然生出一股疏離來。師父和她的距離似乎越來越遠了，以前不管她寫了什麽畫了什麽，師父回來了總會拿來仔細看一遍，然後還會給出評價，現在連看也不看了。